花改优刚要问些什么,突然眼前的「绯眸花改优」凑近了她,吓得花改优瞳孔缩小。唇上覆盖上了柔软的触感。
大脑顿时一片混沌,视野逐渐变得狭窄且黯淡。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为什么吻她?意义不明……但是好累,不想动脑子思考……明明她已经在梦里了,居然还觉得很困。
「我寄宿于你的先祖身上,一代代传承下来,现在你是新的宿体。我保护你的安全,作为代价,我要取代你的未来。」
两个人正双唇相贴着,花改优却听到了「绯眸花改优」用意念传达给她的话。于是花改优夜试着在心里反问。
「你叫什么?」
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她放开了花改优,向后退去,束缚着花改优手脚的气流也散开消失。
失去力气的花改优无法自行站立,双腿一软,身体即将跪倒下去时,她回到了现实世界里。睁开眼睛,迷茫的望了一会天花板,才终于慢慢有了真实感。
结果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家伙。
既然是红色眼睛……就叫「绯」好了。
花改优抬起手臂,看到肌肤上分布着许多细痕,像是被小刀划开了一样,只是没有流血,也感受不到痛楚,仿佛身体和自己的无关。
这就糟糕了。如果伤口持续增加下去,身体早晚会变得四分五裂吧。她现在是在虚构的世界里,不会真正的死亡吧?
不不,她早已是死过的了。
前世的花改优在连记忆的魂魄也消失后,就已经彻底离开了。此时此刻的花改优,只拥有着花改优的身体,内在完全和前世花改优不是同一个人了。
那么,花改优还是花改优吗?
或者说,只要身体是同一个,不论思想如何不同,都还算是同一个人呢?
这好像已经是哲学范畴的事情了。
正当花改优开始联想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时,卧室的空气骤然凝固。所有动物变成了静物,时间停住不前。
这和当初餐厅里出现神秘人的情况一样……啊不过「绯」说那个神秘人叫真理。
只是,花改优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也许是本身身体就在崩坏的缘故?
床边聚集起一团黑色的雾气。
花改优望着那团黑雾,错愕了。
「花小姐,在清水文待久了不觉得腻吗?来肉文试试吧,肉文男主一个个器大活好。」
「可是……肉文好像不缺女主吧」
「不不,我们这篇肉文还少一个女主位呢。」
和深渊初次见面时的对话还能清晰的忆起,再次见面,花改优的内心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原本她应该生气、或者怨恨?
不,什么都没有。
望着深渊出现,不起波澜。
那团黑气忽然卷起一个小型飓风,化作黑色斗篷披在深渊的实体身上,即使在那一瞬间,深渊的真容有暴露,可是花改优并没有看清。
斗篷的兜帽落下,把深渊的脸完全纳入阴影之下。
深渊的容颜是神迹也是一种诅咒,不论是神是人是妖是魔,只要见一眼就会沦陷成为他的俘虏。因此深渊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脸,黑色雾气常年傍身,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深渊长什么样子。
“这么漂亮的躯体要变丑陋了。”深渊开口,仍然是那副活泼到有些欠扁的语气。和他那种沉稳的气质截然不同。
“完了完了,……我最亲爱的……”深渊小声嘟囔着,花改优听不太清,只是皱起眉毛。想问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
“快点修复好。亲爱的。”深渊宛如捧着至宝一样捧起金色千纸鹤,轻轻吻了一下,千纸鹤上面的细纹立即愈合。
花改优眼睁睁看着身上的伤痕消失,翻了翻手臂,似乎皮肤比起之前还要更细嫩光滑了几分,难道不仅修复伤口还顺便美容?
“真想快点见到你。”深渊对着千纸鹤惆怅的呢喃。
“你到底是——”
花改优坐起身,下床,脚刚沾地,抬眸的那一刻,深渊就消失不见了。四周的一切都重新流动。
金色千纸鹤静静立在床头柜前。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过于迅猛和突然,让花改优总有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半敞的窗户,轻风吹了进来,纱帘飘扬起,也撩起花改优的棕色长发。
“唉……”幽幽叹气,花改优走出卧室。
在经过落地穿衣镜前时,镜子里所映出的花改优的棕发,在某个瞬间,变成了黑色。
黑闇里,「绯」兀自悬浮,手指碰着唇瓣。
金色的千纸鹤,闪耀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