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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看了片刻,伸手轻触,只是碰到衣摆的边缘,舒年就像触电似的弹了弹,猛地推开他的手:先走了。
  别走,有话和说。
  左朝见扣住他的手腕,俯身贴近,与他紧挨在一起,舒年心里很慌,挣扎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被左朝见吓到了,拒不配合,甚至要叫江云川,左朝见只得故技重施,咬破手指,鲜血喂进舒年嘴里,很快就让舒年软了身体。
  舒年不记得昨晚他也喝过左朝见的血,但他早就觉察到自己对这个人没什么抵抗力,就连血尝起来也甜。
  他眸光迷离,不似饮血,更像是喝醉了酒,握住左朝见的手不放,小猫一般黏人,舔着细小的伤口。
  等他喝足了血,乖顺全无反抗之意,左朝见才收回手,花洒按停,擦干身体,件件地穿衣服。
  穿好衣服,他回头凝视着舒年的双眼,说道:要想起来。
  什么?他要想起什么?
  舒年迷迷糊糊地望着左朝见,完全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只是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尝够那股充满诱惑的味道。
  得不到满足与回应,他的目光渐渐被失落代替,睫毛染水汽,左朝见沉默不语地看了他会,突然抬起他的下颌,吻住了他的双唇。
  舒年完全被他蛊惑了,忘情地与他亲吻,忽然在某个瞬间,他身体战栗,竟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曾经和浑身湿透的左朝见拥抱着在一起亲吻。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于脑海中,舒年感觉到拥抱着他的力气蓦地一轻,只手横穿过来,不容抗拒地将他们两人分开。
  舒年被搂住后腰,左朝见的腿撞到置物架,东西散落一地,但没人在意。
  左朝见没有表情地看向来人,而那人低头望向舒年,神色晦暗难辨。
  小年。他轻声地叫着他。
  哥哥
  舒年面无血色,没想到江云川会突然闯进来,亲眼目睹他和别的男人接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可他该怎么解释?难过说刚才他控制不了自己,做的事自己都难以置信?哥哥怎么可能会信?
  他浑身颤抖,内心充满愧疚与绝望,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江云川竟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倒说:知道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问题,他故意引诱你。
  江云川轻抚他的头发,舒年颤得厉害,听不出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江云川笑了笑,派温柔,可下秒他就把左朝见按到墙,卡住了他的喉咙。
  自认为我很客气地招待了们。
  他说:们想见小年,同意了,们想留下和他多多相处,也同意了,哪怕们暗中做手脚,看在小年的面子,也不是不能容忍。
  可是你越线了。
  他是我的宝贝,不想见他吃更多的苦。
  但偏要让他回忆起一切,带他离开,不允许。
  他的语气相当平静,手却越收越紧,手背绷出青筋,似乎要左朝见扼死。
  舒年急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拉着江云川的手:哥哥,都是我的错,快停下!会出人命的!
  别着急,小年,他不是人。江云川说,看,他是个怪物。
  舒年毛骨悚然地发现左朝见的脸出现了变化,他的皮肤上竟长出了蝴蝶翅膀的鳞片,眼瞳浮动起绚丽迷幻的光影,仿佛汇聚了世间的种种色彩。
  既然是怪物,江云川轻声道,就不会心疼他了,对不对?
  舒年要疯了,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可当他跑竟客厅里,竟闻到了满屋血腥味,他的养母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倒在地上。
  她的肚子插着把水果刀,鲜血喷涌,夏星奇慢条斯理地将刀柄旋了旋,刮着内里的血肉,笑着说:杀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啊。
  舒年瞳孔骤缩,跌坐在地上,像是有什么虚假的东西一寸寸地裂开,数记忆混乱地涌进他的大脑里。
  最先想起的,是昨夜夏星奇的影子中蠕动出触手的画面。
  养母的尸体出现了变化:她面部平整没有五官,全身如若石膏像,被水果刀破开的腹部蔓延出无数裂痕,寸寸地开裂,化作粉末。
  别看,小年。
  江云川顾不左朝见了,从浴室中追了出来,捂住舒年的眼睛,可来不及了,比冰雪还冷的阴寒骤然笼罩而下。
  粘稠的窸窣声,怪异的尖叫,越发浓重的血腥味。
  舒年被捂住眼睛,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感觉到腰身被什么东西用力卷,脱离了江云川的怀抱,冷风迎面吹拂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腰被条黑色触手缠着,带着他出了别墅,夏星奇伸出双臂他抱了过来,许多触手在他的脚下蠕动翻涌,密密麻麻的,看起来非常恶心。
  总算把抢出来啦。他对舒年眨眨蓝眼睛,笑容愉快。
  别墅三楼的窗户破碎,左朝见跃而下,张开身后绚烂流光的蝴蝶翅膀,和夏星奇起带着舒年逃离别墅。
  舒年愣愣地回望,赫然看到别墅变得十分破败,建筑外遍布着如神经般的奇怪物质,呈灰白色,粘稠绵密,又形似蛛网,以别墅为中心层层包裹,向外限延展。
  墙壁、地面、湖中、乃至地下,灰白色物质处不在,微微颤动着,飞快地捕捉着任何最细小的信息。
  啧,好麻烦啊。
  夏星奇怏怏不乐:只要们还在它存在的范围内,就很难逃脱它的监控,江云川待了这么多年,恐怕早把这东西种得遍布全城了吧?得想个办法才行。
  左朝见不语,突然接过舒年与他深吻,夏星奇炸锅了,触手在空中乱舞:这都什么时候了,装什么风流鬼啊,把他放开!
  左朝见瞥他眼,漠然道:是汲取气息。
  他放出许多蝴蝶,每一只蝴蝶翅膀都沾染着舒年的味道,向四面八方散去,以便混淆视听,拖延江云川找过来的时间。
  夏星奇快要气死了。
  前段时间他被迫和左朝见待在一起,算是看穿这家伙的虚伪面目了汲取气息是不假,为了舒年也不假,但除了接吻,定还有别的办法。
  之所以亲了舒年,都是因为他想亲舒年罢了,而且还真的得逞了!
  夏星奇酸得直冒泡泡,他看到了舒年对江云川的依恋、对左朝见的喜爱,偏偏轮到他这里,除了害怕就只剩下讨厌了,甚至讨厌到扇了他耳光
  算了,能被年年扇耳光的人不多,四舍五入,他也算是年年很特别的人了。
  夏星奇安慰自己,伸手戳了戳舒年柔软的脸颊,奈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快把们两个折腾得没命了,否则哪轮得到江云川逞威风?个打他十个没问题。
  舒年气喘吁吁地被左朝见放开,唇瓣嫣红,双颊生晕,神色却渐渐变了,经历了漫长的沉默,最终定格于个近乎于空白的表情。
  哥哥和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问。
  他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六十六
  (接六十五)
  三号:这么看,适合年年的人真是太少了。
  四号:这些少数人里也不包括你。
  三号:以为就适合年年了?任性暴躁脾气差,毫无道德底线,就算他是你小妈,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吧?真恶心。
  四号:吻技太烂。
  三号:
  四号:技术更烂。
  三号:
  四号:只能靠肮脏的画,凭借想象空虚度日。啧。
  三号:不许你说。
  三号:不许你说了!!
  三号:[表情]猫猫暴哭.jpg
  第67章 精神错乱(十)他给你的那玩意该解决
  听到舒年的问题,夏星奇露出惊喜之色,道:年年,你想起了?
  他们还没有彻底摆脱江云川,舒年就打破了虚假的记忆,这让夏星奇很高兴,可是没过一会,他忽然安静下,目光充满疑惑,轻轻叫了一声:年年?
  他察觉到舒年的情绪不对劲。
  过于平静了。
  揭穿江云川后,他以为舒年会哭,或是警觉躲开他们,又或是打他他知道自己不受舒年待见,已做好会被毒打的心理准备了,可是
  夏星奇小心翼翼伸出触,卷了一下舒年的腕,舒年没有反抗,没什么表情,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感情。
  这样的表现让夏星奇很不安,他试图吸引舒年的注意:年年年年,你看到我们不惊讶吗?还有你哥哥
  舒年不话。他不惊讶,没什么好惊讶的,在得知郁慈航还活着时,他就想过左朝见和夏星奇可能没,他们是他的化,他没理由杀他们。
  他只是觉得很疲惫,疲惫得掩盖了失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睡一会。
  在认知错乱前,他已有心理准备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再见过养父母和哥哥,不是他没有招魂,大大小小的仪式布置过几十回了,却始终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连魂魄都见不到,从初的崩溃大哭,到今每年回拜祭,舒年已能平常心看待了。
  无多么渴求,得到的只有失望,他早就习惯了,现在不过是又添了一笔。
  我哥哥是他的化吗?舒年轻声问。
  左朝见看了他片刻,微微颔首:是。
  果然。舒年的心绪平静得麻木,再起不了半分波澜。
  在平湖山庄中,他看过郁慈航的记忆,得知他们两个有渊源,现在想想,大概就是意味着他的化曾做过他的哥哥。
  他无处不在。
  他的生完全被他包围了。
  不定他还要感谢他以哥哥的份回看他。
  想起自己与江云川的缠绵,舒年闭上眼睛,荒谬绝伦,和梦一样,到现在他还觉得很不真实,以至于根本产生不出相对应的情绪。
  舒年面无血色,神情寡淡,左朝见看在眼中,伸将他抱了过,低头吻他的眼睛和脸颊。
  舒年没躲,受到标记影响,他苍白的脸终于泛起淡淡的红晕,靠在他怀里轻声呢喃道:你没有,挺好的。
  反正他不了,左朝见就更应该活着了,那时他本就不想杀他,是郁慈航引导着他,假装杀了左朝见。
  左朝见将他整个圈入怀中,轻拍他的背。他感受到舒年的体在极细微颤抖,许他不清楚自己发抖,可左朝见想要安抚他。
  他们抱得旁若无,好似根本没有夏星奇戳在这儿。
  夏星奇嫉妒得不行,裹在舒年腕上的触卷了又卷,突然凑上,飞快亲了一下舒年的脸。
  舒年没躲。
  啊,真的不对劲夏星奇担心想着,但无怎样,他一定会让年年恢复正常的,所以在年年被扇耳光以前,他可不可以再亲一下?他不介意趁之危的。
  夏星奇蠢蠢欲动,但影子中的触蔓延开,探知到了灰白色物质正在靠近,忽神色一敛,拉起舒年的:该走了,他往这边了。
  神状的灰白物质分布的密度有高有低,但范围极广,遍布整座城市,想要完全摆脱江云川的追踪可不是件容易的。
  夏星奇断开一部分触,让它们和涌过的灰白物质缠斗,舒年被他拉着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冷风吹拂而,灌得他肺部生疼。
  你、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他张嘴呼吸,断断续续问着。看他完全沉沦,听凭摆布就好,为什么他们要唤醒他的记忆,带着他离开这里?他们不都是他吗,怎么会产生分歧?
  为什么不救?夏星奇反问,他要把你留在这里,洗掉你的记忆,让你忘记所有烦恼,忘了我,我才不要,你可是我的新娘啊。他委屈抱怨。
  舒年不懂:那又怎么样,你们是同一个。
  就算忘了夏星奇,有哥哥和他的正,记住哪个有区别吗?
  就算魂魄的历一样,但我们各有各的想法,是不同的个体,你可不能把我们混为一谈。
  夏星奇扁扁嘴:你对我们的关系有误解,我们一点都不和睦,我讨厌他们。
  是吗?
  不知怎的,舒年心里一动,神色终于起了些微变化,看着他的背影,问道:那你们想留下我吗?或者是要我?
  谁想你?夏星奇沉下脸,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不就是你们?舒年,和你们的正结阴婚,不会。
  啊
  夏星奇卡住了,表情纠结起:不是的,年年
  年年对他们的误解真的很深啊,怎么办,要解释吗?可他一点不想让年年对郁慈航心软,那就是个老王八蛋
  可是一想到舒年刚才的表现,夏星奇心里慌慌的,犹豫再,他还是:你误会了,年年,其实你体质殊,阴婚
  一面蛛网层层叠叠的灰白高墙突然拔而起,遍布着粘稠的怪异物质,拦住了他们的路。
  它出现得过突然,夏星奇险而又险停了下,将舒年打起横抱,避免他沾到面上蔓延的物质,心有余悸:小心!
  舒年没有挣扎,他大概能猜到这些物质是什么东西它们是回忆、感情、情绪等精神意念凝结在一起,形了具现化的力量,可以影响到物质世界。
  它们本不该存在,却因为灵气复苏而变了实际存在的东西。
  就是这股力量的存在,让哥哥和养父母重回间了他们既是虚假的,是真实的,只要舒年相信他们存在,他们就会一直存在下。
  但相应的,沾上这些东西,就会让舒年的认知产生扭曲、记忆被篡改,直到再找不回过的自己。
  刹那功夫,灰白物质铺天盖般漫溢而,天罗网,将他们层层包围,它们对夏星奇和左朝见都没有影响,但舒年不同,只要他沾上一点,就会被再度扭曲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