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睦华惊呼了一声,整个身体往后一阵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路世筠的拐杖已经重重的抵在了自己的小复上,她觉得疼,却不敢乱动,只用惊恐却又想要强压着那种慌乱的表情,看着路世筠。
后者却是嗤笑了一声,嗓音冷冽,又可怕,“难怪,李睦华,我倒真小看你了,20几年,我原来做了20几年的傻子,你的胆子,倒是真的——不小啊。”
…………
秦樊刚站在窗口,薄滣缓缓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他低声吩咐,“……差不多了,本来我准备在寿宴上用的录音带,你现在可以先让人传给路世筠了。”
季扬是真佩服秦樊刚的运筹帷幄,有些事情,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李睦华和徐詹,这次把冷小姐搞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这次,路世筠一定会亲自动手。
他想了想,又说:“这事情,好像路奕涵也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
秦樊刚没什么情绪地接话,“有些真相虽是残酷,但是知道了,总比被人一直当成傻子要好,何况这事情,和他也没有多少直接的关系。”
他听到身后的包厢门有被人打开的声音,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已经到了,这才说:“季扬,我约了司徒霖,他已经到了,先这样,你把事情处理好。”
季扬应了一声,秦樊刚就挂了电话,一转身,果然见到司徒霖一身西装笔挺,站在门口,“樊刚,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让你这个大忙人特地约我吃饭。”
“我一直都很想请司徒叔叔你好好吃顿饭,不过平常我们都忙。”
秦樊刚浅笑着上前,吩咐侍者开始布菜,“不过司徒叔叔,今天请你吃饭,倒是有事相求的。”
司徒霖坐下之后,哈哈大笑,“樊刚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个性,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目的明确,不过说实话,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无端端让我出来吃顿饭,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
侍者将菜一盘一盘端上来,秦樊刚又给司徒霖开了一瓶红酒,知道他喜欢82这个年份的红酒,他今天过来,就特地带了一瓶,这会儿一开,酒香扑鼻,司徒霖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知我者,也就是你了,我家的儿子都还没有你这么懂我心,樊刚,你说你要是真和小烟结成正果,我就是真的放心了。”
秦樊刚不动声色地倒酒,“司徒叔叔太客气了,小烟是我的妹妹,不管将来如何,我自然是一直都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的。”
司徒霖也不是什么傻瓜,同样都是精明的人,其实他刚刚那句话,也不过就是为了家里千叮咛万嘱咐的夫人,随口问了一句,他很清楚,秦樊刚对自己的女儿,的确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他的妻子,却一直都对这个“准女婿”,垂涎三尺,总是想着促成这门婚事,司徒霖觉得,能成,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真的不能成,他也绝对不会勉强。
这和他的职业有关系,他本身就是个执法者,可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去强迫一个自己特别欣赏的晚辈。
秦樊刚刚刚那话说的太过直接又明白,司徒霖只笑了笑,点头,打了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并不再提,他转移话题,“樊刚,这酒真不错,看来你今天要让我帮的忙,估计分量也很重。呵呵,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司徒叔叔,之前和您打听过b市的一些事情,这次我让您过来,也是为了b市的事。”
秦樊刚也没有心思拐弯抹角的,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我知道,b市那边有个活人墓,里面的人,肯定也都是身份不太简单的,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但是我这边,也的确是有需要,所以我希望司徒叔叔您可以帮我一个忙,让我知道一下b市活人墓里面的名单。”
司徒霖一愣,拿着茶杯的手也跟着顿了顿,他不无诧异,“名单?”
反应过来,又摇头,司徒霖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樊刚,你这个……真的是有点为难我了,我相信你现在和我说这样的话,那就证明,你其实也去调查过这个活人墓,是么?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没有线索的事情,你也不会随便乱说,你既然现在和我说了这样的话,提了这样的要求,那么我就知道,你必定也是已经打听过了的,那个活人墓——名单,我恐怕是拿不出手。”
两人都是直来直去的人,虽然是长辈和晚辈,但是说话的方式,却更像是朋友,秦樊刚知道,司徒霖说这个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他今天既然都已经直接找上来了,自然也就不会这么罢休。
冷家的事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现在路家那边的问题,他在一个一个解决,可是如果他对冷家的事情始终都是一头雾水的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行军打仗的人,却完全不知道敌人有多少的底牌。
他不能住这样冒险的事情。
“——司徒叔叔,我知道这个对于您而言,是有困难,但是我真的很需要。”
秦樊刚沉吟了片刻,才慢慢抬起头来,他用一种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的恳求表情,看着司徒霖,语气亦是卸下了一贯的高高在上,只是用一个晚辈的姿态,祈求着一个长辈,“我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我必须要知道那个活人墓的名单。司徒叔叔,我没有资格求您什么,因为我的确也不能给您什么,只是这次您帮了我,我会铭记于心,将来只要司徒家有任何的事,我都会义不容辞。”
秦樊刚从小就认识司徒霖,当然也是因为秦恵敏的关系,司徒霖欣赏这个晚辈,他身上有着很多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当然他同样也趁热,秦樊刚比起当年的自己,完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所以很多时候,两人站在一起,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气场可以高他一等,相反,他身上有一种与身居来的王者气度,那不是什么人都可能够驾驭的。
只是现在,他用这样的语气恳求着自己,这让司徒霖有些意外,却又好似意料之中。
他垂下眼帘,手指轻轻地触动着杯壁,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秦樊刚,“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么想知道的b市活人墓的名单,这事情是不是和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冷歆雨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