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唐姿从她能明显感觉到不舍的那只手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踏步的那一瞬间长裙裙摆在瓢泼的风雨中像船帆一样硕大的鼓了起来,她像是海燕冲过了马路跑到了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踩下离合器准备点火的时候唐姿的目光悠悠地迎向了窗外,她降下车窗准备对徐熙恒挥手道别,然则那一瞬间像泉水一样充沛萦绕在她目光中的快乐和希望就像被一块黑色的巨幕遮了下来,眼睛里的所有星光刹那间被杀戮的干干净净。
一个男人蹲在猎人酒吧的屋檐下吸着烟,一地银灰色的烟屑围绕他展开了半圈,他的目光呈现出雍容的一股黑暗来,寒渊似的锁定了她,徐熙恒仍是一无所觉地站在旁边目光只专注着她一个人。
刹那间唐姿天翻地覆地感受到一股岁寒之初的寒冷从她头顶的百会穴钻进了身体当中,冰冷的游弋在所有还存在温度的地方,唐姿的唇角弧度一直停留在刚才她降下车窗准备跟徐熙恒挥手时的微笑里,之后被无情地浇灌上水泥砂浆将她原本温热的微笑塑造出了僵硬的外壳来,她自己都感觉到这个微笑已经足够滑稽。
“刷”,完全意外的一脚油门几乎脱离了唐姿神经中枢的掌控非常用力地踩了下去,车子立刻奔离,车外镜中除了湿透的大雨幕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一个平行线上看着她的车子远去的身影,唐姿的手无法控制地在方向盘上一抖,立刻拿起手机拨打沈山南的电话。
他刚才已经站了起来,站在徐熙恒的旁边,徐熙恒却一直看着她的方向。
“吱”,拐过弯之后唐姿立刻踩下刹车,发抖的手腕推开车门,湿透的双脚走下了车,向前走过几步之后站在了拐弯的人行道上。
电话中突然传来了沈山南的声音,他竟然在蛊惑的笑:“唐姿,我可以和徐熙恒喝杯酒吗?”
唐姿尖叫:“不,沈山南,我在拐弯口,你过来。”
他的话音灰暗到低寥:“你怕我和他打架吗?”
“沈山南,我有话对你说。”
“不会的。”
“我求你。”
听筒中他终于吐出了一口烟雾,声音一瞬间竟降到了冰点:“你说的话,我根本不爱听。”嘟声响起,他切断了通话。
在冲刷进眼眶中的雨水就像碱水一样强烈刺激着角膜的同时唐姿已经往猎人酒吧狂奔回去,然则还没有跑过五米就遭到眼前一片黑影的压制迅猛地停了下来。
他撑在一把黑色雨伞下面,仍旧保持着贵族的风度和静如止水的雍容目光,但漆黑的眼眸却像深渊一样吞噬着她。
从他肩头处翻越出去的目光极快地看了一下他的身后,没有看见徐熙恒的那一瞬间好像心脏都觉得安全了,唐姿秘密地做出深呼吸的同时将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回了沈山南的脸上:“沈山南,熙恒在这件事情中是受害者一方,而且这一局他已经被你踢出去了,剩下的事是我们俩的,你就让党超颖握死结婚证书,我和他会谨守本分不越雷池半步,希望你高抬贵手,让他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