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白丢脸,就必须要得到一些好处。
而眼下对于刘义而言的最大好处,就是上演博同情的戏码。
虽然作为珊瑚刘氏的公子哥,他是不屑于被人同情,但如果这份同情能激发徐晓晴的母性,能让他有机会更接近徐晓晴,却也未尝不可。
如此,他低着头,一副委屈巴拉的说道:“晓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然是,他是真不了解徐晓晴。
作为一名女性,徐晓晴确实有母性,但作为一位骨子里就很要强的女性,徐晓晴却又是从来都看不起懦弱之人。
如此,刘义此番作态,不仅不能激起徐晓晴对他的同情,反而是隐隐有一种鄙视。
说白了,徐晓晴是精明的,她能看得出刘义在演戏。
但出于这两天受刘义的照顾,徐晓晴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也不能把对刘义的鄙视显露出来。
她道:“你这话说的严重了,你也不算是让我看了笑话,因为这算不上是什么笑话,最起码,你在知道这位赵先生不是骗子之后,你肯主动下跪了,算是兑现了你的赌约,敢作敢当!”
徐晓晴有意的强调出“敢作敢当”四个字,算是在给刘义一个体面的回应。
即便她说话时,语调毫无温度可言,却也她这性子的人,能说出来的最安慰的言语。
可是,这终归是没有达到刘义的预期。
他不甘心,再进一步的说道:“晓晴,我很抱歉,我刚刚给那两个人下跪,也是担心他们会追究更多,怕连累到你。”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吓不到我刘义,我主要是怕他们不消停,怕他们连你一块责怪。”
刘义转变方向。
这种话,骗骗小女生是足够的。
一个大男人,为了避免自己心爱的女孩受到伤害,所以放弃尊严,下跪投降……听起来,似乎也是一种浪漫。
只是,这话扯淡的话,徐晓晴压根就听不进去。
徐晓晴道:“先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等,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够了,你也早点回珊瑚市去,别让你的家人担心。”
刘义道:“没事,我可以先送你们回学校。”
“不用了。”徐晓晴说:“你还是先回家吧,你总不会真的想被你的家人赶出家门吧?还是先回去跟你爸爸好好说说现在的情况,我猜你的家人现在一定会很担心。”
徐晓晴看过不少关于商海界的书籍,其中也有一个家族灭掉另一个家族的故事篇章,所以她能想象到,此时的珊瑚刘氏,定然处在惶恐的状态。
毕竟赵凡能一通电话打到燕京刘氏那边,还能让燕京刘氏给珊瑚刘氏打电话。
这足以说明赵凡的影响力有多么巨大。
要知道,燕京刘氏的地位不亚于燕京任氏,而赵凡却能差遣得了燕京刘氏……徐晓晴想象其中因素,便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或者说,她能设身处地的想到此时珊瑚刘氏族人的内心情绪。
得罪燕京刘氏,这确实就是灭门之罪,所以他们此时深陷惶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是,徐晓晴对珊瑚刘氏的设身处地着想,以及劝说刘义早些回家安抚家人的好意,却让刘义产生误解。
刘义的眉宇已经皱起。
特别是听到徐晓晴说“我猜你的家人现在一定会很担心”这句话时,刘义深深的感受到了羞辱。
什么叫家人现在一定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被“陪葬”吗?
担心被赵凡报复吗?
刘义的怒火顿时就燃了!
“这是看不起我,是看不起我珊瑚刘氏,认为我珊瑚刘氏在赵凡面前不堪一击!”
刘义心间暗怒着。
即便这是事实,但他实在不想承认,更不想被徐晓晴这样认为!
“徐晓晴,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刘义开口,声调明显变得生硬。
徐晓晴顿了顿,“我怎么过分了?”
刘义道:“呵呵,你是觉得,我在赵凡面前一无是处对吧?”
“你觉得我整个刘家在赵凡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对吧?”
“你还能猜我的家人现在一定很担心?呵呵……对啊,我得罪了赵凡,我的家人能不担心吗,都在担心被我连累,担心我会害死他们!”
刘义的语调变得极端。
他甩出一句:“听过一句话吗?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珊瑚刘氏就算再不堪,也轮不早你来为我们担心,毕竟还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珊瑚也比你强太多太多了,你算哪根葱?”
刘义的情绪迅速变化。
他已经施展了“苦肉计”,却没得到他想要的回应,如此,他立即转化策略,以“责怪”的态度来对待徐晓晴,一方面是真的气愤徐晓晴看不起自己,另一方面,他也试图让徐晓晴对他产生内疚的情绪。
按照正常的剧情,徐晓晴应该要表现出内疚,最起码,应该要觉得自己是不是所错了什么话,伤到了刘义。
只要徐晓晴产生内疚情绪,那刘义就有机可乘!
然是,徐晓晴还是徐晓晴。
她平淡的看着刘义,摇摇头道:“你要是觉得我多此一举,那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你们珊瑚刘氏是不是骆驼,是不是真的比马大,那得看以后,我觉得,以后我未必比你们珊瑚刘氏差。”
争强好胜,徐晓晴可不容许刘义这般趾高气昂的对着自己。
刘义皱眉,很显然,他的“责怪”策略也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让自己的怒火更添一把柴!
“行啊,你厉害啊,居然能说出以后未必比我们珊瑚刘氏差?看样子,你是真的看不上我珊瑚刘氏。”
说着,刘义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自取其辱了。
他的“责备”态度,本是想唤起徐晓晴的内疚,而现在是没戏了,所以他也就不再虚伪,直白的表示道:“徐晓晴,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不领情没关系,但你敢看不起我珊瑚刘氏,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徐晓晴看刘义突然的变脸,既有意外,也不意外。
毕竟,她一直都知道刘义很虚伪。
“我需要付什么代价?如果你想说,这两天你请客吃饭,你开车,你预订酒店房间的钱,那你就直接算一算账吧,该多少钱的,我付给你,不少你的,不占你便宜。”
徐晓晴说。
“草,婊子!”刘义忍不得骂了一声。
徐晓晴眼眸一紧:“刘义,就算我不想迎合你喜好,你也没必要这样翻脸骂人吧?”
“翻脸?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本公子跟你翻脸?”刘义不甘心,今天他反正已经那颜面丢彻底了,也不在意再丢弃自己的风度。
他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能骑驴找马是吗?”
“我可听说,你跟你们学校的那个沈思仁很亲密啊,一边跟沈思仁亲密,一边又装高冷,想要认识更有钱的人,呵呵,你不是婊子,还有谁是婊子!”
刘义把话说的难听,从他的主观想法上,他是想激怒徐晓晴,让徐晓晴也陷入一种不好受的情绪之中。
然而,还是那句话,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徐晓晴还是徐晓晴!
她冷冷一笑:“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们是陌生人,我不会期待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吐出什么象牙。”
狗嘴不吐象牙,徐晓晴这话,已然是把刘义比作“狗”!
刘义气不过。
他怒道:“还装什么装,你之前跟沈思仁好,后来知道我比沈思仁有钱,你就不搭理沈思仁了,还跟我跑到这边来看格斗赛!”
“都是出来玩的,装什么清纯?既然都肯跟我来看格斗赛了,还非得装出一副不让我泡你的样子,你恶心不恶心?”
刘义斜着眼,真是摆出了一副嫌弃徐晓晴恶心的样子。
徐晓晴不言语,她懒得对一个自负之人做任何解释。
刘义看徐晓晴不说话,更为气愤。
他需要得到一个回应,哪怕是对骂的回应也可以。
“草,你还要装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觉得那个天险山的老板有钱,觉得我珊瑚刘氏斗不过天险山,所以你开始看不起我,想去勾引那个天险山老板了,对不对?”
“你说你不是婊子,谁信呢?贱货!”
刘义的言辞越发的激烈,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徐晓晴终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懒得解释。
关于沈思仁,徐晓晴从来都没有想跟沈思仁有什么来往,无非是沈思仁太能折腾,一天到晚的来找她,惹得所有人都以为徐晓晴跟沈思仁有一腿的关系。
至于陪刘义来天险山看格斗赛,那就更是彻底的事情。
因为从头到尾,徐晓晴都认为格斗赛就是一种打架运动,毫无兴趣可言。
她是被两名室友强行拉着来天险山,更准确的是说,是被两名室友骗到了天险山。
说好一起去吃饭,结果一走出校门,一上车,就被送到了天险山……
徐晓晴懒得解释,懒得再与刘义说话,撇过头,不再做任何理会。
而她的沉默,却被刘义很是自然的理解为默认。
“承认了是吧?”
“行,你这婊子,你给我等着。”
“我刘义是斗不过天险山的老板,但玩死你,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刘义怒怒的撂下狠话,转身离开。
他已经想好,等徐晓晴回到学校之后,他就要毁掉徐晓晴,让学校里的所有人知道,徐晓晴就是一个婊子!
徐晓晴其实能猜到刘义接下来的举动,但她没办法阻止。
毕竟就此时此刻而已,“饿死骆驼比马大”这句话是成立的,此时的徐晓晴,毫无资本与珊瑚刘氏做斗争。
“哎,倒霉,没事惹得一身腥,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陪她们来天险山看比赛。”
徐晓晴站在药店门口,无奈。
药店最终是在九点钟才开门。
虽然时间是拖得很晚,但徐晓晴在整个等待的过程中,却没有想着先回酒店。
一方面,她确实急着给室友买药,即便她也猜想到,室友或许已经在酒店里睡下了,根本没有再等她的药,但还是觉得,应该买了药再回去。
另一方面,回酒店就又要看到刘义,又要心烦,还不如就在药店这边等着,等买到药之后,回去把药交给那两名室友的男朋友,然后自己就可以去车站,坐长途车回学校。
然而,就在徐晓晴拿着药回到酒店时,她看到自己的两名室友,以及他们的男朋友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她。
这就奇怪了。
不是说感冒吗?而且昨晚大家都没有睡,应该好好休息啊——徐晓晴这般想着。
她感到不对劲,而这份“不对劲”在她的脚步尚未靠近酒店大门时,已然得到了证明。
两名室友一看到徐晓晴回来,立即急匆匆的朝着徐晓晴而来。
“晓晴,你真的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两室友迎面而来,直接开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