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还罢了,倒是那兄妹等人不明情况。
待得醒来,出了屋子,嗅着满院子的甜香,有人就问道。
“这是谁家,早起就烤点心吗?”
这时候,白老大带了大河小河端了很多东西进来,眼见众人都起来了。
他就笑着招呼道,“各位兄弟醒了,来,来,尝尝我们家蒸的肉包子,炸的麻花。
我还熬了小米粥,配了两个小咸菜。”
几人都是赶紧拱手道谢,洗漱之后,进了堂屋,桌儿上已经摆满了吃的。
金黄色的小米粥装了满满一盆,白胖的肉包子,鸭嘴麦穗形的素包子,圆溜溜的豆沙包,还有褐红色的麻花儿都在簸箩里装了很多。
中间围了两盘子小菜,翠绿的麻辣瓜条,还有红油芥菜疙瘩丝。
白芊芊手里拿了一个包子,三两口吃完,见众人进来,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开口同老爹嘱咐道,“爹,我今日有生意要赶过去,下午时候回来。
昨晚赵大哥发烧又退了,您要多照看几眼,最好让大河或者小河一直守着。
若是他还发烧,就得请刘大夫过来看看了。
我娘怀着身孕,别让她过来,小心过了病气,家里反倒更麻烦。
另外,赵大哥的饭食有好忌口的,发物不能吃。
还有熬药…”
白老大被闺女唠叨的头疼,赶紧撵人。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没受过伤,家里这么多人呢,还能让斌哥儿受委屈。
你赶紧走吧,早去早回。”
白芊芊没有办法,今日上灶的东家是提前一个月就预约的,家里娶儿媳妇,很是重视。
她若是不过去,临时放鸽子,绝对会结仇!
她只能又拿了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回家换了套衣裙,这才跳上马车进城。
那兄妹几个同红姑一起坐下吃饭,白老大刚要进屋去看看赵斌。
那姑娘就酸溜溜说了一句,“赵大哥伤的这么重,身为未过门的妻子,居然还要出去做生意,把丈夫扔在家。
这也太爱财了!”
白老大好似没有听出她话里的鄙夷,扭头笑呵呵应了一句。
“这位姑娘见笑了,我们农家人,日子贫苦,免不得就看重银钱一些。
但今日的生意是一月前就定下的,我家芊芊虽然是女子,也明白一诺千金的道理。
倒是姑娘,我瞧着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也是富厚,怎么还在外走动?
万一碰到不明事理的,怕是也要说什么难听吧。”
那姑娘被噎的脸色难看,到底没再回嘴。
白老大的意思很明显,他闺女在出门是信守承诺,而且家里贫苦,为了生计奔波也是情有可原。
但你家看着不缺钱,你也要嫁人吧,不也在外边乱跑吗?
凭什么你行,别人就不行!
那姑娘的兄长默默吃饭,忍着心疼,没有护着妹妹。
这次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如今在人家的地盘,妹妹还要耍性子,再不敲打两下,以后还不知道惹下多大的祸呢。
白老大是男人,心粗,护着闺女,却不见得要为难女婿。
他进了屋,只嘘寒问暖,半句没提外边几人之事。
但他不提,刘玉芳却忍不了啊。
闺女还没嫁过去呢,情敌倒是攒了一堆,甚至追着来家里的,这成什么样子。
我们白家闺女嫁不出去了,只能去赵家刷锅啊!
这会儿,作坊那边忙的差不多了。
她扯了荣婶子和铁蛋蝈蝈两个就问开了。
“铁蛋儿,蝈蝈,你们说真话,这一路上到底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怎么跟着回家来了?
昨晚还说什么,那个姑娘家害了斌哥儿?”
铁蛋儿和蝈蝈都是挠着后脑勺,笑的满口大白牙,都是为难。
他们算是半个白家人,按理说白家问什么,他们就该说什么。
但他们这次跟着赵斌出门,赵斌对他们照顾太多了,师傅一样,手把手带着他们看世界。
这次受伤,大半原因更是为了保护他们。
所以,涉及到赵斌,他们就不好说什么了。
万一哪句话不对,惹恼了白家,提出退亲,他们就犯了大罪了。
荣婶子不舍得儿子为难,这话两个小子确实也不好说。
她就赶紧说道,“你们不是要进城吗,赶紧去吧,这里有我呢。”
铁蛋儿和蝈蝈赶紧就跑了,刘玉芳还要拦着,却被荣婶子劝住了。
“嫂子,你着什么急!这事儿我知道,你听我说。”
刘玉芳气得托着肚子,恼道。
“你没看见昨晚那架势呢,车里跟回来个姑娘,看芊芊的眼神儿跟刀子似得。
翠萍儿那个贱丫头也跟着凑热闹,喊着说那个红姑把她许配给斌哥儿了。
若不是斌哥儿伤的重,我也拖着肚子,否则我非扯了她们的嘴不可!”
“好了,好了,先别生气,你听我说。”
荣婶子帮着刘玉芳拍背顺气,可是不敢让她气厉害了。
“昨晚,我仔细问过铁蛋儿了,跟回来那个姑娘根本同斌哥儿没什么关系。
好像斌哥儿的车队回来的路上,碰到那几个人的马车坏了,就顺路搭了她们一程。
那姑娘有些看中斌哥儿,常有搭话儿,斌哥儿都没理会。
后来咱们隔壁县城,那几个人买了马,就同斌哥儿他们分开了。
结果,事情凑巧,出了城没多久,车队碰到了山匪。
那几人看到就跑来帮忙,铁蛋儿和蝈蝈不会武,斌哥儿多护着一些。
那姑娘可能是想帮斌哥儿,结果反倒拖了后腿,害得斌哥挨了一刀。
几个人可能是过意不去,这才跟着过来了。”
刘玉芳听得明白,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免不得迁怒赵斌。
“我家芊芊在家忙的厉害,累的又黑又瘦,他不体谅就算了,路上还招蜂引蝶!”
荣婶人忍不住笑起来,小声说道。
“你可算了,白师傅那脾气怎么可能吃亏啊。
我听说,昨晚斌哥儿可是没少挨掐。
跟来那姑娘,还有翠萍儿也都吃挂落儿了!”
刘玉芳干咳两声,到底也笑了起来。
“芊芊那个脾气,就是面硬心软。
她也是气厉害了,当然更多是心疼斌哥儿受伤。”
“这就是了,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咱们当老的,不能多掺和。
真是这边气得够呛,那边小两口和好了,你以后见了女婿多尴尬啊。
再说了,白师傅聪明着呢,肯定能处理好。”
话是开心锁的钥匙,荣婶子又常在外行走,说话更是有一套,几句话就把刘玉芳劝的乐乐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