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安排妥当,白芊芊勉强放了心,然后半下午时候,就坐车回了南山脚下。
赶车都是冯春儿手下的两个兄弟,不是大河小河。
毕竟那是两个半大孩子,遇到事情不顶用,还容易被连累。
不过,冯春儿等人自从到了家里,早晚都要操练。
偶尔露一手,震的村里半大小子们都是崇拜不已。
趁着早晨在面点作坊前等着装货的功夫,他们也跑去跟着比划几下。
时间长了,冯春儿等人也会指点两句。
渐渐到成了习惯,半大小子们甚至开始早起半个时辰跑过来。
村里老少都是乐见其成,毕竟小子们学了本事防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大河小河当然跟着学的更多,可惜他们之前吃了太多苦,身体底子差,进步不太大,还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熬练。
很快,就到了白家。
工地正在收尾,大半村人回去铲地了,只留了六七个家里人手多的。
白老大正高声吆喝众人,“我锅里炖了海带豆腐,加了五花肉,味道鲜的掉牙。
晚上早点儿收工,咱们喝几杯。”
众人当然说好,都是笑呵呵。
白芊芊挑眉,老娘不在家,老爹没人唠叨管束,果然放飞自我了。
但这个时候,她也不能拦着,想了想,她就说道。
“爹要请叔伯们喝酒?
正好把昨日新酿的酒开一坛子,以后咱们作坊就要酿这样的好酒。
没道理,外人都喝过了,自家人还不知道味道呢。”
“当真?”
白老大原本见闺女回来,还有几分心虚,突然听闺女这么说,他可是欢喜坏了。
“那我还要多加两个菜配酒才行。”
说完,他就扭头回了灶间。
留下白芊芊被村人们围着问个不停,“芊芊啊,这作坊真是用来酿酒的?”
“是啊,先前还没有眉目,我也没多说。
今日城里的贵人终于寻到了酒引子,用不了十日半月就可以开工了,我这才同大伙儿说几句。
不过,咱们自家人知道就算了,可不能再同外人说。
毕竟庞家那边知道咱们要抢生意,怕是要给咱们使绊子。
以后,酒坊开起来。
叔伯们可以来上工,每月工钱六百文起,多干多得,一日供给两顿饭。
若是不想在作坊上工,随便推两坛酒走村串户卖一卖,也能赚个二三十文啊。
等过个一年半年,生意稳定下来,我还要拿银子出来建学堂。
让村里的弟弟妹妹们,都能免束脩来读书学写算,而且中午还供饭…”
白芊芊说的高兴,随口画了一张大饼,香喷喷的大饼。
众人听得更是高兴,他们可不觉得这是画饼,这就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白家从卖包子开始,就没忘了拉扯他们一起赚钱。
这么大的作坊在这里,院子里酒香诱人,怎么可能是假的。
顶多是实现的时间分早晚罢了。
“哈哈,真是太好了。
以后就不用进城找零工,看人家白眼了。
家门口就能赚工钱了!”
“就是,而且每日闻着酒香,想想就让人高兴。”
“小娃子也能在村里上学了,都不用考秀才,学个写算,以后出去谋什么生路都容易!”
众人议论的热热闹闹,先前只是猜测,如今白芊芊亲口许诺了,又定了工钱,这事就算板上钉钉儿了。
谁不知道白家的事,都是白芊芊做主啊。
又干了一会儿活,马上要吃饭了,有村人忍不住兴奋就跑回了村里。
结果,很快跟着他跑来十几号人,都是打算来作坊上工的。
白老大热情的留他们一起吃饭,饭菜倒罢了,所有人跟在白家后边,肚里也没少攒油水儿。
但新开的那坛子新酒,才是所有人的期盼所在。
待得一人分了一碗,尝过味道,所有人都兴奋了。
若是作坊以后酿的都是这样的好酒,那生意不好都不成了。
白家肯定会赚银子,他们也肯定会跟着过上好日子!
白芊芊简单吃了两口,听着屋里人高声说笑,就去寻了冯春。
“这几日,那几个酿酒师傅那里定下来了吗?”
先前,她开了两倍工钱,四季衣衫,年节分红的厚待,不知能不能收拢几个好师傅。
果然,冯春儿笑着点头。
“已经秘密签好工契了,三个大师傅。
他们还带了家里的子侄一起过来,同样签了工契,都是十年。
最近家里这边不平静,我同他们约定是半月后搬过来。”
白芊芊听得高兴,心里大石头落地,就道。
“太好了,辛苦你了,冯大哥。”
冯春赶紧行礼,又问道。
“城里可是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那人是京都一个纨绔子,有亲族做官,因为调戏姑娘,得罪了人,才跑来避难。
杨师爷那里说了,他若是敢动手,只要抓住把柄,就肯定有地方说理。”
“那就好。
这种二世祖最是好颜面,这人又是被撵出京都,怕是急于想做点儿什么,然后风光回去。
这酒坊在这人眼里就是肥肉,说不得一定回来寻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定不会罢休,只不过,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发作。”
“白师傅放心,我安排人手在霍家附近盯着一些。”
两人商量妥当,也就散了。
可是,事情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无论是村里还是城里都是暗中警惕。
结果,一连七八日,两处都没有动静儿。
士气这东西,从来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么拖下来,几乎人人都以为没事了。
就在这样的时候,阴谋就悄悄酝酿成熟了。
这一晚,天色一黑,肉包儿就早早睡了。
刘玉芳难得得了一会儿空闲,好好吃了也一顿段,然后约了红姑和童婶子,陈三妹、刘盼娣一起做针线。
女人们凑在一起,总是家长里短的,说的热闹。
碰巧,前日这巷子头上那家的小媳妇儿受不了男人总是毒打,同一个卖货郎跑了。
那家院子闹得不可开交,众人都是忍不住多说几句。
旁人还罢了,陈三妹和刘盼娣也是吃过苦的。
由人推己,说起来都是抹眼泪。
直到夜深,众人才算散去。
无论是听了故事的,还是说出故事的,都是心里轻松很多。
结果,各屋熄灭了灯火,不到大半个时辰,院里就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噗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