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等人看了羡慕,就笑道。
“年轻就是好,时刻都放心里惦记着。”
“可不是吗,我刚成亲那时候,我家狗蛋儿爹连凉水都不让我碰。
你们看看如今,家里家外都是我,人家连洗脚水都得我端到跟前儿。”
“哈哈,原来你鲜嫩的像一朵花,谁不疼啊。
如今都成了地里的冻白菜,谁都不愿多看一眼!”
“哼,你才是冻白菜呢,老娘还是一枝花!”
妇人们笑成一团,嘴上抱怨,其实心里对如今的生活也很是满意了。
没有天长地久的热烈感情,最后都是柴米油盐的相互容忍罢了…
忙了一日,晚上本来以为要在童家院子挤一晚。
不想众人刚出主家的院子,就见赵斌牵着两匹马,马后拉着宽大的马爬犁。
爬犁是木头骨架,生铁镶底儿,简直是这冬日里出行最好的帮手了。
妇人们一下子围上前,都是高兴的叽叽喳喳。
这马爬犁可太好了,一个上边做七八个人都宽宽绰绰。
白芊芊心里甜蜜,偷偷扯扯赵斌的袖子。
“你今日不忙,怎么有空闲去准备这些?”
“在忙,也不能把媳妇儿忘了啊。”
赵斌这句话没有避人,惹得偷听的妇人们都是羡慕的咋舌,更让白芊芊脸红。
铁蛋儿和蝈蝈两个小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扯了缰绳,笑道。
“赵大哥说了,以后这两个马爬犁就归我们两个赶着了。
早晚送大伙儿进出城,白日随我俩到处跑。”
王婶子和荣婶子替两个儿子欢喜,这么好的爬犁,随便拉个客都是二十文一趟。
一个冬日下来,两个小子忙完作坊的活计,有大把的空闲赚点儿零钱。
众人说笑回家,白老大看见这两个大爬犁也是喜欢。
刘玉芳更是欢喜女婿心疼闺女,于是吆喝闺女。
“晚饭多做两个好菜,斌哥儿很久没和你爹喝酒了。”
“好啊,正好今日带了些菜回来,再添两个就行了。”
白芊芊应着,换了衣衫进灶间,很快就整治好了饭菜。
赵斌过来吃饭,自然也要带着红姑,怎么好把她单独撇下。
红姑最近对白芊芊虽然没那么亲近,倒也不挑刺了。
但这也让白老大和刘玉芳很满意了,毕竟谁家闺女嫁去婆家,也当真没有事事顺心的。
赵家只有这个名捕言不顺的长辈,斗起来也不是闺女对手,再不满足,就真是贪心了。
不想,饭桌儿上,红姑居然提出要回趟她老家。
“我出来时候,以为斌哥儿遇到事情了,走得有些急。
家里很多事情没有处理,这次回去好好安排一下,再回来就安心了。”
赵斌没有说什么,白家当然也不能反对。
第二日,白芊芊正好不必进城,就给红姑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吃用之物。
红姑也没耽搁,第三日就走了。
虽然她在这里,也没做什么坏事,也没如何捣乱。
但总有几分别扭,待她离开,别说白芊芊,就是刘玉芳和周嫂子都是长长松口气。
但是更高兴的,却另有其人。
那就是吴桂花和翠萍母女了,她们可是盘算很久了。
就等着这样的机会呢!
赵家没有奴仆,红姑也走了,只剩赵斌一个,想要糊弄可就容易太多了。
于是,这一早晨,眼见白芊芊坐了马爬犁离开村子,翠萍就往家疯跑。
“娘,她们走了,已经走了!”
吴桂花儿正烧热水,吴老二打着哈欠,端着个盆过来,差点儿被闺女撞到。
他抬手就要打,却被吴桂花儿扯了胳膊。
“行了,你别整日就知道打了!
闺女长大了,要找婆家了!打坏了,怎么见人!
再说了,找个好女婿,以后你也能跟着吃香喝辣,不缺银子花!”
白老二扫了闺女一眼,翠萍本就是一张大饼脸,这会儿又委屈的皱眉头挤眼睛,简直是没法看啊。
“你就做梦去吧,她这样的,有人敢娶就不错了,哪个富贵人家能要她啊!”
不得不说,白老二对闺女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但吴桂花儿不这么想啊,她死活不肯放手,扯着吴老二压低声音劝道。
“我知道你心里都是那个小寡妇和她肚里孩子,但闺女嫁的好,对你总没坏处吧。
我们如今有个事儿,你要是帮忙,一旦成了,聘礼都有几百两。
就看你帮忙不帮忙了!”
“什么人家啊,聘礼就有几百两,你们疯了!”
白老二不相信,但脑子里不知道怎么一闪,突然就明白了。
“你们是说…赵斌!”
他吓得赶紧摇晃脑袋,“不成,不成,赵斌太狠了,我可不敢算计他!”
“哎呀,你也太废物了!只听名字就吓破胆了!”
吴桂花儿吓死力抱了他,不让他离开。
翠萍也是帮腔儿,“我有办法跟赵斌睡一起,到时候他不娶我,也得娶了!
他敢不娶,我就去府衙告他非礼,到时候我跳河上吊一闹,他只有求着咱们家里才行!
先前抬给白芊芊那个小贱人的聘礼,都得原样送到咱们家!”
白老二听得心动,犹豫了一下就问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注意,我跟你们说,赵斌可精着呢。”
吴桂花儿听他这么说,知道他终于心动了,也是欢喜,压低了声音说了好半晌…
冬日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时节了,田里拾掇干净,作坊也忙过了,白老大闲着无事就开始清理院里的积雪。
刘玉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腊月就要生了。
闺女在外边忙碌,儿子在读书。
白老大在家,就负责老妻的一日三餐,外加陪老妻说话散心。
院里的积雪清理干净,省的刘玉芳走动时候滑到。
大河小河也跟着一起忙碌,他们年岁不大,来白家这么久,吃好喝好,个字都窜高了一大截。
两人身上的棉衣袖子有些短了,北风吹得手腕通红。
但这可不耽搁他们玩耍儿,一边铲雪,一边不时互相丢个雪球,吵得院子里很是热闹。
刘玉芳和周嫂子在屋里做针线,听到动静就走到门前,笑呵呵看个新奇。
正这样的时候,白老头儿突然上门了。
这样寒冷的时候,老头儿就穿了一件半旧的大袄,许是有两年没拆洗了,棉花板结,瞧着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