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心至极地说道:“山南,你伤到哪里,你以为你家人能放过唐姿?你松开安全扣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解脱了吗?所有的痛苦,压抑在心里经年的折磨都能就此离开你了吗?你竟然傻到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寻求精神的解脱?山南,如果你难受,你就去找唐姿,都到这一步了,有什么话不能跟她说的?去告诉她,你没有她不能活!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今做出背叛你的事,也是因为她和徐熙恒相爱在前,你自己不是已经想通了吗?为何还是走不出来?她说不要跟你领证难道你就此知难而退了吗?那不是你的妻子吗?你就这样退出了?为什么不去争取?我还以为你放手了,结果你确实放手了!”平阳把那只被他放开的安全扣扔到了桌上。
痛心之余,平阳仍旧不忘记提醒他:“你爸爸和你爷爷绝对能猜到,只有你妈现在为你急昏了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你好转一些,他们能不找唐姿的麻烦吗?为了唐姿,你做过多少让他们心痛的事,酗酒、洗胃、淋雨、发烧,甚至是躲在月亮坞一连几个月不见人,这些年你家人看着你这样好受吗?他们支持你甚至帮助你跟唐姿在一起,那也是因为爱你,不是因为喜欢唐姿,如今你再有任何闪失,他们真的不会放过唐姿的。”
沈山南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山南,如果你确定不能够对这个女人放手,我现在就可以把她带来这里,强摁她的头也要跟你拜堂成亲,如果你决定放手,那就不要再困于心,试着去尝试别的女人,说不定真的会海阔天空。”
沈山南只字不言,但是眼角的泪水却越流越多。
这些年,他的心事,他的心路历程,在旁人眼中不过区区几个字,但是对他这个当事人而言,那是整整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子,算上高中暗恋那三年,整整十年,三千多个日子……
偷偷地喜欢一个女孩,无望地喜欢一个女孩,辛酸苦辣的滋味全体尝遍。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计较,因为徐熙恒在先。
只不过这份执着,没有办法化解,他以为全天下那么多女孩,完全可以再喜欢上别人,谁知道他就是还是喜欢唐姿,经年都忘不了这个女孩。
平阳心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无比理智地说道:“潘雅晨的爸妈过来了,你要么直接说清楚,要么认真的对待和潘雅晨的关系。”
不知他是身体痛的,还是心里痛的,整张毫无血色的脸都扭曲了,爬满了湿哒哒的眼泪。
*
一个月后。
已近十一月下旬,沈山南的腿康复的不错,在经过几次下床训练后,逐渐有了复原的迹象。
作为头号功臣,潘雅晨功不可没。
自打十月来沈山南摔断腿,潘雅晨一直日夜不眠地陪伴在医院,虽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份心意着实让沈家高层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而沈山南也没有婉谢这份心意,自然而然地让潘雅晨留在医院里,所传达的意思有些微妙。
这天,潘基龙夫妇再次前来探望沈山南。
而距离十月他出事后立刻赶来首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月间,夫妇俩回了家,留女儿一人待在这边,当然了,佣人是少不了陪着伺候的。
双方高层见面,热络的寒暄免不了。
“老潘,听说你又有新动作了,公务这么忙,还跑过来干什么?”
“没办法呀,我这是劳碌命,公务再忙,也赶不上我的未来女婿重要呀,你说是不是啊老沈?”
两位大佬从一开始见面时互相称呼“潘董事长”“沈董事长”,到熟悉之后,撇去称谓,热乎地像一对故友一样。
此种状态,两位夫人当然也是求之不得。
虽然林慎环想要把一切儿子想要的都捧到儿子手里,但那是母亲对孩子的爱,不代表她私心不支持豪门联姻,再说了,这短短时日的相处,林慎环看得出来,潘雅晨虽然娇惯,但是是非道德观念还是很拎得清的,对她儿子的照顾林慎环也全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的儿媳妇虽然婚后会比较耍大小姐脾气,但是个性单纯善良,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潘夫人,那更是希望这桩姻缘能成了。
沈家在帝都根基颇深,沈山南自身条件非常出色,跟沈家联姻,不仅在女儿的婚事上得利,在生意上也能有赖沈家,往帝都开辟疆土。
双方高层都对这次的豪门联姻抱有期待,一时间聊的其乐融融。
聊着聊着,自然就会聊到儿女的婚事,潘夫人热络地拉着林慎环说道:“慎环,晨晨虽然不大,但是也到了适婚年龄,早些结婚早些学习人妻的本分,这孩子叫我和她爸爸宠坏了,比较娇惯,以后还得指望你多调教调教了。”
林慎环听得眉眼染笑:“我还从没见过像我们晨晨这样识大体的千金小姐呢,你说她娇惯,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些天在医院里为我们山南忙里忙外,还给我们介绍专家,这么好的女孩子到哪里去找?”
听到林慎环的夸奖,潘夫人笑的春风满面,经不住往自己女儿那边看去。
果不其然,潘雅晨小脸娇红,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安静地独坐一隅。
得到未来夫家的青眼,这就等于是将这桩婚事板上钉钉了。
潘夫人知道如今沈山南还没痊愈,即便痊愈,也要康复一阵子,婚事急不得,何况她女儿才23岁,只不过结婚急不得,但是订婚总可以吧?
“慎环,既然两个孩子互相有意思,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山南出院了,让两个孩子先订婚。”
“是啊是啊,订婚了这孩子就是你家的人了,我们潘家可不要了!”一旁,潘基龙插科打诨似的说了一句玩笑话,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潘雅晨立马就露出了家里小霸王的一面来,娇嗔地瞪着老爸,威胁道:“爸爸,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