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恒卷着一阵狂风冲上楼梯。
两束车灯一扫,院落外忽然又开来一辆轿车。
圣洁的月光底下,一台至臻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房车贴着路基线缓缓停在了唐家小院外。
唐怀谷震颤的眼珠急速地被割出裂痕来!
这台车没记错的话,是本省唯一一台超过10米长的劳斯莱斯定制房车,当年以1亿9000万的价格买入,数次登上年度汽车杂志的一台超豪华轿车,其天文数字的价格以及世界顶级豪车的配置为人们津津乐道多年,主人正是沈家第二代当家人沈敬堂。
而自这辆顶级豪车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他的夫人葛丽和他的弟媳温瑾玲。
那明耀的车灯映照着温瑾玲,让她的笑靥比繁花春景还要美丽,怀中细心呵护着一只高贵的首饰盒,姿态款款地告谢司机,并且仪容得体地站在路边迎送着这辆顶级豪车离开。
“大嫂,你别走这么快嘛。”满面春风的温瑾玲踩踏出十分悦耳动听的高跟鞋声音,欣然间跑到葛丽身边,挽起臂弯。
葛丽神色深沉,在夜色的衬托下一种无形的凝重之感深深地笼罩在她的脸上,神思凌乱地游走,无意识地一抬头间,赫然像被当头一棒,错愕的目光迸射出少有的恐惧和慌乱来。
“怀……怀谷。”
唐怀谷在明亮的灯光下用一种近乎凝痛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妻子,那是一种年深月久的默契信任突然被打破,而在心脏处裂开一个深深的大窟窿的表情,他挚爱手下的一双手血淋淋地出现在眼前,令他的瞳仁布满浓稠的血色。
抽搐般的悸痛让唐怀谷的双臂可怕的发抖,一种压抑到夺走空气的紧迫感像丝网一样结出一个牢笼,他突然大步奔到进门口,近乎凶残地夺走温瑾玲怀中那只比鲜血还要刺眼的首饰盒,猛烈地高高举过头顶,“啪”,一声让人差点跳起来的声响,翠绿的宝石像炸裂春水般弹起,然后裂开成渣滓的形状,像无数颗碧色的星芒美不胜收地坠落下来……
一场无与伦比的绿色星雨。
星雨坠落,犹如星辰从夜空掉了下来,温瑾玲高高仰着脸,一种被抽干灵魂的呆滞漫过了那张繁花富丽的脸庞。
唐怀谷凄绝地转身,迈腿的瞬间身形竟狠狠地一晃,钢筋般的意志就在肉眼中以着分崩离析的速度凋逝了。
那一地碧色的耀眼星辰落满了沈山南一整个目光,坟冢般的死寂,他的眼睑低垂,像一幕哑剧的落幕,眸光中熄灭了那最后一丝期盼。
*
“熙恒,你带唐姿回美国吧。”夜深人静,桌案前零落的烟蒂昭示着今夜有人将彻夜难眠。
徐熙恒的面庞掩映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机的病态,他的手没有意识地握着一只打火机,“啪”,擦开火苗,看着橘红色的星焰,“啪”,关上火苗,看着那星焰灭亡。
“唐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沈山南对唐姿……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