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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奇。花满楼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若是想说,我又何必问你?
  陆小凤笑了,那我就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还不快说?
  沈百终很喜欢小动物。陆小凤摸摸胡子,我虽也很喜欢,不过却是喜欢它们进我的肚子。
  花满楼笑道,你本就是个很大的馋鬼!
  可是他的运气也许有那么一点问题。想起这件事,陆小凤就忍不住想笑,他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白老鼠,那只老鼠第二天便被猫吃了。
  猫吃老鼠,这本来就是谁也拦不住的。
  没错!陆小凤道,这事怪不了谁,沈百终也不能对一只猫发脾气,所以他就准备去养一养那只猫。
  嗯。
  可是那只猫第二天就去找了一只狗打架!陆小凤笑道,猫没有打过狗。
  猫死了?
  没有,它再也不敢靠近北镇抚司的大门。陆小凤几乎要笑弯了腰,沈百终刚准备把它抱回去,那只猫就好像见了鬼一样的逃,声音大到整条街都听得到,还抓破了他的飞鱼服!
  猫和狗打架,也没人阻止得了的。花满楼道,所以沈百终是不是要去养那只狗?
  对!陆小凤道,只可惜那只狗第二天就跟着户部尚书家的母狗跑走了!
  花满楼也忍不住笑了,这倒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他还养过鱼,养过鸭子,养过鸟,养过兔子,就连孔雀也是养过的。陆小凤道,最后只有那一只乌龟安然无恙,它自然就成了沈百终最宝贝的东西。
  宗也白一定很喜欢沈百终。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若是替沈百终养这一只乌龟,一定要很仔细才行。
  陆小凤点头,没错,这只乌龟也成了宗老爷子最在乎的东西,他害怕沈百终伤心,几乎隔半个时辰就要去看一看那只乌龟,比看护小孩子还要用心。
  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我没有。陆小凤道,那些鸡鸭鱼兔,有不少都是我送的,沈百终也都很喜欢,可是总养不住,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就会很委屈。
  你当然不希望他难过委屈。
  我当然不希望。陆小凤道,所以那一只乌龟也是我送的。我找遍了中原所有养乌龟的人家,找到了最健康最长寿最乖巧的两只乌龟,看着它们生下来乌龟蛋,又看着它们把蛋孵出来,才把最好的那一只拿去给沈百终。
  这可真是一只来头大的乌龟。
  它当然是,谁要说它不是,我一定会当场就翻脸。陆小凤叹道,他转模作样地叹了一阵,还是忍不住笑,可是沈百终每次去看乌龟的时候,我也实在忍不住笑话他。
  你笑话他什么?
  我自然是笑话他的运气!
  这就是你不讨宗老爷子喜欢的原因。花满楼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乌龟培育者小凤(专家级)
  沈动物之友百终
  宗操心乌龟也白
  张迷弟平野
  第14章 倒霉蛋
  白天总是很容易过去。
  弯月挂在空中,就好像是一个银白色的钩子勾在树上,春风吹过庭院,就连月光也要被它温柔地吹散开。
  沈百终拿起一个布罩子罩在桌上,这样菜会凉得慢一些。
  然后他又提着一壶酒走向厨房。
  你要做什么?上官雪儿问。
  温酒。
  你说过你不喝酒。
  是。
  那酒是给谁喝的?
  陆小凤。
  陆小凤?上官雪儿一下子就从石凳上弹了起来,陆小凤和花满楼要回来了?
  嗯。
  他们,他们回来得竟这样快。上官雪儿勉强笑了笑,失魂落魄地重新坐下。
  闭目养神的独孤一鹤睁开眼睛看了看上官雪儿,你在害怕?
  我没有。上官雪儿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需要想。独孤一鹤淡淡道,再过一会儿,你就该去睡觉,等明早你醒过来,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结果。
  你们都把我当作小孩子。上官雪儿沉默很久,突然道。
  你本就是个小孩子。
  可是我知道的未必比你们少!上官雪儿道,我知道陆小凤回来的时候,会带着我姐姐一起来!
  你姐姐?
  没错!上官雪儿道,我早就发现上官丹凤和我姐姐最近不对劲,所以,所以我就趁上官丹凤在换鞋子的时候闯了进去!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上官丹凤已经死了!现在的上官丹凤,只不过是我姐姐假扮的而已。我姐姐本就讨厌上官丹凤,她一点也不想与她亲近,和我叔叔的关系也并不好,所以整个家里,除了我,绝没有其他人知道足趾的秘密。
  你不想见到你姐姐?独孤一鹤问道。
  我不知道。上官雪儿已掉下泪来,她已经变了,她不仅有了自己的情人,而且也不在乎我了,她还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想要,也没有法子的。上官雪儿用袖子用力擦干自己的眼泪,就算是抢夺,也迟早会有报应的,她怎么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独孤一鹤叹气,这确实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可惜这世上能懂的人实在不多。
  沈百终这时提着已经温热的酒走过来,把它放在了桌上。
  等他看向上官雪儿的时候,就发现她好像是哭过。
  你怎么了。
  我没事!上官雪儿笑了,刚刚只是有沙子进了我的眼睛里去。我要睡觉了,你有没有地方给我住?
  上官雪儿本来是该回家的,可她偏偏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她哄着沈百终带自己吃过午饭以后,又哄着他带自己来了小院,而且这次竟连独孤一鹤也跟着一起哄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不过叫了一声爷爷而已。
  可这一声爷爷,已足够哄住独孤一鹤。
  而且还可以把他哄得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
  你可以住在那一间。沈百终道,记得盖好被子。
  好!上官雪儿道,我现在就去睡,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这中间就算是有人放鞭炮,有人拿着锣在我耳朵边敲,我也绝不会醒的!
  看着上官雪儿进了房间,独孤一鹤忍不住叹口气,她实在是个很乖的孩子,不忍心让我们为难,她也知道怎么才能不让自己伤心。
  沈百终点头。
  这时小院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回来的人当然是陆小凤。
  陆小凤回到小院时已几乎要饿扁,所以他一看到那张桌子,立马就扑了过去,活像是一个饿死鬼。
  花满楼比他有风度得多,他只是慢慢走过来,然后拿起了筷子。
  我们已抓到了上官飞燕。陆小凤闷了一口酒,不过她现在不在我们这里。
  她在哪里?独孤一鹤问道。
  她在一辆马车上。陆小凤道,那辆马车是张平野买下来的,他和陈绝音一会儿就到。
  张平野和陈绝音又是谁?独孤一鹤皱着眉问。
  事情已到了最后一步,怎么能轻易把上官飞燕交给别人?
  是千户。沈百终道,锦衣卫千户。
  独孤一鹤放下心来。
  你有没有吃晚饭?陆小凤问。
  有。沈百终道,这是给你和花满楼带的。
  这牛肉不错。陆小凤指指桌上装着牛肉的盘子,我今天已闻了一整天的烤鸡味,却连一块骨头也吃不到,我几乎觉得自己已被饿成了一张薄纸!
  花满楼笑了,你就算是饿到快要晕过去,也一定会是一张厚纸的。
  门外传来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这声音实在很轻,即使是在安静的夜晚,也很难听到。
  但在座的三人都不是平庸之辈,自然不会无法察觉。
  脚步声的主人是陈绝音。
  陈绝音一推开门,就把目光放在了沈百终身上,好像除了他以外,根本再也看不到别人。
  院子里的其他人,对陈绝音来说都好像是空气一般,路边的一根草都似乎要来得比他们好看。
  指挥使大人。
  陈绝音快步走过去,站在距离沈百终几步的地方就不动了。
  这个距离既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太近了可能会让人不自在,太远了又显得不够尊重,所以这个位置已刚刚好。
  陆小凤发现她已小心谨慎到连距离都要好好计算。
  嗯。
  青衣第一楼的位置我们已经找到。陈绝音道,就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上,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围剿?
  沈百终摇头,给陈绝音拖出一张凳子来,我自己去。
  陈绝音坐上去,竟变得连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连自己的绣春刀也不知道该怎么摆,就好像是一个僵硬的冻萝卜。
  这个比喻也许有些奇怪,但陆小凤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他曾在冬天见过被埋在雪里的青萝卜,萝卜当然没有陈绝音好看,但真的很像。
  陆小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冰冷的女人面对沈百终时会是这样。
  所幸陈绝音不用做太久的冻萝卜,她只用做普通萝卜就好。
  因为张平野扛着上官飞燕进来了,他扛着的上官飞燕更像是一根冻萝卜,只要有人更像冻萝卜,陈绝音自然就变成了普通萝卜。
  上官飞燕被点了穴道,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她一看到花满楼和陆小凤,就露出了多情且妩媚的眼神来。
  她实在是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露出求救的表情,一定会有很多人甘愿为她付出生命。
  但是陆小凤和花满楼并没有动。
  张平野像是扔垃圾一样把上官飞燕扔在了角落里,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沈百终旁边,笑眯眯地说,指挥使大人,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平野立马道,只要看见您,我就一点儿也不累了。
  陆小凤惊讶地看了张平野一眼,这简直是他见过的最会拍马屁的人,这也是他见过的最露骨的马屁。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太了解陈绝音和张平野这两个人。
  陈绝音和张平野当然都很喜欢沈百终,只是他们一个担心离得太近会让他讨厌,另一个却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一个冷得像天山上的冰,一个又总是在笑。
  这可真有趣。
  花满楼已解开上官飞燕的穴道。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上官飞燕问。
  我们不想对你做什么。陆小凤慢慢说,你难道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这里的人,你一个也打不过。
  上官飞燕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苍白,有些难看,但她还是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完全符合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幻想,我知道你不忍心对我做什么的。
  我其实很忍心。陆小凤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会割掉你的鼻子,或者划花你的脸。
  你舍得?
  我当然舍得。
  你不会。上官飞燕很有自信,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他不是,我是。张平野突然开口,我审问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张平野把手放在自己的绣春刀上,眯着眼睛,缓缓道,也许你并不认识我,但你总该认识我这一身衣服。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他又道,我很擅长一些小手艺,也很擅长用药吊着别人的命,我可以先废了你的武功,再划烂你的脸和身体,最后还可以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上官飞燕死死地盯着他。
  你现在嘴硬,无非是以为你背后的男人会来救你。可我做事情一向很快的。张平野笑道,等他来救你的时候,我保证你一定已开心、快乐的被我卖出去。
  没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说假话。
  能笑着说出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比较狠的。
  你为什么非要为难一个女人?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
  只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我就非要为难一下的。张平野道。
  今天这个小院还真是热闹,一会儿的功夫已进来许多人,现在又多了一个霍天青。
  你这样的人竟也会跑去做锦衣卫,倒是令我吃惊。霍天青冷冷道,但愿你父亲知道以后,不会被你气死。
  他竟好像和张平野是老相识。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张平野说道,我做锦衣卫,自然也有我父亲的意思在里面。
  霍天青闻言吃惊地看一眼沈百终。
  独孤一鹤曾被霍天青害过,他昔日的朋友阎铁珊也算是死在霍天青手上,所以现在一看到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拔剑,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