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事怎么样了?”靳如深继续翻着书,没有抬眼,好似那手里,是非常正儿八经的书一般。
“额……哦,那啥,姑姑和穆昇和好了,今晚在穆昇那过夜。”宁浅上前了一步,搓了搓自己的手,“奶奶说,明天要给姑姑找房子,让她和穆昇住一起,增进感情。”
靳如深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一副无语的样子。
的确啊,她也有点搞不懂奶奶了。
靳如深说要搬出去住,奶奶就生气。
可现在呢,却主动要给姑姑买房子,让姑姑出去住。
奶奶重女轻男,看来这事一点都不假。
“其实姑姑搬出去也不错,这样说不定能和穆昇的感情飞速发展,你觉得呢,嘿嘿。”
“应该吧。”靳如深重新低头,看手里的书。
宁浅视线一挪,这才发现,他的脚边还有一沓书。
最上面的封皮,写着台湾禁书xxx。
她:“……”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靳如深缓缓抬起了头,把手里的书随手往沙发上一丢,“奶奶和妈买回来的,说是有助于培养咱们的感情。”
宁浅:“……”
靳如深站起身,”大概扫了眼,不适合我看。有空你多看看,学习学习。“
宁浅:“……”
她很忙的好吧,才不要看这些书呢。
怕小唯唯以及进来打扫的小倩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她赶紧蹲下,把书抱起来,四处看了看,最后塞进了最角落的柜子里。
忙好后,她转过身,有些楞。
靳如深居然端了一盆水放到床边,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啊?干嘛?”她错愕地坐过去,便被他按住肩膀坐到床边。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脚便被他抓在了手心里。
他单膝跪下,把她的棉拖鞋脱了下来。
正要给她脱袜子的时候,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要给她洗脚啊。
难道唯唯又有家庭作业,要爸爸给妈妈洗脚?
“别动。”她想把脚收回的时候,靳如深却轻轻抓住她的脚踝。
温热的手心裹着她冰凉的脚踝,顿时有股暖意窜上来。
他居然一点不嫌弃,帮她把袜子脱了……
接着,是另一只脚。
她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了的时候,靳如深已经捧着她的双脚放到盆子里,抬头问她,“水温合适么?41°水温最适合人体。”
“合适……”
“我给你每个月都做了记录,明天你大姨妈会来,所以今晚不准洗澡洗头,泡个脚,待会洗把脸就睡,听到没?”
“额……”
“额什么额?老公说话听不见?平时不注意,到时候肚子痛我可不管!”
虽然他很凶,但是这番话却让宁浅觉得很暖心。
她的月事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每个月就估摸着时间要到了,但常常不忌口,往往来之前吃冰,第二天就肚子痛头疼。
有的时候记不住日子洗澡洗头,隔天立马身体不舒服。
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的。
心里很暖,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没忍住,便湿了眼眶。
靳如深给她认真地搓脚,并揉一揉足底,抬头的时候,便看到她红着眼睛哭鼻子的样子。
他顿时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说你两句就哭了?”
“不是……”宁浅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突然眼睛不舒服。”
“蠢女人,自己抽纸巾把眼睛擦一擦,我手不方便。”
“已经没事了。”
宁浅咬了咬唇瓣,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被他手掌包裹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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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靳如深从后抱着她睡的,手心一直贴在她的小腹上,帮她暖腹。
枕在枕头上,听着耳畔他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她却睡意全无。
现在的她,很幸福,有疼自己的老公,有聪明的儿子,还有爱自己的奶奶和妈妈,亦师亦友的姑姑。
什么时候,靳如深也能像她一样,敞开心扉去感受家人的爱?不再这么封闭自己?
她想,也许自己未来要做的,就是让他再多融入整个家庭里,打开他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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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宁浅三点两线。
私屿--公司--医院,医院--私屿。
每次下班前来到医院,给易东升的车子搞点破坏。
头一回,易东升还自己换轮胎,到了后面,连备份轮胎都用完了,索性把车子晾在车库不管了。
“宁姐,我看这个渣男医生有两天没开车了吧?他会不会换了别的车子开啊。”
“不慌,还有其他招数。”
宁浅和甄知在地下车库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每天给易东升送花,好好闹一闹他。
做好决定后,她当即在网上匿名下单,买了一大束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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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易东升被宁浅扎轮胎的事搞得很心烦,加上家里叛逆的女儿,有时候他根本不想回家。
下了班,宁愿在医院多待一会儿,实在待不住了,才会打车回去。
宋雪芝每天下班都比他晚,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异样。
今天,易东升照样在科室里待着,忽然,有快递小哥打电话来,说有他的鲜花要查收,麻烦他下楼来取。
顿时,科室里还在加班的同事们炸开了锅。
“哇,今天什么节日啊?该不会是什么纪念日吧?嫂子送来的?”
“不是,雪芝她忙着工作吧。”易东升也有些纳闷。
“那该不会是哪位患者送的吧?”
“不知道。”
“易大夫,我下去帮你拿。”小刘护士对这种事很感兴趣,主动请缨跑腿。
易东升点了点头,没什么期待。
没多久,小刘捧着一大束黄玫瑰上来,鬼鬼祟祟的表情。
把花放到易东升的办公桌上,便支支吾吾地离开。
易东升一眼便看到了花束里的卡片,卡片上写着:禽兽穿上衣服也不一定是人,而是衣冠禽兽。
看到这卡片,他赶紧徒手撕了,并且把花抓起来,直奔走廊的垃圾桶而去。
站在走廊上,他松了松自己的衬衣扣子,觉得勒得慌。
他知道是谁干的,可他没有勇气去跟宁浅对峙叫板。
重新回到科室,他翻找出之前宁浅的看诊记录,找到了她的联系电话。
把白衣大褂脱了,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