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极富有礼貌和涵养,轻轻地一扶葛丽的手肘,没有丝毫的压迫感,但就是再也让人开不了口。
最终葛丽只能下车,坐上了沈山南亲自为她拉开车门的宾利车。
六个人的赴宴,这位黑帮世子不仅亲自来接,更是礼数教养俱到,令人挑不出丝毫毛病,但唯独将葛丽一人请到了自己的车上,对葛丽的重视与尊敬足以见得。
后面一辆车中,徐熙恒与唐姿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都心跳加速地回不了神,只觉得在这个夜色弥漫的晚上,一抹跳跃般的红色血一样的弥漫在他们的视觉幕布上,神经都跟着回缩。
徐熙恒的唇色苍白,目光深沉地流连在前方的宾利车中,葛丽坐在后排,驾车的沈山南多么像她的司机啊!但这一次他是甘心情愿的!
沈山南在讨好唐姿的母亲!
指关节从皮下凸显出来,错骨嶙峋的像是刀削的山峰,徐熙恒紧握着方向盘,许久才得以挣扎着松开。
三辆车连贯得来到皇宫大酒店,尽管有礼仪超凡的泊车帅哥早早地候在路边,一旦车子停稳便会第一时间为葛丽打开后座车门,沈山南还是极为重视地快步下车,行动间他的衣角翻飞,绕过车头来到车边,他挥退泊车帅哥,用令人完全无法挑剔的重视和尊崇,替葛丽打开车门,他修长的身形轮廓微弯,一只手伸向车内,一只手护在车顶,葛丽明显局促不安地在沈山南超然的郑重礼遇下,下了车。
后方,已经下车的唐叔华温瑾玲夫妇,以及唐姿,都有种目瞪口呆的悚然。
这么多人,谁也没得到过沈山南如此重待……
足以见得,沈家确实有与唐家和解的念头,而且是势在必行的,只是,这个念头起的如此突然,令人暂时还想不到原因。
“妈,我与熙恒就不进去了。”唐姿突然来到身边。
葛丽眼神惶惑:“怎么?”
“万一小叔喝了酒,我和熙恒还能开车。”唐姿随便诌了个理由。
柔软垂下的眼睫像拥有美丽图案的蝴蝶翅膀一点一点地掀起,不动声色的,惊人的,却又安静得可以欺骗过所有人,这样一抹独一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唐姿,在月下有一种磅礴的力量,却被一种叫做自制力的东西狠狠地压制着。
唐姿忽然朝他抬起目光的时候,他快速而果断地撤回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沈山南,我家人拜托你了。”唐姿仰视着眼前这个风华洋溢的男子,惊觉他是那么的俊美谦雅,散发着浓烈的贵族气息。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她的脸上,只是视线的互交,没有泄露任何来自心脏和灵魂的秘密。
“熙恒,你怎么了?”唐姿回到车上,发现徐熙恒靠在车椅背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夹着一支烟。
徐熙恒的目光朝向唐姿:“唐姿,我们回美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