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反应过来,自己着实非常崩溃。
为什么脑海里全是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
她一定是被这个坏男人纠缠得神经衰弱了,从原本的毫无交集,也能变成心头一颗起不掉的种子,生根发芽。
如今再想让沈山南回归到仅仅同学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而且唐姿也低估了沈山南对她的影响。
他只是短暂地在她的窗下出现了几分钟,就导致她一整夜的失眠。
而第二天又早早地就醒来。
因为头实在疼得厉害,躺着更加昏沉,于是唐姿从被窝里爬起来,神情阴鸷地跑去拉开窗帘,第一时间看了眼楼下昨晚上出现沈山南的地方。
天色还是蒙蒙亮,整个阿姆斯特丹都在沉睡,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唐姿烦躁得要命,转身走进浴室洗漱。
然后扎起自己的头发,去行李箱中翻出宽松的衣裤,走去门口,穿上自己的运动鞋,拿上房卡便出门了。
在一个从未来过的陌生国家的陌生城市晨跑,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其实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不说路遇整夜泡吧的醉鬼或者不怀好意的流氓,单说这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都存在风险,好在,唐姿所在的酒店紧邻阿姆斯特丹的运河,只要沿着运河跑,自然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远方出现非常稀薄的晨光,从夜晚的阴翳之中洒落下来,唐姿在晨跑的过程中,意外地看见了另外几个当地居民也在晨跑。
她稍有紧张的心一瞬间就安稳了不少。
跟在这几位晨跑的人身后,沿着运河,缓慢活动四肢和大脑,迎着微风吹过时从运河上带来的潮湿水汽,会觉得这个头疼欲裂的早晨立马就得到了清醒的意识,整个人都逐渐恢复了精力。
“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是住在这一片吗?”
唐姿的脑海里刚刚出现这样的想法,自己就崩溃地使劲摇晃着脑袋,试图把这个人和有关这个人的一切全部甩出脑袋。
累到粗声喘气,唐姿在河边停了下来。
天色也逐渐亮过刚才出来的时候。
唐姿大口呼吸着河边的空气,撩开甩进衣领的马尾,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向着河边的那些建筑物看去。
低矮的又充满了欧洲风情的老式建筑物,不乏商店、住宅和酒店,看到酒店时,唐姿会莫名其妙地多加打量一番,看清楚它的门头,它的店名,然后又在心里计算着这家店到她居住的酒店有多远……
就这样,唐姿崩溃地蹲在了河边。
说好不想那个人的,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留意他的生活?猜测他是否就住在这家酒店,然后又开始关注他居住的这家酒店到她的酒店有多远……
她这是怎么了。
该死的!
真是见鬼了!
唐姿站起来,待猛一起身时的眼花感觉褪去后,她便立刻沿着运河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天色也越来越亮,路上也出现了很多早起的人。
唐姿跑的很快,匆匆回到了酒店。
回到房间里,便立马扎进浴室开始洗澡。
比体温稍稍高一些的水流流经她的皮肤后,她才感觉到热气蒸腾中遗忘了一些不快,刚刚晨跑过的筋骨也得到了放松,再经热水的氤氲,就连头疼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洗完澡后,唐姿穿着自己的背心短裤,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走出了浴室。
走到床柜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七点多。
那两个人肯定还没有起床。
不过,徐熙恒倒是发来了微信。
他计算好两国的时差,然后在阿姆斯特丹早晨七点钟的时候给唐姿发来了微信。
【老婆,起来了吗?】
唐姿看到这样的字眼,毫无表情的面庞立马出现了甜蜜的笑容,将擦拭头发的毛巾搭在肩头,便低头回复起徐熙恒的微信:【起来了,出去跑了两圈,现在刚回到酒店洗过澡】
徐熙恒的回复立马发了过来:【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说过不要一个人出去单独活动吗?这么早,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瞎溜达,你是想让我担心死?】
如果此刻徐熙恒就在她面前说这番责备的话,她一定要冲上去拥抱住他,用唇堵住他的怨言,不过,眼下只能用带有温度的字眼远远地拥抱他:【我就在酒店楼下跑了一圈,路上也遇到几个跑步的人,早晨空气很好,头有些疼,就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徐熙恒:【头疼?昨晚没睡好吗?】
徐熙恒昨晚特意没有跟唐姿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就是想让她在长途旅程后赶紧好好地休息一下。
唐姿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沈山南突然出现,让她心里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来:【恐怕是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习惯】
徐熙恒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你是不是晚上开窗了?我跟你说了,晚上睡觉不要开窗,不然早晨就容易头疼,还有,我这边可以交给庄瑛瑛……”
“不要不要,熙恒,你好好工作,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敏青做完衣服我们立刻回来,不会在这边耽误的,你就不要过来了。”
唐姿一来是怕徐熙恒因为她的事耽误手头上现在最要紧的事,当然了,另外一层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徐熙恒过来会跟沈山南撞上。
她不想再因为她,而让这两个人产生更多难以化解的恩怨。
如果不是她,沈山南对徐熙恒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而徐熙恒对沈山南而言,也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何至于后来用尽卑劣的手段去对付徐熙恒。
唐姿不可以想这些,一旦脑海里出现这些东西,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听了唐姿的语音后,徐熙恒被说服,不过他还是一再提醒唐姿:“不要一个人单独活动。”
唐姿心头流淌过一阵阵暖流,“知道的熙恒,不会再这样了,你放心。”
大约半个小时后,唐姿接到了姚敏青的电话。
那两个人就住在她的隔壁,却对她大清早出去了一趟一无所知,电话中声音还带着清晨宴起的慵懒,哈欠连天地问她有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