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了没有？”
“吃过了。”她朝他道：“我来陪你做复健。”
“好，我会加油的。”陆季铭将毛巾放在一侧，撑着器材起身：“我要快点好起来，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你已经很棒了。”顾心阳浅笑道：“还有，即便你双腿不能动弹也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因为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拖后腿的。”
“这你都要跟我争？”陆季铭有些好笑，道：“应该这么说，我们都是对方的包袱和累赘，好在我们在彼此的陪伴下一直成长着，这样就够了。”
“对，这样就够了。”
“我继续加油了。”陆季铭瞬间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也不觉得累了。
顾心阳看着他越来越稳的双腿，惊喜道：“你的进步还是很快的嘛，等等，我要把你的样子拍下来发给沈医生看，沈医生肯定会很开心的。”
她拿出手机，刚要拍的时候却停下了。
“怎么又不拍了？”陆季铭不解。
“嗯……我突然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为什么？”
“沈医生对你好像……”顾心阳笑了笑：“虽然她离开了，但她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娶她么？”
陆季铭想起当初沈昙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她从小就想嫁给他，她会等着他真心实意地喊 她回来结婚。
只是……
他看着眼前的顾心阳，摇头：“沈昙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爱上她，或许她哪天就遇上自己喜欢的男人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顾心阳将手机放回口袋。
因为秦蕴成为自己的代课教授，而且还当众点了她的名字，顾心阳在学校又成了众女生攻击的对象。
幸好秦蕴除了第一次叫过她的名字后，接下来都没有再对她格外关注。
女生们这才放过了她，而她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刚下课，顾心阳便接到陆季铭的电话，要过来接她一起回家。
她看了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远呢。
“季铭，你好好上班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已经在你们学校门口了。”
“啊，你已经在学校门口了？”
“嗯，快出来吧。”
“好，你等我一下。”顾心阳刚挂上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陆大少爷感情不错嘛。”
顾心阳回头，愣愣地看着秦蕴：“秦……教授？您什么时候在我后面的？”
“一直都在。”
“对不起，我没看到。”
“干嘛要说对不起。”
“没有跟秦教授打招呼。”
“顾心阳，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用不着开口闭口就是对不起。看你这卑微的性子，是在陆季铭面前培养出来的吧？”
“不是，秦教授不要乱说……”
“是不是都没关系，自己能改过来就行了。”秦蕴朝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子走过去，回身望着他：“你要去校门口？需要我捎你一程么？”
“不用，谢谢秦教授。”她才不要再成为众女人嫉妒的对象。
秦蕴朝她勾了一下唇角：“你好像特别喜欢拒绝人。”
顾心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朝他低了一下头。
秦蕴拉开车门上车。
看着车子快速驶离，顾心阳才快步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你怎么那么早下班？”上了车后，顾心阳打量着眼前的陆季铭问。
“在附近办事，顺便把你捎回去了。”陆季铭倾身，笑笑地盯着她：“顺便看看我们的顾小姐有没有被哪位学长盯上。”
顾心阳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一些距离，抚着自己的左脸：“陆季铭，我们学校的学长又不是瞎子，会看上一个毁容的女生。”
“你在骂我瞎子吗？”
“……”顾心阳忙摇手：“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逗你的，干嘛那么紧张。”陆季铭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摸了摸，随即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顾心阳不由得想起刚刚秦蕴的话，她好像活得特别卑微。
确实是的，自从父母出事，顾家被顾海城接管后，她就开始变得卑微起来了，不管在谁面前都一样。
特别是在陆季铭面前，这种卑微的感觉就更浓烈了。
“怎么了？发什么呆？”陆季铭见她一路都盯着窗外不说话，如是问道。
“我……”顾心阳转过脸来对着他：“我只是在想，我除了自己的血跟你相配外，还有什么地方是配得上的。”
“怎么突然想这个？”陆季铭不由得有些担忧：“顾心阳，你不会又在胡思乱想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血了吧？”
“难道不是吗？”
“我说过了，不是。”陆季铭有些无奈：“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顾心阳，你知道你每次质疑我的时候，就好像在责怪我用了你的血，我心里就会更加难受。”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心阳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毕竟我……”
就她那糟糕的情况，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
“毕竟你什么？”陆季铭替她说了：“毕竟你出身没那么好，毕竟你的脸毁了，毕竟你生过儿子是么？”
她盯着他，苦笑：“你倒是数得挺清楚。”
“我认为能在这么多糟糕条件下喜欢上你，才是最难能可贵的。”陆季铭挑起她的下巴：“难道不是吗？”
“陆季铭，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而已。”
“不为什么，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你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是在听见我犯病后第一时间赶来救我一样。”
“……”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懂了。”
“我希望你是真的懂了。”
“真的。”
“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
“表示你是真的懂了，并且不会再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了。”他朝她靠了过来，几乎将自己的帅脸递到她面前了。
顾心阳明白他的意思，扫了一眼前座的小王，迅速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记。
“这样可以了吗？”
陆季铭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羞怯的眼神：“害羞什么？小王又不是外人。”
前座的小王立马将后视镜转了个方向，道：“陆总，顾小姐放心，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小王不说还好，一说顾心阳更羞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