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换了话头儿。
“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置?”
白芊芊就道,“先生,我想把流言炒起来,让人人都知道,有人要杀我。
有人枉顾皇命!
这样,以后谁要找我的茬儿,都要思量一番,小心替前人背了锅!”
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
但就如同一块肥肉,众多野兽在暗处觊觎,只有把肉放到明处,谁都看着,可谁都不敢出手。
这才能保证保证肥肉多安全一段时日,是不是?
至于以后,我会设法增加自己的分量,或者这里…的那份念想断了,我就回去白鹭洲那边。
退出京都。”
郭先生心里暗暗叹气,他明白那所谓的念想是什么。
他这段时日也是没少调查,但是真相好像迷雾,变数太多,他也不敢断定,那人到底是变心,还是当真有苦衷…
“好,那就暂时按照你的心意行事。
依旧是你在明,我在暗。
边走边看吧!
明日我会设法让消息传出去,你让冯春儿几个添把火。”
事情这么说定了,郭先生陪着曦哥儿玩了半个时辰,就悄然离开了。
第二日,某个茶馆,两个中年人正喝茶等着好友一起闲话儿。
“子帧,怎么还没来啊?”
“许是衙门里有差事绊住了吧。”
“对了,好似是白鹭洲那边送的贡品到了,听说几年的砚台极好,二十块上品。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赏下来?”
“惦记这个做什么,就是二百块,也不会赏赐道咱们手里。”
“那倒是。”
两人都是衙门里的小吏,今日忙里偷闲,出来喝个茶。
当然主要是八卦一下,各自的差事和一些小事儿,互通有无。
别以为男人就不八卦,其实男人这方面比女人更甚。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在衙门讨口饭吃,很多小事,其实根本就不小。
可以让他们如鱼得水,差事轻松,趋利避害。
正说着话,那位子帧兄终于匆忙赶到了。
“哎呀,对不住,来晚了!实在是有差事绊住了!”
“我们还以为你如今是大忙人,不认老友了呢!”
一个人玩笑打趣,“来,喝茶,看你这个样子,可是忙坏了。”
“兄弟,你这话可是说对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衙门里因为那批白鹭洲的贡品,可是忙坏了。
我这还是扯了一个借口,才溜出来。”
迟到的子帧,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注意他们。
他才小声说道,“还有一件大事呢,我多听几句,这才晚了一会儿。”
“哦,什么事,快说说!”
“是啊,快说说。”
两人催促,那子帧却是不着急了,慢悠悠喝茶。
两人好笑又无奈,赶紧喊了小二上新茶,添点心。
果然,子帧这才笑了,压低声音同两人说道。
“我们查点贡品的时候,听白鹭洲送货车队的人说起。
他们这趟,路上很是惊险,差点儿让人家都弄死了!”
“什么?怎么会,如今不敢说太平盛世,但起码也没有多少山贼盗匪啊。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劫贡品!”
“是啊,不会是二龙山那伙人吧?
听说前一阵子,一个四品官进京,被劫的只剩身上衣衫了。
不过那伙人贪财,但是不要命啊。”
子帧见两人着急,越发得意,继续说道。
“据说他们离开白鹭洲三四百里,留宿在一个小村子。
结果夜半,让人家吹了药了,屋里人都昏个半死。
有七八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掀开了一辆马车。
幸好,那户农家的男人出来撒尿,惊叫之下把人冲了。
他们这队人马捡条命啊!”
“七八个黑衣人,这般就为了掀开一辆马车?
可是马车里拉了什么贵重东西?
白鹭洲除了砚台,还进献了什么?”
那两人都是听得眼睛亮晶晶,猜测个不停。
子帧却摆手,“不是,那马车里该是一对母子在乘坐。”
“母子?这是要杀人!”
“是啊,”子帧再也忍耐不住,一口气说完。
“那原本该是忠勇大将军宇文冲之女,带了孩子乘坐的马车。
她们母子要进京谢恩,随同州府的人马一起走,想着会安全一些。
哪里想到,路上还是被人家算计了!”
“不对啊,宇文冲之女已经到京都了,前几日乔迁搬进将军府,听说武威侯府还去道贺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白鹭洲那伙人记错了?”
子帧被两个兄弟质疑,也是急了,免不得提高声音嚷道。
“不是,你们知道什么啊。
据说那位宇文小姐,原本是定好同州府的人马一起进京的。
但刚过完大年,这位小姐不知道因为什么,提早赶路了。
州府的这辆马车里,只放了一些楚家捎带进京的东西。
结果,那些刺客以为马车里是宇文小姐母子,就下手了。”
“当真?这可真是…”
“一个女子带了孩子,能得罪什么人?
居然招惹了这样的大祸,好在提早走了,否则岂不是命丧当场。”
“是啊,这世道是怎么了。
以后真是要小心,不知道什么人就起了坏心。”
三人说的热闹,一时忘了旁边人,就让人家听去了大半。
整个茶馆都安静很多,所有人几乎都竖起耳朵听个热闹。
待得三人发现,惊了一跳。
他们生怕惹下什么麻烦,赶紧结账走人。
留下茶馆众人好似被楼上一只靴子砸醒,心急等着另一只靴子一般,抓心挠肝啊。
有人也不是没有门路,毕竟天子脚下,谁还没有三五个亲朋好友呢。
于是带了一肚子的疑问,就有人派了小厮等出去打听。
两刻钟后,消息终于送了回来。
有人盯上了忠勇大将军的女儿和外孙,确实在路上行刺,只不过没有成功,倒是把白鹭洲送贡品的人马吓个半死。
白鹭洲队伍的带队官员要写奏折啊,这么大的事自然也要写上。
如今六部衙门,几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有人皱眉,带了几分同情。
“到底是什么人,为难一个女子和孩子,实在是太让人不耻。”
“是啊,忠勇大将军虽然是前朝之人,但皇上欣赏其忠勇无双,特意封赏,也有意厚待他唯一的血脉。
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不把皇命放在眼里。”
“说不准啊,但最大可能就是忠勇大将军以前有过节之人吧。
这是打不过忠勇大将军,拿人家女儿撒气了?”
“啊,可别这么说,小心被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