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那里因为偏远,交通不便,潮湿多雨,免不得生病,最缺少的就是大夫和医药了。
要说什么东西最多,那就是新鲜的果子。
他们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我们这里却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
因为运送的路途中,几乎都腐烂了。
除非快马运送,但太过耗损人力物力。”
白芊芊听得眼睛发亮,她还真想到一个办法。
“红姑,冠军侯府有银子吗,买一批丸药,你能带多少带多少,作为见面礼。
另外,我再写半张方子,你也带去给寨子里的主事人。
他们看过之后,一定动心。
你就告诉他们,只要能来人把侯爷治好,我就送上另外半张方子,可保果子完好运到北地。
保他们以后财源滚滚,再也不必生活困顿。”
红姑听得惊喜,应道。
“你当真有办法?”
说罢,她又有些后悔,劝道。
“我觉得多买一些丸药送去就成了,这样的好方子就别给了。
你那些法子,哪个都是聚宝盆一样。
给出去,实在太可惜了。”
“姑姑,人才是根本,人活着最重要,其余都可以再想办法。”
白芊芊淡淡望了单哲一眼,眼里的的希望和留恋,让他心头一颤。
红姑也是叹气,“好,别人去西南,我不放心。
我要亲自跑一趟,我不在京都的日子,你一定要小心。
不要为旁人考量太多,护好你和曦哥儿最重要。
幸好,那个鸟郡主被禁足一个月,也差不多够我跑一个来回了。”
“姑姑,也要带一些可靠的人手。
回来时候,尽量改换一下装扮,西南之人衣着迥异于我们,容易招人眼。
给侯爷下毒之人,一定同西南有关系,一旦被他们发现,我怕侯爷立刻有性命之忧。”
白芊芊多嘱咐两句,倒是没拦着红姑出门。
毕竟,如今红姑是最好的人选…
又说了几句,红姑着急回去准备,带了单哲告辞。
临出门时候,单哲抱拳行礼,“无论如何,多谢你,辛苦了。”
白芊芊摇头,望向还在熟睡的曦哥儿,低声应道。
“不必这样,我为的是找回原本的夫君,不是为了你。”
单哲心里一痛,低头走了出去。
白芊芊心里又何尝不痛,但这一次,是两个都痛,不是她自己…
第二日,白芊芊哪里都没去,下厨给红姑准备路上的干粮。
顶饿的肉脯,老式大饼干,还有满口香花生和奶糖。
隔壁何家嗅到香气,何老夫人带了康哥儿跑来蹭了顿午饭,然后才带了一盒子回去。
白芊芊索性给前边武家,还有楚雨菲哪里都送了一盒子。
三更时候,红姑终于赶到了。
一只鼓鼓的大褡裢,装满了各色成药。
风寒发烧,痢疾拉肚子,甚至是烧伤药膏,外伤药粉都买全了。
白芊芊简单估算一下,没有千两银子买不下来。
冠军侯府的家底还是很厚的…
她把准备东西都装在双肩包里,帮着红姑背上。
“姑姑,这里都是吃的,你路上垫垫肚子。”
说罢,她才拿出一把匕首和地址,方子,递给红姑。
红姑把地址记熟,就放在烛火上烧掉了,然后把匕首和方子包在油纸里,贴身揣着,就要出发了。
“芊芊,将来就算这件事没有结果,或者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打算好了。
我要跟着你和曦哥儿养老,在三岔河的日子,是我一生里最安宁的时光。
当然,这是在我这次平安归来之后的事。
我即便豁上性命,也要把人带回来。”
“姑姑,无论什么时候,性命最重要,只要命在,都可以卷土重来。”
白芊芊抱抱红姑,“一定平安归来。”
“好,你放心。”
红姑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也许一开始她有过不喜,觉得白芊芊配不上侯府。
但这么多坎坷走过来,她才发现,有时候命运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若是旁的女子,怕是遇到这些事,只会流眼泪。
而不会这般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
侯府的主母,武将之家的儿媳,就该这般坚韧…
“就算为了曦哥儿,你也给侯爷一个机会。
多和他相处看看,也许他某一日突然就都想起来了。
以后,他会经常来看你和孩子,到时候敲窗三下为号。
虽然这样有些失礼,但如今你和孩子的安危最重要…”
红姑有些愧疚,明明是侯府的媳妇孩子,还要这么偷偷摸摸…
白芊芊点头,“姑姑别担心,我就当回到当初了。
那时候爹娘不知道我同赵大哥倾心,我们也是私下相处…”
红姑怎么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她。
毕竟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委屈…
但她即便再担心,也必须要出发了…
夜色很快吞没了红姑和两个侯府侍卫的影子,他们要想办法出了京都,才能快马南下。
来回四千里,快马加鞭一月,需要付出的辛苦,显而易见…
白芊芊站在廊檐下,吹了半晌微暖的春风才回了屋子。
有些事,只管去做,至于成不成,看努力,也看天意!
曦哥儿白日里同康哥儿一起在院子里玩了许久,刚刚学会走路,两个胖小子就要跑起来,没少摔跟头,也加倍消耗了精力。
这会儿,他正睡的香甜,嘴里喊着大拇指,不知梦到什么,偶尔还要咯咯笑两声。
白芊芊看的心头软了,低头在儿子脸上亲了亲。
“儿子,好好睡,娘一定把你爹找回来。”
灯影下,白纸重新铺开,这一次写的不是整治果子的方子,而是一个个小故事…
第二日一早,糖糖爬起来帮着陈嫂子做了饭,再去东屋的时候,白芊芊刚刚醒来。
曦哥儿胖小子早睡早起,正趴在娘亲怀里,兴奋的往上窜高儿。
糖糖赶紧接过他,一边满地走着,寻些小东西逗他玩,一边问道。
“师傅,昨晚的事处理好了吗?”
白芊芊点头,下地穿鞋,应道。
“红姑已经走了,最快一个月就回来了。”
糖糖拍拍曦哥儿,想说什么,到底换了话头儿。
“我最近又琢磨两种点心,晚上带回来给您尝尝。”
“好,”白芊芊知道小徒弟敌视冠军侯府,就劝了两句。
“冠军侯府那边有我呢,你只管照顾好点心铺子就成。
如今我封了县主,更不好总去酒楼和点心铺子了。
虽然暂时无人说什么,但有人想抓把柄,这都是问题。
明日,我同义母说一说,请侯府的管事出面带你和铁蛋儿去一趟府衙。
点心铺子放到你名下,酒楼放到他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