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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文屿没什么表情地看完蒋瑶发的这些话。
  也不知道某人给蒋瑶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这样对蒋瑶,估计是想到自己在国外的妹妹了吧。
  倒是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他给许可打电话什么的。
  知道蒋瑶没事,自己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许渡禾应该是上了楼,他抬头已经没有在酒吧自己能看到的范围看到对方。
  说不准狗仔就混在面前这群人里,酒吧没什么检查设备,就算带了摄像机也看不出来。
  何文屿有些不安,他也好久没有见到过高轩了,记忆也只停留在几年前在买车的时候遇到过,就算这些年会给他转钱,也不知道对方住在什么地方,生病的母亲身体好不好。
  他还在失神,门口就进来了几个人。
  草,这里这么冷?还好买了棉服,不然我还以为你想谋杀呢。
  我又不知道这里这么冷,反正就住几天,凑合着吧,其他地方都住满了。
  这破地方生意还挺好。
  废话。旁边一男的说道:生意不好能眼都不眨一下给轩哥这么多钱?
  来的男人有三个,穿着黑色的棉服,吊牌都没剪,估计也就是在附近的商场临时买的。
  之前还有些烦躁的何文屿,在几个人来之后,倒淡定自若了。
  站在最右边的人跟熟悉中的脸有些相似,同样寸头,这几年也没什么变化。
  几个人毫不客气地走到前台,几个工作的小哥和正在喝酒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何文屿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继续自己的工作,眼睛直视着高轩,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你来干什么?
  高轩乐了,拉着椅子大张着腿坐下:还能干什么,住呗。跟我朋友几个来玩,找不到地方了,你房间收拾好了吗?
  旁边两个人一句话都不吭,却丝毫没客气的从旁边柜台拿出了好几瓶酒来,工作小哥想阻止,看了一眼何文屿摇头的动作,站在一旁没管,但也没走。
  估计是担心打起来。
  何文屿打架倒是很厉害,他们都是知道何文屿来到这里的第一年去了拳击馆学了一阵子的,打架又狠又疼,就是他时常生病,打架完自己流汗吹风,也容易头疼。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少干为好。
  高轩往旁边看了一眼,问道:你们老板不在?
  你最好不要待在这里。何文屿的声线更冷:我不喜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逼我,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想给是一回事,对方非要又是一回事。
  高轩脸上的笑停滞住了:什么意思?
  何文屿冷笑了一声:我的意思就是,之前准备你的尾款我不会给你了,一个月两万算是给你最后的钱,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敢拿蒋瑶开玩笑,又胆敢跑过来膈应自己,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
  高轩身子一僵,猛的站起身,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声音很响,整个靠近前台的人都被这边吸引了。
  正在聊天的人都嘀嘀咕咕往这边看。
  何文屿往那边看了一眼,眼神很淡定:我不希望影响到酒吧的生意,但是已经影响了,所以我以后不会再给你转钱。
  何文屿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
  高轩站起身,满脸都是怒气,他没想到这几年性子跟包子一样的何文屿会这样跟自己拿乔。
  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愿意给自己钱了。
  如果这份经济来源停止,他不敢想象无业游民的自己怎么过下去。
  你别忘了,初三要不是因为你
  何文屿笑了,笑的跟之前一样恶劣。
  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一丝感情。
  自己对于给不给他本来就靠心情,既然触犯到底线,用蒋瑶威胁自己,就要承担起后果
  高轩看着他,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他一直凭借着何文屿的愧疚,以及在落魄之后,性格变得懦弱而且索取,但现在,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太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让自己下意识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一直给自己打钱的何文屿。
  天真的人真的可怜,你不会以为我离开南幽市之后,真的能被区区一个你欺负吧。
  高轩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没人不知道当时何文屿的名声。
  他是有钱没错,但也同样惹过他的人没有好果子吃。
  他的卑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会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奖杯,而因为生病在家没有参加考试,借着关系私自篡改名额。
  他会因为一个比赛需要每个人参加,而抽签里有他,而取消整个比赛。
  他从来都是少爷脾气,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的。
  大概是因为从小生病,被身边所有人给惯出来的。
  高轩以为,这些在他落魄离开南幽市的时候便被磨平了。
  且当时找上何文屿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要钱会被同意。
  这些年养成习惯,心里形成了定性思维,他已经记不清当时初中乃至高中时,何文屿的气性如何了。
  却又在今天,所有对他的印象都如同记忆碎片,重新回到板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忘记定时了
  第24章 树形灯
  高轩还没从震惊从恢复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就因为自己来到了古桐商,在微信中提到了他妹妹?
  虽然他确实有那种想法,他妹妹也确实长得好看,但是这不是还没有实际行动吗?
  如果他不愿意给,也没道理这么突然。
  如果不是因为落魄之后性子变了,何文屿这么多年愿意给自己钱真的是愧疚吗?
  鬼的愧疚,那个初中横行一时的何文屿,这么可能有愧疚这种东西。
  他自私任性,唯我独尊,活生生像是一个小霸王。
  听说是爸妈从小都不会管他,只有保姆照顾私生活。
  许渡禾下了楼,看到前台的三个人瞬间知道了情况。
  他没见过高轩,记得高中何文屿提过。
  与此同时门口走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看了许渡禾一眼之后,直直地走向了前台。
  有人报警说,有人在这里闹事?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的声音威严又清冷,旁边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转身就往门口跑。
  脑袋被撞击到玻璃门上的声音巨响。玻璃门都碎了一地。
  何文屿:
  这门前几天刚换的。
  几个警察呆住了,一个年轻警察没忍住笑出声。
  被组长扫了一眼之后立马恢复了表情,抿紧唇走过去把正在地上的两人铐了起来。
  高轩突然慌了。
  不是说这个鬼地方什么都不管的吗?
  这么他妈的还有警察啊?
  不是,警官,我们认识,认识认识,都是老同学了。
  高轩高频率眨着眼睛示意何文屿。
  何文屿没有理会,也没吭声。
  许渡禾走了过来:是我报的警,他们突然走过来,影响了我们酒吧的生意,我怀疑他们在酒吧进行什么不合法的交易,希望警察好好审问。
  警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我们会好好审问的。
  高轩看着警察拿出手铐的时候,整个人都慌张无措起来:不是不是,我们真认识,何文屿!
  何文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许渡禾的手掌在自己肩膀上搭了一下。
  不认识。何文屿说。
  几个人被押走之后,何文屿放下了手中的活,问许渡禾怎么报的警?
  其实前些年古桐商的警察也不是不作为。
  这个小地方有了警察局之后,就算是自己家里门被不小心锁上了都会有人报警,还有些更加离谱的小事,慢慢折腾下来,警局都差点连夜扛火车逃跑。
  后来要换新的组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搁置了。
  现在整个警局也没有几个人。
  听说今年年底会大换血。
  让这个几个警察跑来棉酒伸张正义,也不知道许渡禾用了什么办法。
  难不成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被爆出去可不是小事情。
  你怎么报警的?
  许渡禾说:就说这里有人闹事,他们就来了。
  何文屿不相信:怎么可能,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听说就是因为这几个警察不作为,那边才决定年底派新的警察来的。
  许渡禾眨了眨眼睛:我不骗人。
  何文屿:
  你给他钱干什么?他知道何文屿的帐上每个月都会给对方五万块钱,从来没少过,也就这一个月没给够。
  估计是给了自己。
  何文屿:我给你转账你没收。
  我为什么要收?你很有钱吗?
  许渡禾是纯属的问句。
  何文屿:真他妈把我当成散财童子了???
  何文屿无语地解释:之前你东西不是丢了吗?这是你东西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你说,我再发一遍。
  许渡禾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其实,我没丢东西。
  何文屿仿佛没听清,瞪着眼睛看向他,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许渡禾又认真地说了一遍,我说,我没丢东西,不需要你付钱。
  何文屿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是不想要收钱吗?如果是真的,那又是为什么?
  何文屿呆滞着,为什么?
  许渡禾轻笑: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心里那个念头似乎就快要冒出来了,但又卡在了喉结处,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事情还没结束,那几个人被审问完便被放了出来,没犯什么大事,警察自然不会一直拘留他们。
  几个人找了一个破旧的小店休息,给了对方不少钱对方才同意的。
  又下起了雨,何文屿坐在前台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要有什么想法才是对的,又怂的不行不敢去继续问,不敢深想,不敢深挖。
  手机上是侯温枝发来的信息,问他是不是跟许渡禾在一起。
  他不知道侯温枝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跟许渡禾在一块的。
  他没回复,对方便一直发来信息。
  语气跟当初对待自己大相径庭。
  【听说那地方环境很不好,他也算你半个哥哥,有什么事情就多多关照一下。】
  有什么好照顾的?找个保姆给他,我学校整天这么忙,他每天都出状况住院,那我干脆全年都别工作了。
  【他又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如果你想回来看看也跟着一块。】
  他已经九岁了,难道还不能独居吗?何东你就一直惯着他。
  【那边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他不太喜欢吃辣的,有不少忌口,我一会让厨师写个纸条给你发过去,你记得注意一下。】
  你想要什么你就买好了,小孩子任性点没关系,我们家里都是放养的,但是那位同学把我儿子弄伤了,这么处理学校应该知道。
  一句一句的话被灌进耳朵里。
  何文屿沉默了许久,一直到半个小时后,对方把厨师写的单子发了过来,他保存了图片,关掉了手机。
  他从小就没人管,他一直以为所有爸妈都是忙于工作,自己要努力独立。
  第一次意识到爸妈不喜欢自己的时候是在自己生病住院,他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有每个月更换一次的保姆。
  而隔壁病房的小孩总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团团围在床边欢声笑语。
  他买什么家里都不会不同意,每个月自己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属于那个年纪用不完的钱。
  侯温枝是个大学教授,何东是公司董事,两人一个比一个忙碌也一个比一个有钱。
  他不停的生病,不停的住院,很晚上学,学习也不好。
  尽管这样他觉得自己是满足的。
  一直到上学,他发现这种只是假象。
  所以他只能从自己的优越感上取得快乐。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高中遇到许渡禾才得以停止。
  何文屿隐藏自己所有的坏习惯,期待这个新友谊的到来。
  果然,新同学以为我乖巧可爱懂事,对我很好。
  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错在我把友情变了质。
  何文屿没有回复,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要解决一件事。
  去树星灯。
  我跟何文屿初一的时候就是同桌,当时他身子不怎么好,而且,就是家庭比较好,好像爸妈是学校的股东之一,每年给学校捐不少钱。
  当时是初三开学第一天的体育课,我在班里看书就没去上课,听说高轩几个人找他去篮球场打篮球,结果高轩把篮球砸在了屿哥身上,还挺严重的,听人说流了不少血,就被送医院了。
  之后就是那几个同学都被处分了,那一年就所有人都没跟他玩了。
  我后来听说高轩的处分要记档案里,南幽市中校的规定就是被记过之后没有奖学金,他当时初三考的不错,但是应该是这个原因,就没上学了,后来也就没消息了。
  朗洛绝望道:对不起许哥我当时也是孤立他的一份子,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他当时还小,不懂得孤立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他如果继续跟何文屿玩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顺便还会提醒自己跟他玩要小心自己上不了学。
  他记得这件事没多久,何文屿就退学了。
  他悄悄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他在家找了补习老师。
  中考也偷偷打听了何文屿的学校,听说他是在最好的高校才放心。
  朗洛说完才发现对面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