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汐看着两个男人同时投过来的目光,额角不禁突突跳了跳,霎时间压力骤增。
别看这两个男人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实际却很不对盘,这让明南汐觉得,她要是不在,这两个人估计是能打起来。
这时,小团子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娘亲。”
“怎么了?”明南汐回过神,低头不解的望着他。
“咱们跟爹爹走吧好不好?”
孩子祈求的口气,拉着她的衣摆撒娇似的晃了晃。
听到他口中无心的称谓,明镜傻了眼,爹爹?什么爹爹?
突然,他见了鬼似的目光怔怔转向墨寒烨。
而明南汐眸子里闪过犹疑,最后还是弯下腰摸了摸明喻的脑袋,“乖,咱们和舅舅一起。”
“哦。”小团子闷闷应了一声,垂着脑袋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忘了,又活泼起来,奔向了明镜。
她看着明喻的背影叹了口气,望向墨寒烨道:“我和我舅舅走就行。”
“也好。”墨寒烨不多做纠缠,温和目光掠过她巴掌大的小脸,对她身后明镜微微颔首。
明南汐转过身,走向明镜,牵起了明喻,“舅舅,走吧。”
她突然的出声和靠近,明镜这才从皱眉忧思中回过神,“好,马车在那边。”
明镜带着两人上了明月山庄的马车,随着两辆马车驶离,一场闹剧暂时收场。
宽大的马车中点着淡淡的熏香,街道上的喧嚣嘈杂被隔绝在外,明南汐靠着马车壁,眸子低垂,思绪早不知飘到何处。
默不作声的明镜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也是凑巧,竟然和墨王爷撞到一起了,还好他没较劲。”
“确实凑巧。”明南汐没提起精神,随口应道。
明镜目光转向坐在她身旁的小团子,“阿喻看起来很喜欢他?”
明喻同他歪着头,天真无邪的一双眼透着几分傻气,“舅公难道不喜欢吗?”
这倒是噎住了明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明南汐笑了,摸了摸明镜的头,“好了。”
却没注意到面前明镜眼珠微转,正盘算着该怎么问她,半晌,他还是犹豫着开口:“汐儿,你和墨王爷最近关系可好,你今日拒绝了他,他该不会恼羞成怒事后找你算账吧?”
毕竟墨寒烨位高权重,一向是强势孤冷,不容忤逆的性子。
明南汐嘴角抽了抽,觉得明镜说的有些太过于严重了,正要开口解释,被小团子抢了话。
他想到了墨寒烨给自家娘亲疗伤的画面,顿时好感蹭蹭往上涨,“不会的舅公!爹爹可好了!舅公放心,爹爹和娘亲的关系也特别好,他们都已经睡到一起了——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南汐惊恐地一把捂住了嘴。
她脸颊滚烫的绯红,简直一脸惊悚的望着明喻,人都傻了。
谁来告诉她,这种虎狼之词怎么会从她单纯可爱的儿子嘴里冒出来?
她家傻乎乎的奶团子被夺舍了?
莫说明南汐,面前的明镜也是眼睛瞪如铜铃,差点没惊掉下巴,看着明喻,惊愕目光又缓缓移向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吓得被呛住后的明南汐连忙解释,“不是的舅舅,你误会了,是阿喻看错了,墨寒烨那只是为我疗伤!绝不是像阿喻说的那样!”
小团子心思太简单,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经脑子就脱口而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雷死多少人。
还好马车隔音效果不错,里面再闹腾外面也只能听见一点模糊的动静,否则还不得吓死其他随行的人?
无人知道,落后于他们一截的另一辆马车,墨寒烨倚在窗边,唇边噙着玩味的浅笑。
明镜马车里的谈话,他功力深厚,几乎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修长手指在窗台漫不经心轻点,那小家伙倒是比他想的更有意思。
不知多久过去,马车驶到目的地,宴会举办的地方是瑶池台,景色格外宜人,傍晚的风阵阵拂面吹来,夹杂清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府前的广场上,停着不少马车。
不少小姐公子都已经进去了,但也有一小部分聚在门口,拉着手叙话。
两辆马车停下传来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相继看去,顿时惊住。
按说今日能受邀前来的千金或少爷,所乘马车就没有差的,甚至为了炫耀比较,都是挑家中最奢华的。
饶是这样,明月山庄和墨王府的马车也依旧格外显眼出挑,乍一停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纷纷好奇,猜测马车里的人是谁,就见车帘被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撩开,明南汐探出半个身子,随从扶着她从里面下来。
明南汐在地上站稳后,又从马车里将明喻抱了出来。
谈话笑闹声顿时直接静下,看着整个人如同焕然一新光彩夺目的明南汐,众人都愣住了。
而紧接着,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就是墨寒烨。
他熟悉又随性的走向明南汐,刚走到一半就被小团子扑了个满怀。
不知道小团子喊了一句什么,只看到墨寒烨温和关爱地摸着他的脑袋,毫无平常半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直接看得在场不少千金和贵女纷纷傻了眼。
这还是那个有冷面阎王之称,连玄月帝也畏惧他三分的墨王爷吗?
明南汐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怎么把明喻拉回来。
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黏墨寒烨了。
她这个亲娘都快要吃醋了。
明南汐和墨寒烨自在相处交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几乎快要着火的妒恨目光。
虽然墨寒烨向来有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威名在外,但这并不妨碍京城无数女子对他趋之若鹜。
若是攀上了墨王府,便不亚于一步登天,不少大家闺秀皆是在这方面铆足了劲,但始终无人能得手,最后还是畏惧于墨王府的威势,和墨寒烨恐怖的手段。
而现在明南汐的出现,让她们心底的不甘前所未有的剧烈。
她们连墨寒烨的身都近不得,一个名声放荡的烂人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