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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启:
  衡明世一本正经道:说啊,你怎么不说呢?不是说什么要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封启突然压下来,一手搂过衡明世的腰,脸贴到了衡明世耳边,低声道:娘子若是好奇这些,今晚我就可以亲自给娘子看一看,待明日娘子晒被子的时候,就能知道,是什么形状了。
  衡明世:
  衡明世给了封启一个手肘。
  封启却趁势抓住了衡明世的手,牵到自己嘴边,快速地亲了亲。
  被无视的李参将:???
  要不是封启带来了朝廷的消息,并且安排了五万人马从暗道入城,目前已经在地下集合整军,李参将都要以为封启这不是来给他们增援,而是带夫人来这里游玩的。
  原本衡明世并无计划分出兵力来这里,但是看到边城还有封家军队残存,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联合这些残存的兵力,若是能一举夺回边城,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更何况,这边城目前不仅仅有封家军残部,还有一些主动前来边城救助百姓的江湖门派。
  若是能利用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当然,衡明世并没让封启透露,还有十多万人马暂时驻守在荒芜之地的事情。
  底牌,总要先藏着,在关键的时候再一举王炸,才能起到翻倍的效果。
  李参将很快去和其他的将领们商议,并且联合那些主动请缨的江湖门派,安排好一切事宜。
  五日后的黎明前夕,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是人睡意浓的时刻。
  一群人身姿轻盈地在房上飞跃,足下轻轻点过,不留半点声响。
  轻得好似夜里拂过的微风,那声响,比起大漠风起卷动的黄沙,都不及。
  鸠占鹊巢的汗人在屋中打着唿噜,安逸非常,显然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相信他们的乌古鲁二殿下,真的可以将这片土地攻下。
  是啊,可不是安逸吗?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住进了这里,开放了集市,感受到了在他们原本汗国的土地上很难感受到的富饶。
  这里的土地能种出更多的食物,这里的鲜草能把牛羊养的更加肥壮剽悍。
  他们不擅长种植,但他们可以用棍棒鞭子逼迫那些垣人人奴去种植,而他们只需要坐着等吃数金银珠宝就可以了。
  这样舒服的日子过得久了,如何不令人沉湎?
  温柔乡,将军墓,酒池肉林养废物。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不至于让这些人彻底堕落到温柔乡,却也足够叫他们放下警惕。
  玄宁道长和慧光大师在和封家军商量之后,便带着集结来的江湖门派兵分两路,玄宁道长带领一干擅长轻功的高手们趁着夜色最浓的时候,游落在每一家房顶窗前,把迷烟筒子伸进去,让那些已经在睡梦中的汗人睡得更熟,敲锣打鼓都吵不醒的那种熟。
  而慧光大师则带着一些人前去汗军的驻扎之地,将他们囤积的粮草尽数搬运走,临走时再送这些汗军一把火,让他们的营帐,在新的一天里,红红火火。
  临走时,慧光大师站在火光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跟着慧光大师一起来的少林弟子们也井然有序的整齐站好,齐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火光映红了他们那一个个光亮的脑袋,好似一个个火红的灯。
  有些门派的弟子以为这些和尚们心念慈悲,不忍杀生,于是上前拍了拍一个和尚的肩膀,将这些汗人数月前攻入边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又将边城强占为己有,将边城百姓鞭驯为奴的恶劣行径说了一遍,告诫这些和尚们不要对这些恶徒心慈手软。
  却见和尚拍开了他的手,语气淡淡道:施主请放心,贫僧只是在为他们超度,免得恶灵不入地狱,留在人间为祸众生。
  其他门派的弟子:只有死人才需要超度,合着在这些和尚眼里,那些汗军已经成了死人了
  和尚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们睁开双眼,悲悯的眼中,倒映出了摇曳的火光。
  其他人:
  当然,只是做了这些,还不至于将汗军一网打尽。
  大火燃烧爆裂的声音很快惊醒了军帐里的汗军,他们纷纷咒骂着跑出来,第一反应是去抢救粮草,却发现囤积粮草的地方早已空空,哪里还有半根草给他们留下?
  汗军气得叽哩哇啦的大骂,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关押着垣人的地方,准备将怒火转嫁到这些人奴身上,却发现牢房空空,只留下满地锁链,里面原本关押捆绑的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狼烟袅袅升起,在刚刚泛起鱼肚白的黎明中,这一股狼烟显得分外孤寂萧索。
  预报敌袭的号角声响起,汗军们这才意识到,那所谓的放火烧营,偷运粮草,根本就不是来自那些残留的愚蠢垣人的反抗,而是因为敌袭!
  可是!为什么会有敌袭!?
  垣军不是已经被打退到虞城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障眼法,还是他们的情报太过于滞后?
  汗军狼狈迎战,李参将率领的军队却是气势十足。
  他们蛰伏了太久,心里早就积存了一大堆的恨意,全都准备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他们自己,他们肩负着死去的弟兄们的怒火,肩负着惨死的百姓们的仇恨。
  这一刻,他们再一次举起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那些入侵的蛮贼,势必要让这些残暴的盗贼们血债血偿!
  兄弟们!给我冲!
  第94章 :雄姿
  这一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汗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原本已经被乌古鲁一路打到了虞城那边的垣军,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边城。
  广阔的官道只有那么一两条,都被他们的人严加把守,日夜轮哨,却完全没有发现有大军过来。
  也就是说,这些垣军抄了小路!
  从虞城到边城的山路险峻,又是爬山又是渡河,若是只是小队人马还好,十几二十万的军队,怎么可能过得来?就算过来了,这路途上得折损多少?折损大半都不为过吧?
  而且,路途崎岖,军队那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人能过得了的地方,马匹却不一定能走过,那又该如何安置?
  光是想想,就知道这是一件难事,可是偏偏,这些垣军,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城门外,而且已经开始攻城!
  汗军刚从火场里逃出来,就要面对已经在城外叫阵的垣军,完全手忙脚乱,慌不择路。
  而偏偏在这时,一直禁闭的城门,居然在缓缓打开!
  谁?!是谁开的城门!
  快关上!快关上!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想要扑上去关门的汗军,被扛着撞门木的垣军,连着大门一起,狠狠撞开,紧跟在后面的垣军纷纷将长枪尖头对前方,像一面刺墙一样,狠狠地冲上来,把门口最近一批汗军刺了个对穿!
  汗军将领连忙指挥汗军列阵,想要将垣军团团围在中间,可领军攻城的封启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夹马肚,衡持长刀,冲进了汗军即将成型的包围圈,长刀横扫,噼砍出一条血路。
  黎明破晓,旭日东升,清晨的光芒洒落在封启的身上。
  他手持长刀,横扫过境,周围两丈之内,竟无一人敢立足!
  汗军仰起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尊坐在黑马上的浴血杀神。
  杀神驭马上前一步,周围人马便纷纷后退避让,于是无论他怎么前进,旁边都无人敢上前,好似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都阻挡在外。
  封启抬起左手,擦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
  血还是热的,顺着指尖一甩,就溅落到地上。
  封启一震长刀,高喝一声:来战!
  然而,这一声却并没有挑起汗军的战意,反而吓得他们倒退几步,有些骑兵甚至吓得跌下了马!
  封启战意高涨,可惜无人敢与他为战。
  衡明世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不觉有些好笑。
  男人的表情看着冷峻肃杀,浑身满是煞气,其实眼里还透着几分迷茫,似乎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人敢靠近自己,为什么没有人上来和他干架。
  除了他刚才杀出来的那一路之外,他就再也没能和汗军正面交锋,因为所有汗军都避着他走,看到他靠近,跑得比兔子还快。
  衡明世张弓搭箭,瞄准了那些站在城墙上的汗军。
  虽然那些人猫腰低头,缩在墙下,但是他们头顶上飞转着一只金雕,暴露了他们的藏处。
  衡明世静静等待,但凡看见墙边冒了一点头,手里的箭就飞了出去,精准狙击,箭箭中的。
  城墙上惨声一片,冒头就会被射中的恐惧无形笼罩着他们,让他们很难再鼓励自己站起来。
  可要是不站起来,就没法利用高地优势,朝下方射箭更没法打下那些沿着登城梯爬上来的垣军。
  他们一时想不通为什么垣军能知道他们躲藏的确切位置,能在他们冒头的一瞬间要了他们的命,直到有一个人抬起头,看到了那只盘旋在他们上空的金雕。
  是那个雕!是因为那个金雕!快!把它射下来!
  然而,在这一片天空之上,金雕就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射中的?
  看到下面的人类用弓箭瞄准了自己,金雕那一双环形的金瞳闪了闪,不再继续盘旋,而是微收翅膀,突然朝下俯冲!
  嗖!一支箭射出,金雕打了个转,完美避开!
  被袭击的金雕愤怒了,它长鸣一声,俯冲而下,速度快得只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就出现在了那个射箭的汗人面前,覆盖着羽毛的健壮双爪精准地抓住了那人的双肩,勐地往上一提!
  啊!救命啊!
  一只正直壮年的金雕能轻易的抓走羊羔,甚至还能将接近成年的羊整个提起,更何况是提起一个人?
  愤怒地金雕根本不给那人多少唿救的时间,爪子一抓一提,直接将那人扔出了城墙!
  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下,不用想都能猜到结局。
  衡明世看到了金雕进入了汗军里,担心金雕敌不过一群人,于是赶紧打了一声唿哨,示意金雕回来。
  金雕又飞快地揪了几个人,还把其他拿刀冲杀过来,想要砍自己的汗人爪了个满脸花。
  衡明世的唿哨声变得急促起来。
  金雕不满地叫了一声,又挠了一个人,才飞回衡明世的身边,沾了血的爪子落在衡明世的特制护腕上,翅膀扇乱了衡明世的头发。
  它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它明明还能继续挠人。
  衡明世顺了顺它的毛,以示安抚。
  乖了,回去给你吃鲜鱼。
  金雕这才舒坦了,它抬起翅膀,试图把自己刚才扇乱的头发拨回来,可结果就是,把衡明世的头发彻底弄成了鸡窝。
  衡明世:看来,除了鲜鱼之外,你还需要爱的小皮鞭。
  有了江湖门派的帮助,这一场攻城战打得非常快,到了正午时,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汗军已经没了战意,衡明世趁机喊了一句投降不杀。
  当有一个人丢下武器之后,就接连有更多的人丢下了武器。
  冲阵在前的李参将这才发现,衡明世居然也在战场上,而且还穿着垣军的战服。
  李参将立刻给封启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而后赶紧策马来到衡明世近前语气严肃道:弟妹,战场危机四伏,实在危险,你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越权发号施令的。
  似乎是顾虑到衡明世的面子,李参将把话说得很小声,距离远的人听不到,距离近的鹰六疑惑地看了李参将一眼,不明白李参将为什么敢对衡明世说出这种话。
  衡明世倒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戳穿自己之前的谎言,而是笑道:李参将觉得不应该留下俘虏?
  李参将被点破了心中所想,便堂正的点头:他们罪大恶极,不应该被饶恕!
  衡明世:可是,夏雨将至,沿江一带恐有水患,急需人力修筑堤坝、挖水渠,汗人身高体壮,是最好的人选。
  李参将一愣,没想到衡明世这是想要用这些人做事。
  可是,他们是汗人,他们
  衡明世:李参将是担心他们滋生事端吧?放心,可以先放出消息,让汗国那边用食物或者金银珠宝来赎人,如果汗国那边愿意赎人,我们就可以得到物资军饷,如果他们那边不愿,我们就可以以此告诉这些俘虏,你们的汗国不要你们了,是愿意在垣国干活吃饭,还是在笼子里等着饿死,自己选择。
  衡明世嘴角微勾: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参将:
  李参将沉默良久,心里忍不住为封启感到担忧这憨弟弟真的能降得住弟妹吗?好悬啊!
  正想着,封启已经策马赶来。
  这一仗封启打得很郁闷,因为除了最开始他杀出一条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跟他正面交锋了,避他如蛇蝎,以至于到了中午,他都没能打几次,攻城战就结束了,汗军纷纷丢弃武器投降,双方人马身上多多少少都叠了好几层的血,唯有封启的铠甲光亮如新,在阳光下反着光。
  衡明世看出了封启的郁闷,抬手抹去封启脸上沾的血,赞道:封将军英勇神武,盖世无双。
  封启:皇惶恐难当,娘子还是莫要说这些话了,免得叫有心人听到。
  封启看了在一边的李参将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在意自己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衡明世策马朝城内走,封启紧跟在旁。
  投降的俘虏已经被绑着押送走了,那些江湖人也在城下集中,看到两人策马并入,慧光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将军辛苦,各位将士们辛苦,边城回归,乃国之幸事。
  封启翻身下马,又将衡明世扶了下来,朝慧光大师和玄宁道长抱拳行礼,又朝周围或的书站着或坐着疗伤的江湖侠客们深深行礼,道:多谢各位相助!边城回归,诸位义士们功不可没!封某原上表请书,恳请圣上封赏诸位,日后若有什么事,只消大师和道长一句话,封某必定义不容辞!
  慧光大师:封赏就不必了,家国大事,吾等本就应该出一份力量,若是换之以钱财,岂不是违背了吾等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