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骆实所说的,乐氏父子,特别是乐玉书,一直对顾则清礼敬有加,予取予求。
毕竟,顾则清是他的超级麻烦解决者嘛。
但是这一次,乐玉书也生气了:“工程队废了再找一个,你当是拔萝卜呢,哪有那么容易啊,再说了,找来了结果还不是一样!”
“那你说怎么办吧?”顾则清的火气也上来了!
“我是个商人,”乐玉书的声音缓和了一些:“至于玄门道士,还得仰仗顾大师你……”
乐玉书顿了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五里屠可是压上了我全部身家,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否则的话,我们乐氏公司,再难有翻身之日了!”
“都怪那个魏术!”虽然只听到声音,但我能够感应到顾则清对我恨得有多深,听到顾则清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心中一乐,心就就喜欢你讨厌我但又干不掉的样子,哈哈哈哈……
乐氏公司绝大多数身家都押在了五里屠,如果五里屠的地块被收回的话,乐玉书父子将万劫不复,也正因为如此,乐玉书的态度十分坚决,五里屠将会继续开发,而且,顾则清得保证不会再出事……
顾则清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五里屠的事情他会处理。
回到酒店,我又接到了秦元基的电话,秦元基说他已经联系警局那边调查乐氏父子,目前进展得十分顺利。
我让秦元基告诉他的警察朋友,暗中调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让乐氏父子觉察到什么,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靠在沙发上,我手捧着秦墨为我泡的热茶,感受着袁圆那柔软如缎子一般的身体蹭着我的膝盖。(几天时间下来,袁圆与我也混熟了,偶尔也会从秦墨的怀里跃下,与我亲昵)
我将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意外解决掉了王军,可谓是去除了顾则清的左膀右臂,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是大有好处的。
从骆实提供的信息来看,乐氏父子请来新的工程队之后,顾则清会亲自坐镇(事实上,五里屠第一次动工的时候,就是顾则清亲自坐镇的,然而没什么卵用,该死的人照样死,一点也不耽误……)
顾则清这一次会有什么新招呢?
不得不说,乐氏父子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第二天中午,就又拉来了一帮外地的工程队(沙市本地的工程队谁敢接啊!)
顾则清任工程队的总管,为了提振士气,必要的奖励不能少,开工第一天,就每人发了几百元的开工红包。
这一次,工程队的施工方式与往常有些不同,七八台挖机,在离正阳寺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一字排开在地面上挖沟。
秦墨问我道:“魏哥,他们这是在干嘛啊?”
我摇头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
我们的藏身之处?十分隐密,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因此,我的心情也很放松,一边与秦墨说着话,一面关注着不远处的顾则清。
一个多钟时间过去,沟已经挖好了,引来水源,往水里抛洒大量的石灰,硫磺和朱砂,石灰和硫磺可以驱虫兽,朱砂可以驱鬼秽……
到此时,我终于明白顾则清想要干嘛了。
他这是要修断鬼桥。
家里有人故去要办丧事时,其中有一个环节——纸扎的一座桥,名叫过仙桥,由道人做法引着新死的魂魄过仙桥。
据说走过仙桥后就可以直达地府了,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抄近道吧!
而断鬼桥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在河上立桥,桥上布阵,活人可以过去,唯独鬼秽,被困在桥的另一边过不来!
看来,为了应付乐氏父子,顾则清也准备干点实事了!
布置好了水道之后,有工人开始搭木架,而不远处的铁皮桥面,也正往这边运来,关于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修这么一座桥,乐成喜的解释很让人信服,他说这是请先生布下的风水局,有这桥立在这里,会少出许多事故!
还一脸严肃地告诉工人们,桥建成之后,会有专人看守,往后上班下班,都要从桥上过,照做无误的每个月多给五百,不照做的一回扣五百……
乐成喜交待完了之后,迎着顾则清走去,
顾则清站在大树下,树下有一张几块木板拼成的简易木桌,顾则清手执狼毫笔,在木桌上书写着什么。虽然书写如行云流水一样一气呵气,但是看顾则清的表情,就知道殊不容易。
顾则清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太阳穴高高鼓起,脸上身上汗出如浆,似乎每一笔落下,就耗费了极多的气与神!
我看得乐了,这老东西在画符呢!
起笔落笔之间之所以行云流水,那是因为符录必须要一笔落成,若有停顿,会大大地折损符力。
不到一个钟的时间,顾则清了不到十张灵符,就已经虚成这样了,要是再写十多张,我估计会直接虚脱。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顾则清这老货实力不弱,我还正愁要怎么对付他呢,这一次,他为工人们画了那么多的符,内力损耗严重,我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乐成喜见顾则清脸色很差,关心了几句,问要不要帮忙。
顾则清摆了摆手,就自忙去了,又过了一个钟,终于画好了符,顾则清让乐成喜将所有的工人都叫过来,每个人发一张符,放在胸前口袋里,告诉他们如果感觉到口袋里的符录在发热燃烧,就不要做事了,扔下手里的工具,穿过临时搭建的工友桥,然后回家。
这时候,工程队的工友们都已经了然,他们的老板是个超级迷信之人,平地上挖沟建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人手一张符录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最关键的是钱到位,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顾则清将符录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将前面说过的话又重复了好几遍,这才在乐成喜的搀扶之下,就要坐了下来!
“希望没事吧!”顾则清看向正阳寺的方向,脸上的担忧之色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