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沈即墨也微微安了心,笑笑道:自然是不作数的。
他可不会忘记,原著中的凤祁玉唯一动过心的女孩子,是周灵。虽然说现在剧情和原著有些出入,但他相信,一个周灵失败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周灵再站起来。
那就好了。商洛含笑的看着他,依旧伸手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而师兄,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这感情跟他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的?沈即墨无奈及了。
商洛吸了吸鼻子,放开了他的手,一看院外,突然转开了话题:外面那群女婢都是识得唇语的,师兄要是有什么事情不便自己做的话,就让他们去做吧!他说着又看了看他的肚子,以后可能我会越来越忙,每天抽不出太多时间来陪你,你一定要好好养着知道吗?什么事都等到孩子落地再说吧!
啊好沈即墨轻点了点头,一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便催他离去,很晚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昨晚一晚没睡,今天记得早点休息。
好。商洛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留,离开了梨花居。
等到商洛的气息完全消失在梨花居后,沈即墨才松了口气,十分郁闷的看着天边的月光,喃喃道:这都什么事啊
在之后的日子里,商洛果真变得越发忙碌了,但尽管如此,他却还总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陪沈即墨。哪怕每次都被沈即墨赶走,第二天第三天,也依旧还会过来。
对于那群婢女,沈即墨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他们似乎是专门被人训练过一般,每日一到点就会把饭菜都摆好在院中的小桌上,偶尔还会给他放些酸食解馋,倒是真的比往日方便得多了。久而久之,沈即墨也渐渐习惯了她们的存在。只是随着月份的增长,他的身子也越发重了,怕被他人发现,他就更不敢出门了,每天除了吃饭时间以外,几乎整天躲在屋子里。
四月的天,渐渐开始转热。
俗话说,天燥惹人烦,这话一点都不假。
这夜沈即墨异常的心神不宁,平日里沾床就睡的他今夜却是辗转难眠。一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嗡的乱飞,他拍了几次都没拍到,不免有些心烦。
烦闷的坐起,沈即墨看了眼外面的天,一片阴沉,想必明天也是个阴雨天。
算算日子,商洛好似有一周没来过他这里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虽然他以前来的时候,他总是难免的心烦,但他若真的不来的话,又不可控的会担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胡乱的想着,正考虑着要不要自己主动一点去清风门看看之时,玄机长老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过来。
睡了吗?
玄机长老每隔一周都会来给他把一次脉,这已成为习以为常之事,只是像今天这么晚的,这还是第一次。
沈即墨心绪越发杂乱了,微皱眉头的同时起了身,去为玄机长老开门。
玄机长老见到他立马看向了他隆起的腹,像往常一般,调侃一句,数日未见,这胎倒是又长大了不少。
沈即墨每次都会被他调侃着红了耳根,以一笑置之。
二人一同进入房内,沈即墨像往常一样坐上床,随后将手伸给玄机长老。
玄机长老放好了自己的东西后,也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脉搏,只轻探了片刻后就回收了手,在纸上写上今后一周的药方,不错,这孩子挺好的,就是男子与女子身体略微不同,我看你这脉象,或许等不到六月就要临盆了。
沈即墨听言心下一紧,忙问道:那大概会提前多少?
玄机收东西的手一顿,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敢断定,男子的身体毕竟与女子不同,男人产子,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不好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个月以后,这个说不准的。
明、明天?沈即墨听他说明天,就更加紧张了,他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说也许。玄机正色的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恰好这会腹中胎儿也醒了过来,伸腿踹了踹他的腹底,沈即墨吃痛,轻轻抽了口气。
玄机见状,摇摇头道:你看,不过才过了两月,这孩子的踹人的力气都能比得上足月的孩子了,想必应该也是离落地不远了。说着他微微使力按了一下他腹頂。
受到挤压的孩子立马不满了,抗议的又踹了沈即墨几脚,直疼得沈即墨一阵颤栗,不过片刻就出了一身冷汗。
玄机见状,轻叹了一声,任何人都得遵从自然法则,男子逆天行孕,本就有违伦理,看来之后,你得吃些苦头了。
沈即墨揉着刚刚被孩子踢痛过的地方,微微皱了眉头。
这明明不是他逆天行孕,而是莫名其妙怀上的,又怎能怪得了他呢?至于吃苦头,他还真要谢谢玄机长老了,本来就挺心慌的,这会听他一说,就更慌了。
玄机见他畏惧了,立马又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你看当今女子,她们哪个在生育子嗣的时候是不吃苦头的,你作为一个男子,理应比他们更勇敢才是。
好沈即墨强行扯了扯唇朝他笑了笑,这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了。
玄机收拾好东西以后,拿着那张药方道:这个我拿给外面的婢女了,你记得要按时吃药,这药是有助你生产的,一日三次,不能断,懂了吗?
懂了!沈即墨乖巧的朝他乏了乏眼。
嗯,你记得多出去走走,可有助于你以后生产,好了,若是无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玄机说完之后立马提着自己的药箱转身,正打算离去之际,身后又传来沈即墨诺诺的声音:
那个
嗯?玄机转过身来,问: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沈即墨静看着他,垂眸问道:你知道商洛最近在忙些什么吗?他已经
他没跟你说吗?玄机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沈即墨心中一紧,立马追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玄机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哦!既然他没跟你说,那大概就是不想告诉你了。说着又要往外走,既然他不想告诉你的话,那我也就不能多嘴,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醉音阁了,你要是肚子疼,或者哪里舒服的话,就传音与我。
等等长老沈即墨见他要走,忙跑下床,正打算去追之时,玄机已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
他竟然用了脱身法跑了!
沈即墨震惊的看着玄机刚刚站过的位置,心中不祥预感越发强烈了起来,几乎没有思考,一个转身就离开了梨花居。
到了清风门门口看到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弟子时,沈即墨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太急,竟是连披风都忘了穿了。
他这个样子走过去,别人不得以为他得了怪症?
想了想,虽然夏天穿绒毛披风挺奇怪的,但沈即墨还是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那件之前洛清尘赠予他的绒毛披风。
这件披风看起来毛茸茸的,但实际上他冬暖夏凉,披在身上实属舒服无比。
他伸手拢了拢披风,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藏在其中,最后鼓足了勇气才向清风门走去。
那两守门的弟子看他穿得如此奇葩,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朝他鞠了一躬,齐齐道:沈师兄。
沈即墨朝他们微微颔首,走进去后立马关上了门。在屋里巡视了一圈后,却没有发现商洛的身影。
这么晚会去哪?他喃喃自问,却是无人能回答他。
再次回到门口,他平静的看向门前的两个弟子,你们知道掌教真人去了哪里吗?
二人双双摇头。
沈即墨微皱了皱眉,离开了清风门,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便开始散出自己的灵力,寻找着商洛。
怎料,他的灵力游过玄灵宗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未能感觉到商洛灵力的丝毫波动,只有一缕与他灵力相近的魔气萦绕在云灵楼。
云灵楼是玄灵宗的修炼之地,那处与妖魔塔极为相近,是玄灵宗灵气最为充盈的地方,亦是魔气最易滋长的地方。
难道商洛正在那里和妖魔缠斗?
沈即墨心间不由得一紧,来不及思考太多,忙飞身而去。
等到达云灵楼时,那一缕魔气也已完全消散殆尽,沈即墨也因此松了一口气,正要进去之时,一个小弟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小弟子见了他忙鞠了一躬,作揖道:沈师兄。
沈即墨朝他点了点头,问:掌教真人在里面吗?
小弟子摇摇头,刚走。
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去了,沈即墨抬头看了眼云灵楼那偌大的牌子,缓缓皱起了眉头。
可真不巧呢!
再次转身离开此处,回到清风门时,商洛已经回来了。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沈即墨终于将悬着心放了下来。
商洛见着了他,忙堆了笑脸迎了上来,师兄怎么亲自来了。
知他身子重,商洛来到他旁边后立马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扶着他走。
沈即墨被他搞得一阵尴尬,忙推了推他,道:去去去,一边去,我哪有那么娇气?
商洛却笑笑并未收手,刚刚玄机已经和我说了,师兄应该快要生了吧!他另一手搭在他腹頂,眼中柔情尽显,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一定守在师兄身边的。
本是恋人间的蜜语,但听在他这不是恋人的人耳中,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自在。
沈即墨尴尬的朝他笑笑,商洛是玄灵宗宗主了,万事应该以玄灵宗为首要,怎可因这种小事耽误了门内之事?他一直都知道,他很忙的。
商洛却摇了摇头,扶着他坐到桌前,万事都没你重要。
这种话语,沈即墨以前已然听了无数次,虽然每一次听都觉尴尬,却也已然习以为常。他看着商洛臂上有伤,立马便寻着由头转移了话题,手怎么了?
听言商洛忙将手中伤口掩起,笑笑道:没事,就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剑气伤到了。
这种事,他们以前经常干,沈即墨也不疑有他,一伸手将柜子上的药箱召来,小心的为他处理着伤口,责备道:下次注意点了。
好的。商洛一手撑头看他认真为自己包扎的模样,不自觉的就勾了唇角。
好了。简单的打个结,沈即墨抬眸看他,却见他近乎痴迷的看着自己,立马噗呲一声笑出了声,随后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转身道:记得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
我送你吧!商洛忙跟着站起,几步走上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沈即墨制止了他,一指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那么多文件要处理呢!我御风回去,一会就到了,你别担心。
商洛拗不过他,只能作罢,那你自己小心点。
好。
告别了商洛后,沈即墨却并未御风回去,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又听玄机长老说多走走有助于生产,他便选择了步行回去。
四月的夜已然有些燥热之势,但好在他有披风御热,因此走在路上也觉清爽。
在路过一个拐弯之处时,沈即墨隔得老远就看到了前面有几个守夜的弟子聚在一团窃窃私语,因为离得远,沈即墨有些听不清,正打算绕远路时,却听那人好像提了魔尊什么的。
注意力立马被吸引,鬼使神差一般,他隐了自身气息,缓缓的靠近了那几人。
今天我看掌教,貌似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啊?怎么有人说他受伤了呢?
我也看到了,确实没感觉他有受伤。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玄尘长老言,他是怕沈师兄担心,才故意装作没受伤的样子。其实,他伤得可重了,你们没发现最近玄机长老老是亲自往药房跑么?听说啊!那就是在给掌教熬药呢!
确实,前两天我还看他脸色苍白呢!这两天确实是好了点。
商洛受伤了?
闻言沈即墨心中一紧,忙又竖起了耳朵去听。
唉你们说,在这诺大的修真界里,我们掌教真人天下第一,又有谁能伤得了他呢?
这个我知道,听清风门的一个小弟子说,好像是魔族的人。
是魔尊,我还听说了,好像是魔尊来找我们掌教要人,那人好像叫君后什么的,听说是魔尊的新后,还没来得及洞房,就被我们掌教俘虏了。
新后掌教也敢俘虏?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怎么听说君后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至于是不是魔后,那就不知道了。
哪有人叫君后的?你听错了吧!应该是魔尊的妻子,新任魔后吧?
四人意见不同,渐渐吵作了一团,而沈即墨也无意再去听,忙握紧了掌心,一抬眸看向了药房处,随即甩袖而去。
围在一团的四人突觉一阵凉气自身后划过,不由得紧绷起了神经。
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一名小弟小心的转动着眼珠子扫视着四周,小心翼翼道。
另一个也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接话道:感觉到了,应该不是我们偷懒被发现了吧?
其他两个弟子听言,忙站起身,提着手中的灯笼,各自回了岗位,我、我们这就去巡逻,再也不敢偷懒了!
留之前那两名小弟子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散去。
沈即墨来到药房处,果真在这里看到了玄机。
而玄机,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已然靠在窑炉旁的石柱上睡了过去。
沈即墨看了看那熬的噗噗作响的药罐子,略微思考片刻后,找了把利刃过来,割破了自己的手心,随后将鲜血滴入药中。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商洛,唯有尽自己的一份力,让他的伤快些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