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婵一连说了一大串的话,句句都是让唐姿无法做出选择的问题。
唐姿脸色苍白地看着邵婵。
邵婵一脸无辜,挑挑眉道:“我就只是个孕育工具,生下孩子拿了钱我就走了,以后主要的问题恐怕要你来面对了,你的儿子没有母亲这一族做靠山,以后在沈家也是私生子,加上还有潘家排挤他,他的日子说不定会很难过,沈山南就算疼他,可到底不可能成天在家,潘雅晨才是跟你儿子朝夕相处的人,我听说她23岁了,一直都没有工作,我估计结完婚更不会工作,如果你儿子受了委屈,你能坐视不理吗?”
邵婵说着说着,感慨地躺倒了床上:“唉,想想还真替你未来的日子忧心啊,你和徐熙恒本来好好的,现在偏偏弄出这么复杂的问题来,到时候你和徐熙恒也有孩子了,这个孩子很可怜呐,不过我可说清楚了,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把代孕的文件书协议之类的全都保存好了,你儿子是你儿子,跟我无关哈!”
邵婵舒服地躺在床上,手抚摸着肚子。
唐姿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不会的,沈家不会让他受到委屈的。”
“但愿吧,希望是个金贵的小太子爷,而不是不受待见的私生子。”邵婵努努嘴,朝自己肚子看了看,拍拍肚皮,说道:“小家伙,你得争口气哈,你这口气争好了,你以后就是吃穿不愁继承大权的沈家继承人,你不争气,电视上那些豪门私生子过的什么日子,你以后就过什么日子。”
邵婵笑眯眯地说道:“我还希望你以后继承沈家的大业,不要忘记我这个孕妈妈呢!怎么说你也待过我的肚子呀是不是?”
邵婵开心地拍打着肚皮和小家伙说话。
如今月份越来越大,孩子在里面已经不停的运动了,好似你说的话他都能听懂。
唐姿正感觉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徐熙恒拎着外卖回来了。
闻到香飘飘的味道,邵婵立马跳下床,跑去接过食物来。
“哇,买的都是我喜欢吃的!”邵婵在桌子上打开盒子来,惊喜地露出了笑容。
徐熙恒真是没见过这么皮厚的女人,放下外卖,对唐姿说道:“我到楼下去了,你好了下来。”
唐姿甚至来不及跟徐熙恒说句话,他就转身走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讨厌邵婵。
“哎,你坐呀,我们一起吃嘛!”邵婵手抓着披萨大块朵颐。
唐姿坐下来陪她吃了一点点。
“邵婵,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一个人没事吧?”吃完牛排,唐姿告辞了。
邵婵满足地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胃,笑眯眯地看着唐姿:“嗯,你走吧,我没事,这阵子春节,每天都有活动的,过几天还要出海钓鱼,听说海面上有冰,然后会用钻头把冰钻出一个洞来,鱼竿就从那里面伸进去,感觉好棒呀哈哈哈!春节过后,沈家差不过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要有什么需要,我就打电话给沈山南,你不用担心啦,谢谢你唐姿,虽然我很无耻,让你今天跑来看我,还给我花钱,但我真心觉得你人不错,所以我也不想再麻烦你了,你走吧!拜拜!”
邵婵红光满面,心情也比唐姿刚到的时候高兴了很多,于是她放宽了心,离开了。
到了楼下,唐姿看到疗养院的负责人,还不忘上前拜托了几句:“您好,420的客户没有亲人在国内,还要劳烦您多照顾一下,她今天出门逛了一会儿街,肚子被一个小朋友撞到一下,我已经叫过医生看过,没什么事,不过还请这几天都为她查看一下。”
疗养院的负责人非常热情客气地说道:“您放心吧,住在我们疗养院的,每天都有定时的检查,医生也会查房的。”
“哦,那就太好了,多谢多谢!”
和负责人拜托过,唐姿才放心地走出了疗养院。
古堡式的建筑物外面,徐熙恒倚靠在车门前,已经等唐姿等的快要蔫吧了。
“终于出来了啊?”徐熙恒的脸上出现兴味的笑意。
唐姿捶了他一下:“别闹。”
两个人进了车里,然后车子通过门前的铁艺双门,离开了疗养院,驶上了外面被浓荫遮盖的海边环山公路。
古堡建筑物的第四层楼的某一间窗口边,邵婵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离开,一开始还能看见车的细节,再然后车子变成了绿荫当中的一道黑色的流光,迅速地穿行过山道,像闪电一样远远地离开了。
那一瞬间,邵婵觉得空前的寂寞。
就好像自己已经在监牢里面,看着来探望她的人来了又去的那种孤独悲凉的感觉一样。
她的母亲死的早,自小就是父亲带大的,后来父亲也死了,人世间就剩她一人,孤单的她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割腕过,但是又没有勇气做个勇敢的人。
后来,她参加了选美大赛,其实她最初的目的是拿到选美冠军,努力自强起来,但是没想到误打误撞,却成就了她后面十年的巅峰。
如今她回想,当初重来一次,会不会再做出同样的选择,她的答案依旧如此。
这十年从沈敬堂身上得到的财富是她靠选美冠军的头衔根本无法匹敌的,这十年,是她的人生巅峰,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花钱,然后也切身体会到,原来钱真的是一切烦恼的来源,有了钱,什么烦恼都没有,人生犹如升入了天堂。
也是因为她花钱大手大脚,所以这十年,除了不动产外,她的流动资金基本等于零。
也是因为她一直觉得可以跟着沈敬堂吃穿不愁,所以也没有理财的想法,至于今天被甩,往后要靠自己独立生活,才显得那么讽刺。
如今她努力为自己博一个未来,但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孤独。
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她。
而且这十年她被豢养的生活,导致她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没有小孩,可谓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