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软不代表着他会放任这些真相不管、不问。
顾心阳一时半会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她刚垂眸回避他的视线,立马被她捏紧了下巴:“看着我。”
“……”她故意皱了一下眉:“疼……”
陆季铭果然放轻了力度,但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还有你带小离去外地看病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是在撒谎,是么?”
顾心阳更加惊讶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去过顾家,听到地下室有声音。”
那天晚上他不但听见声音了,顾家还莫名其妙断了电,引发了他的幽闭恐惧症。
当时他就觉得蹊跷,但所有的疑虑都在顾心阳亲口否认一切后消失了,也没有再去怀疑那天的事。
直至何勇再度出现,他才重新开始了怀疑。
顾心阳看着他热切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苦涩。
他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他还能不顾美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替她主持公道?帮她把小离的抚养权拿回来?
既然不能,告诉了他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罢了。
“陆季铭,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既然你特地跑来问了,我就再告诉你一遍好了。”
她暗暗地吸了口气:“顾美晴对我一直都很好,如果不是她收留我和小离,这些年我连活着都难,更别提继续完成学业了。我的脸确实是她不小心用开水烫伤的,不过那只是意外,何勇和林恙都是我自己要嫁的,至于铭少说的地下室,我不明白指的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这副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
陆季铭脸上流露出失望,不死心地又问:“我看得出来美晴不是真心待你好,而且你好像很怕她,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他帮她?
不,她怕他还没有出手帮她,小离就被那对恶毒的母女害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铭少一直出现在我面前,美晴不会这么讨厌我,所以……”她抬头,一本正经地盯着他:“铭少如果真心想帮我,那就离我远一点,赶紧跟美晴结婚,好好对待她们母子吧。”
生怕自己会带出哭腔来,她忙转身推车门,一边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有课要上。”
陆季铭没有放她走,直接吩咐司机往她学校开。
“陆季铭,我不需要你送,也不想让蓝寄看到我跟你在一起。”顾心阳没好气道。
陆季铭表情漠然:“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实话?”顾心阳气结。
“你明明过得很艰难,却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
“所以呢?你这是在自作多情地关心我吗?”她朝他冷笑:“陆季铭,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是不是嫌自己把我害得不够惨?”
“不,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是个表里不一,心肠歹毒的女人。”
“就算她真的心肠不好,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孩子的父亲,你没有资格去嫌弃以及批判她。”
她苦涩地笑了笑,盯着他:“陆季铭,别再为难别人,也别再自寻烦恼了,美晴是你的命定妻子,好好跟她过日子吧。”
命定妻子……
陆季铭听得最多的就是,顾美晴是他的命定妻子。
可他明明对顾美晴培养不出半点感情,不管是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她那傲人的身材都没有半点兴趣……
陆季铭心烦意乱地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下午,咖啡喝了不少,烟也破格地抽了不少,就是静不下心来工作。
中午厨师把午餐送上来时,直接被他轰走了。
杨秘书早就习惯了他的反常,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陆总,饭总是要吃的,下午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开呢。”
陆季铭没有理会她,反而淡淡地问了一句:“吴助理呢?什么时候办事效律变得这么差了?”
“吴助理他……”
杨秘书正愁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搪塞,吴助理便回来了。
“怎么样?”陆季铭朝他问了一句。
“陆总,我刚刚见过那个碧姐了,她虽然对我给出的钱财很垂涎,但明显有顾虑,不敢说太多关于顾心阳跟顾美晴的事情。最后我走的时候,还一再请求我别把她供出去……”
“说重点。”陆季铭打断他。
吴助理知道他心急,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进来向他报告了,没想到他急成这样。
如是挑了重点说:“碧姐只说她的脸是顾美晴故意用开水烫伤的,说是怕她到了陆家后勾引陆总。还说顾家的人对她们母子非打即骂,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好。”
陆季铭心脏被抽了一下。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
“既然顾美晴那么担心她勾引我,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去陆家一起生活?”他问。
“这个问题我也反复问过了,碧姐说她不清楚。”吴助理顿了一下:“不过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不清楚的样子,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总,给我点时间,我再想办法让她把真相说出来。”吴助理一脸自信。
这次实在是陆总交待得太急了,昨晚大半夜的叫他去调查这事,今天中午就要答案。
“不必了。”陆季铭道:“太过了容易打草惊蛇。”
吴助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陆总,美晴小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
陆季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没想到那个冒险救了他,又一次次给他输血的女孩居然藏着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这样的女人,后面还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陆总,地下室的事情碧姐也声称不清楚,你觉得……需不需要再去查一下?”
“不必了。”
因为不用查,他也知道真相了。
那天他没有听错,就是小离在地下室叫他,而他突发幽闭恐惧症也不是偶然,而是顾家一手设计的。
他好奇的是……
顾美晴,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顾心阳,又为什么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