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认为你会失控。”秦枕凑近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眸，脸上的表情带着好奇的冷漠，“失控的机器人，难道不是应该被销毁吗？”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动，“枕枕，我是个人。”
“生气了？”秦枕抽出自己的手指，抚上他的侧脸，细白的手指似乎和他的肤色融为了一体。她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触感，“我总得知道你生气的模样吧？一对夫妻怎么可能不吵架呢？”
秦河任由她摆弄自己，没有试图反抗的动作，他张了张口，发出了平和的声音：“我不会跟你吵架。”
“这样好假。”秦枕轻笑道：“你至少得有愤怒、悲伤或者妒忌之类的负面情绪吧？还是你在太长的岁月之中，逐渐忘记了它们，把自己活成了现在这个脱离人类的模样？有时候，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人，不是因为你这个钢铁的躯壳，而是这里——”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秦河胸口的位置，“还会痛吗？你，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感受到正常的情感吗？”
她的力道很轻，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颗石子，咚的一声，溅起点点水花，也让涟漪迅速在他思维深处扩散。他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表情从隐忍终究归为平静，他看着秦枕，缓缓站起了身，双手扣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举高按在了沙发的靠背，单膝跪在她腿边的沙发上，垂眸看着始终保持了好奇没有任何反抗的秦枕，说道：“我一直有感情。”
秦枕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她左右看了眼自己被他扣住的双手，他的力道非常恰当，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这种类似强迫的动作，在他做起来更像是一种温和的演示。她仰头唇边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就这样吗？我以为至少得有个惩罚的亲吻。”
秦河只是看着她，不会存在人类情感的黑眸如同死寂的荒芜。
“那我，或许可以安抚一下生气的你？”秦枕的笑容如同春日娇柔绽放的花儿，她从秦河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搂住了秦河的脖颈，无视他一瞬间的僵硬，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在他平直紧绷的唇上亲了一下。
秦河的喉结再次上下滑动，然后猛然顿住，因为那里被秦枕的手摸了上去，她像是在抚摸宠物一般抚摸着他的喉结。她模糊地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暧昧而悠闲，却让秦河撑在靠背上的手指慢慢地攥成了拳。她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贴着他的唇微笑：“秦河，这样的表现可没有任何说服力，你的深情人设会崩的。”
她的声音如同甘甜的蜜糖徐徐滴落，用一种毫无威胁力的方式侵蚀着他的思考回路，理性和情感在他大脑之中的拉锯陡然增强，像是上下起伏的心电图——当然，他的心脏并没有跳动功能，而是一个中央处理器。他平缓沉稳的声音似乎都有了几分沙哑，低低地说道：“给我一些时间。”
“会谈不是在二月末开始吗？”秦枕还在搂着他，稍微挺直了自己的腰背，“秦河，你的时间并不多。”
秦河终于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后腰上，托起了她的身体，让她能够更加舒服地抱着他，他的声音依旧很低：“我只是暂时无法适应……”
秦枕伸手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拿下，放在了自己腰上，非常耐心地教导他：“抱着我的时候，要这样。”
大掌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彻底掌控，标准的人体体温似乎能够穿透衣料，但是却无法在她的肌肤上留存任何的痕迹。他依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像是被定身了那样。秦枕的手指爬上他的脸颊，抚摸过他粗硬锋利的眉毛，深邃微光的眼眸，高挺冷硬的鼻梁，然后是……难得见到弧度的唇。
她轻柔地笑了起来，声音虚浮恍若被沉睡不醒的梦境淹没，“秦河，我有的时候很疑惑，你平时这个样子，到底是演出来的，还是真实表现。”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扮演。”秦河低垂着眼睑，浓墨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让他多了几分令人心跳加速的温柔。他机械合成的嗓音似乎也在轻轻颤动，像是被春风拂过的嫩绿树梢，柔和得不可思议，与他在其他人面前沉稳冷肃的模样大相径庭。
“是吗？”秦枕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莞尔一笑，“一个合格的首领，将自己的弱点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暴露出来，也是可以的吗？”
秦河看着她，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试图解释。
“我知道了，秦河。”秦枕却自顾自地笑了，语气里有着了然的暗示，“我会很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无论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妻子。”
秦河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都已经全部消失，他低沉的声音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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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烩饭，夹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