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对于歆雨来说，太尴尬了。
虽然和秦樊刚吃饭，不是多大的事情，两人私下都吃过几次，但是当着路家人的面，却分明是另一种感觉，而且她的边上，还坐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可是再艰难，又不能不坐。
歆雨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硬着头皮坐过去，路奕涵却伸手，一把攥过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了自己的位置，他则是坐在了秦樊刚的对面，“爸，这位置怎么着，也应该是我坐的，虽然我说了，现在开始要疼老婆了，但是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吧？”
歆雨，“……”
路世筠愣了一下，“一个位置而已，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么坐着吧，好了，吃饭吧。”
歆雨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艰难的一顿饭，如果说，以前她觉得坐在路家的餐桌上吃饭，对于她而言就是酷刑的话，那么现在，简直比起凌迟，更为痛苦。
偏偏，路奕涵还不知道是不是脑门抽风了，竟然对自己献殷勤，“来，吃点这个，你太瘦了，多吃点长点肉。”
歆雨，“……”
看着自己饭碗上面多出来的一快红烧肉，歆雨几乎是本能的，拿起筷子就夹住了那块红烧肉，刚要往边上的小碗里丢，正上方的路世筠忽然开腔，“歆雨的确是瘦了不少，我这才离开几天而已，怎么好像又憔悴了？是不是从英国回来d市有点不习惯？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压力太大了？樊刚给你压力了？”
歆雨想要丢掉那块肉的动作，堪堪一顿，路世筠最后那句话，传入她的耳中，在她的心尖上徘徊了一圈之后，像是骤然变了未道，竟然让她觉得，爱眛不清。
她知道是自己“做贼心虚”，可是这种情况，她怎么控制得住？
一口米饭还卡在喉咙口，这个时候也跟着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歆雨连忙放下筷子，捂着滣，礼貌地将脸瞥向一旁。
却正好听到对面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嗓音，浑厚好听，却分明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爱眛，“压力当然要给，不然怕她找不清方向，既然现在跟着我，那么就是我的人，我就算给了她压力，也是为了她好。”
……
歆雨没有忍住，原本就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又不能在饭桌上大声咳嗽而憋得难受，这会儿，更是难受，整张脸都憋红了，捂着滣，闷声咳嗽着。
秦樊刚说的是坦坦荡荡的，那些“爱眛不清”的感觉，或许只有歆雨自己心虚，才会如此觉得，路世筠听着他说那样的话，倒是没有怀疑什么，若有所思地点头，“压力是要给的，不过歆雨她，到底也是刚刚毕业出来的，对很多事情上手都比较慢，樊刚，你就多费点心思，慢慢教。”
秦樊刚骨节分明的长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面前的骨碟，他薄滣一勾，深邃的眸光，正好落在那个一脸尴尬的女人脸上，她的小脸儿涨的通红，一双澄澈的眸子也在不断地闪烁着，这种闪闪烁烁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竟让他心头的阴霾少了一大半。
“当然，歆雨对很多事情的确是非常生疏，不过她倒是很有悟性，有时候，也是一点即通，您放心，我会慢慢教她，一定让她……越做，越有感觉。”
“……”
“咳，咳咳咳……”
歆雨只觉得嗓子眼都快冒火了，秦樊刚这个混蛋，他绝对是故意的，尤其是最后那6个字——越做越有感觉……
他一定是故意的！
秦樊刚这种别有深意的话，搭配着他一张深沉内敛的俊容，让路世筠，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也听不出别的意味来，可是这话传到歆雨的耳中是什么样的滋味儿，那么传到了路奕涵的耳中，同样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他伸手，直接就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了桌上，啪一声，路世筠蹙眉，低声喝止，“奕涵，你干什么……”
“你会说话么？”
路奕涵看都不看路世筠一眼，阴鸷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对面的秦樊刚，他双手环匈，长腿在桌子底下一蹬，颀长的身躯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整个人，却是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场，“你刚刚那几句话，让我很不爽，你知道么？”
“……”
歆雨后脑阵阵犯疼，她最不想看到的，最不想听的，大概就是秦樊刚和路奕涵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目标人物，还是因为自己。
“我不会说话？”
秦樊刚挑了挑眉，相较于路奕涵那张锋芒毕露的样子，他整个人更显深沉，长指弹了弹杯壁，嘴角也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当然你不喜欢听的话，那就不是我的责任范围了。”
“秦樊刚，你——”
“奕涵，够了！”
路世筠眼看着一顿饭还没有开始吃，又要变成两兄弟的战场，头疼浴裂，他伸手，重重地拍在了餐桌上，怒目而视的眸光，对上了路奕涵的，“有没有分寸？樊刚他说错了什么？帮你带歆雨，你就没有一点感激的心？还一天到晚就知道挑刺！你自己的项目呢？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樊刚让你做的那个项目，你都做成什么德行了？”
“……”
李睦华不服气了，原本就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听到丈夫只知道批评自己的儿子，也跟着拍案而起，“路世筠，你怎么就知道批评奕涵？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你要护着你的大儿子，你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你的小儿子！他一回来，你就让他坐在了总裁的位置上，压着奕涵，谁知道那个项目是不是他中间动手故意阻止了奕涵？你自己不去调查清楚，就知道在这里打击奕涵的信心。”
李睦华的话，让路世筠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的，“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说什么？”
“你……”
“哎呀，你们别吵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