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做个游戏吧!”
“如果你愿意去死呢,就伸出中指!”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允许你鄙视我三秒钟!”
“如果你想活下去呢,就伸出食指,并且弯曲三下,你现在动弹不了,食指的三下弯曲,就当是给我叩了三个响头了”
“规则我都说给你了,现在咱们开始吧!”
“我数十个数,一,二,三,四,五,六,七。还有三个数——八,九……”
“儿子,你就别倔了,就当可怜可怜你的爸爸妈妈……”
我回头瞪了一眼阿康的父母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做选择的是阿康,不是你们,命是他自己的必须他自己做出抉择……”
我看向床上的阿康道:“现在是最后一个数了,如果你再不做出选择,我便默认你要放弃自己了!”
阿康的食指动了一下。
他的食指慢慢地抬了起来,往下点了点。
“好!”我乐了“现在你对我叩了一个头,还有两个头要叩。两个,三个……”
我拍了拍阿康的手道:“好了,我这一关,你算是过了。”
我回头看阿康的父母时,两人都已经坐到了地上,眼中皆是喜悦的泪水。
“好,好,儿子你有救了!”阿康的父母擦着眼泪道。
“万年历呢?”我问。
“我这就去拿!”阿康的母亲连滚带爬地去了卧室,从抽屉里取出钥匙,又用钥匙打开保险箱,从花花绿绿的一堆钞票中,将万年历拿了出来。
去书摊上买万年历,五块钱买两本还得搭一张泳装壁画,但是因为这本万年历是他们花三万块钱买来的,顿时视如珍宝,锁进了保险柜。
由此可见,这世界上很多东西,值得珍惜还是不值得珍惜,完全是由价格说了算的,譬如阿康的父母花两块五毛钱买一本万年历,别说是保险箱了,它连放在书桌的资格都没有。
“来了,来了!”阿康的母亲匆匆跑了回来,将万年历递到我手里。
我翻看到今天上的日子,但见上面写道:“宜开业,宜安葬,忌结婚,忌搬家,忌火……”
“嗯嗯嗯”我老神在在地道“今天是火厄,取一碗水来!”
阿康的父亲端来了水。
我撕开了阿康的衣服,找到火厄宫的位置,端着凉水缓缓放下,对阿康的父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守着这碗水,记住不能洒一滴,知道吗?”
我往椅子里一坐,拿起手机翻看。
阿康的父母双手虚捧着水碗,脑袋都撞到了一起,这姿势十分难受,两人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吃不住了,忍不住问我道:“魏大师,那……要守到什么时候啊?”
“守到水开!”我道:“等水开了,就叫我!”
“水开?”阿康的父母面面相觑,普通人的体温能够将水煮开吗?更何况还隔着碗呢?两人难以理解,却也不敢再问。生怕惹恼了我一走了之。
两人一开始还是如临大敌一般,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脑袋顶着脑袋,四只手护住水碗,一动不敢稍动。
没一会儿,就有些顶不住了,改为坐在床上,双手平托。
又过一会儿,手都不大抬得起来了,于是商量轮流去护水碗,到后来,两人筋疲力尽,都缩回了手,改为四只眼睛紧盯着水碗,一有情况马上往救。
阿康的父亲擦着额头黄豆一般大的汗珠,吃力地道:“魏大师,我知道了,你让我们护住水碗是假,主要是要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对不对?”
“你想通过护住水碗的试验,让我们明白,我们可以抢住孩子一时,但是护不住孩子一世,迟早都有力有未逮的时候对不对?”
“与其到时候放手,还有不如早一点放手,让阿康快些成长……”
我被气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估计再让你们护水碗两个小时,你们就能弥补中国没有哲学家的遗憾了!”
这时候,阿康的母亲惊呼道:“水动了……”
阿康的父亲赶紧回头去看,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就听咕嘟一声,水碗底部冒起一个气泡。慢慢的,更多的气泡冒出。
不一会儿,水便沸腾起来。
阿康的父亲冲我激动地喊道:“魏大师,魏大师,水开了……”
我懒洋洋地起身,取过水碗,将其中的水往水池里一倒道:“好了,十二点钟之前,不会再有事了!如果阿康要吃东西的话,就给他喝点粥吧!”
我问阿康的母亲:“我的房间在哪里?我得去睡午觉了……”
“这就为你安排,这就是为你安排……”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六点,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门而出时,阿康的父母立即围了过来,殷勤地道:“魏大师,休息得可还满意!”
“饿了吗?饭菜都是早已经做好的,马上就可以端上来。”
我接过阿康母亲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道:“对了,阿康怎么样了?没死吧?”
我估计换个人这么对阿康父母说话,阿康父母当时就得与人干架,但是因为说话的人是我,他们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其实我从阿康父母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如果阿康的情况并没有变好,而是越来越差了,这时候的阿康父母,肯定笑不出来。
“立杆见影”阿康父母向我竖起大拇指道:“自从魏大师你煮沸那碗水之后,阿康的情况就好了许多,不仅高烧不慢慢恢复如常,一个小时前,还醒了来,说饿,说要吃东西……”
“吃了多少?”我问。
“喝了一碗粥!”阿康的母亲道。
我点了点头,能吃东西就好,无论病得有多重,只要能吃东西,恢复的机会很大,最可怕的是食不下咽,这时候,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阿康的母亲将菜往上搬的时候,我去房间看了一眼阿康。
阿康已经醒了来,双眼无神,嘴唇上也不见一点血色,睁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我进来,阿康下意识地往床里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