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伸出的手拉住了她欲离开的身子,徐熙恒的声音染着一种不太乐观的低迷:“唐姿,秦暖暖被保护起来了,会作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的原告人一方出席庭审。”
“原告人一方?她在公诉状上签字了?”唐姿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明亮,明亮到像是两颗透明的水晶球向外渗着丝丝冒烟的寒气。
“林淑娴受到秦暖暖的委托,庭审后将作为秦暖暖的唯一指定发言人,将本案结果公开在微博上。”苍白的手指捏紧了深深埋下的眉心,徐熙恒躬起的脊背看起来就像身负一座大山那样沉重:“唐姿,我们都猜错了,有人真的会为了弄假成真不惜用生命做足戏码。”
“为什么?”细腻的眉心笼罩着一片破碎的星芒,唐姿的目光在摇摇晃晃的战栗中开始离析。
“为了钱,为了利……管她为了什么。”徐熙恒颓然地抬起目光看向唐姿。
唐姿颤巍的目光也正好落在他的脸上:“熙恒,我要去见她,她是唯一能证明司凛清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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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卡宴像一道流带飞速地穿过骄阳下的隧道,一抹深黑像望不见底的海底,霸道地侵夺了进入隧道里的每一双眼睛的光明。
在这几乎失明的几十秒内,唐姿涨潮般起伏不定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了下来,她感觉到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正在变轻,肺腑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的轻松。
秦暖暖所在的医院是一家远离闹市中心,空气优良静湖环绕绿带广阔的私立医院,高昂的费用将一般病患直接摒除,久而久之这家私立医院被定位成高端医护疗养院与康复中心,接待的都是本市达官显贵与商贾名流。
“小姐,这里不能进去。”一条横结着肌肉的臂膀在唐姿跨前一步的时候拦截在了她面前,里面就是秦暖暖的病房。
“我叫唐姿,你问一下秦暖暖她可不可以跟我见一面。”
“这间病房的患者谁都不见,请回吧。”这个男人的态度非常强硬。
唐姿的目光平和地落在这个男人的脸庞上:“你是保镖吧?”男人以着极快的速度掩饰掉精锐的眼芒中刚才滑脱出来的那一丝愣怔。
“你并不是公检法机关下派的保护证人的公务人员,你没有拦截任何人的权利。”唐姿的目光像溪流一样平静也不具备力量,但在穿越前进路上的石滩时却逼出了先声夺人般的魄力。
在这个差不多一米八八的男人面前,唐姿冷静镇定地绕过他,推开了身后的病房门。
属于医院的特色在唐姿的眼前像一大幕比天空还要宽广的白布那样展开了,触目所及的全是最耀眼最纯粹的白色,而比这种白色更加纯粹的,是秦暖暖的脸庞。
“秦暖暖。”唐姿的小牛皮平底鞋轻软地踩过地砖,相比她轻微的肢体动作和言语,反而是她身上那股幽幽的冷香扎入到秦暖暖的嗅觉神经中,使得她睁开了久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