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家。
“金凤,多才叔身体怎么样了?”蜜儿一大早过来,就是想知道多才叔的身体情况,她最近有些事情需要多才叔帮忙。
“我爹原本只是在牢里受了点寒气,再加上之前被打了十大板。”金凤愤恨的说道,攥起的拳头恨不得打木器行的老板和县太爷一顿,“刚回来的时候有点发烧,不过现在身体已经有所转好。在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那就好。”蜜儿放下心来,“大夫说几天能好?我找多才叔有点事。”
“我也不清楚,当时就我娘在屋里,我去给你叫我娘过来。”金凤一阵风似得跑出去。
“蜜儿,我听金凤说你找你多才叔有事?”李婶子从隔壁屋出来,手里还端着药碗。
“婶子,我是想让多才叔帮我打点东西,多才叔不是木工嘛,这正好我家最近可能要盖房子,所以需要不少东西。”蜜儿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也可以接济李婶子一家。
“盖房子?什么时候?”李婶子双目大睁,吃惊不已。
“就最近,马上要冬天了,现在家里房里不暖和,所以我准备在过冬前把房子盖好。”
李婶子既羡慕又佩服,这丫头真是一个能干的,一个姑娘家都能把整个家撑起来。
“你放心,你需要的东西,多才他肯定能打,就是能不能等七天?”李婶子不想失去这门生意,怎么说一年也快要到头了,多存点银子过个好年,谁家不愿意?“你多才叔他七天之后,身体肯定能好。”
“可以。”七天时间不多,她这几天先把图纸画画,到时候直接交给多才叔,而且,她相信多才叔的手艺,要不然镇里木器行的老板也不能冤枉他偷东西,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想要多才叔的手艺?
李多才家里的手艺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虽然手艺精湛,可以一直以来都被镇上木器行老板压着,挣不了大钱。要不然凭着他自己做的木器,家里就能过上富裕的日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还整天被老母亲嫌弃。
金凤和银凤听到蜜儿家要盖新房子,心里不免羡慕,可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也要挣更多的银子,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
柳树村村口,大杨树底下。
几个妇人接头交耳,议论纷纷。
“哎,你们知道吗,昨晚安家那丫头被一个男人送回家的。”说话的人是张玉梅,在安蜜儿婚礼上说出张丰去世之人,也是昨晚在安家外面偷看,结果被逮到之人。
过了一个晚上,昨夜的恐惧已经渐渐远去,现在就炫耀起自己知道的事来。
“你也瞅见了,我昨晚回家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个有着长脸的妇人也说道,她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有盈盈的两泓清水浮着,梳妆也非常干净,不过有几条散乱的发丝挂在额上,穿的是一件天青花缎的上衣。
可见生活还不错。
“这又是咋的了?”
“对啊,对啊,你们俩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什么男人啊?”
“我最近看那丫头常往镇上跑,不会是找男人去了吧?”说着贼笑了几声。
村里秋收已过,正是这些妇人闲暇之时,没事可做便会常常聚在一起,谈论村里的八卦,不是这个小媳妇偷人被发现了,就是那个大姑娘跟男人私通了。
总之经她们嘴说出的事情,能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柳树村。
蜜儿回家就要经过这颗大杨树,走到她们身边时,这些人没有感觉,依旧大声议论。
“那男人真有你说的那么俊?”一个身材矮胖,宽脸妇人开口问道。
“嘿,你别不信,老娘我还从来没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男人,还有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张玉梅对有人质疑自己的话感到不悦,“等你见过那个男人,就知道什么是英俊了。哎,老娘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准上去认识认识。还有啊,我猜那人不仅有钱,肯定地位还不小。”
蜜儿听到这话,不禁为楚苍焱感到默哀,他一定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农村妇女在肖想她。
长脸妇人也是一脸赞同样,她昨晚见到那男人,就想到了自己女儿,她女儿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如果能嫁给对方,那自己这个丈母娘,身份瞬间不一样,那就是官老爷的岳母,到时候,看可看眼前这些人,都得巴结自己。
“什么地位?”
“说来听听。”
妇人们都纷纷凑过头,想知道那男人的身份。
“咳,咳。”张玉梅咳咳两嗓子,准备开口。
长脸妇人突然打断她的话,好笑道:“你们知道什么啊,那男人哪有她说的那么神奇,依我看就是有点钱,长得好看点。”
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不然她女儿当官夫人的机会不就小了。
张玉梅斜瞪对方,“你这是说我说假话了?”然后又看向大家,大声说:“我告诉你们,我张玉梅从来不撒花,我说那男人是个当官的,他肯定就是个当官的。”
“玉梅,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当官的?”有人提出疑问。
“是啊,是啊!”
张玉梅眼神依旧恨恨得看着长脸妇人,她昨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查看得,还敢怀疑自己,愤愤开口:“那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身的官威,我都没敢靠太近,不过我隐约听到一句‘将军’,你们说,不是官老爷是什么,要不谁认识将军呢?不过,我猜那人肯定也是个将军。”
她没有将自己昨晚被抓住之事讲出来,不然非得被嘲笑死。
长脸妇人一脸吃惊,她真不知道那男人原来还认识将军,她就是看他气势不凡,猜测身份地位肯定不低,没想到张玉梅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还是一个将军级别的。
她回去一定得让女儿抓住这人。
张玉梅当然知道,她晚饭后又偷溜过去,在他们走的时候,听到了楚苍焱的属下也就是墨叁禀报事情时说的话。
周围的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将军,这个只存在她们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柳树村,还是安铁柱家里。
这让她们又妒又嫉,安铁柱家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安蜜儿同样吃惊不已,没想到他的身份还不仅仅是一个皇胄。
突然,一个妇人开口,“肯定是安蜜儿那丫头不要脸,勾引那男人。”
“对,我平时看那丫头就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跟她娘一个样子。”
有了这两人开头,其余人也愤愤不平起来。
“我家那口子,每次见了秀娘,都走不动道。现在可好了,她脸毁了,看她还怎么出门来勾人。”宽脸妇人想到她男人见到秀娘是走不动的样子就愤恨不已,不过又想到她的脸都毁了,心情瞬间飞扬起来。
“听说她的脸是被赵氏和她婆婆一起弄得,老天都看不过去,让她家人收拾了她。”
长脸妇人笑笑不说话,不过那意思也是赞同。
其实,人都是这样,本来处在同一等级的时候,便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一旦有一天你的地位变了,周围的人便会摆出一副你有心机,有手段的样子,然后到处说你坏话,败坏你的名声。
这不过是一种吃不到葡萄就嫌弃葡萄酸的心理。
张玉梅撇撇嘴,不赞同她们的话,“喂,你们别这么说,我看秀娘婶子平时也挺好的,她还给我送过东西呢。”
“你可别傻了,等哪天你家那口子,真被她勾走了,看你怎么办?”宽脸妇人嘲讽道。
“怎么可能?”张玉梅一脸不相信,她看秀娘婶子平日对人都很温柔,也没见她故意勾引过男人。
其实,还不是她们的男人好色,看见姿色不错的人就走不动道,结果还怪到别人身上。
张玉梅对此表示不屑,然后一脸自信,“我家那口子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她炫耀完自己知道的事情,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了,便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我得回家做午饭去了,我家那口子下地回来还吃热乎饭呢。”
一转身,赫然被吓了一跳,嘴里发出‘啊——’的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张玉梅的叫声,有人赶紧问道,其他人也匆忙起身,看到面前的安蜜儿,纷纷吓得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