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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清规满脸急色,攥紧玉箫,听方才洛月明那么一说,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了,转而拱手去求谢霜华。
  大师兄,我知道二师兄说话不好听,此前也一直委屈了大师兄,可无论如何,我们五人从小一起长大,还望大师兄不计前嫌,救二师兄一命,我在此求你了!
  说着,一掀衣袍,居然直挺挺地给谢霜华跪下了。
  更他娘巧合的是,洛月明同谢霜华站在一处,惊得他赶紧往旁边跳开,不肯受越清规此礼。
  毕竟不是大过年的,而且自己手头并不宽裕,没得压岁钱。
  洛月明惊呼:三师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自家老母亲!你快起来啊,谁也没说不救啊!
  不过就是喂点精血给血藤便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师兄若是不肯原谅二师兄,我今日便在此长跪不起。
  洛月明一听,当即就闭口不言了。
  心想,自己没穿进来之前,就裴玄度那个臭脾气,肯定没少顶撞谢霜华,如此一来,可怜的大师兄定然受了颇多委屈。
  除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洛月明还知道一句,不知人苦,不得劝善。
  遂对此事,既不劝解,也不出言奚落。
  谢霜华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你们既唤我一声大师兄,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越清规立马露出喜色,道了句:多谢大师兄!
  而后便听嗖的一声,长剑入手,凌厉的剑气映得左右亮如白昼。
  洛月明见状,忙道:大师兄,回来,当心血血藤
  其余的话,全吞了回去。
  便见谢霜华整个人腾飞而起,手腕一震,上百道剑花层层堆砌,眼前骤然光明,便听咔擦一声,竟一剑将困住裴玄度的血藤劈了个粉碎。
  洛月明心里一个卧槽,当即抚掌道:野呀!
  要知道在原文里,血藤越粗越是邪门,一旦困住了人,就跟恶犬叼着了肉包子,死都不会松口的。非得喝饱了精血才肯。
  在原文里,小师弟中了蛊后,早恨死大师兄了,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血藤,生生扎进了大师兄的身体里,还用鲛人蜡强行封住,足足折磨了七天七夜,将原本只有小指粗的血藤,硬生生地养成了成人手腕粗。
  不仅如此,那血藤喝足了大师兄的精血,在其体内百般纵横交错,宛如天然长成的一根生着许多触角的玉器,每每都能将人折磨的痛不欲生,欲生欲死,情难自禁。
  更该死的是,等那血藤牢牢与大师兄的血肉合二为一时,小师弟再强行将之取出,更是满屏不可描述。
  想当初看文时,洛月明恨不得踩着小师弟的狗头,使劲在地上摩擦摩擦,一朝穿了进来,才知道小师弟的快乐,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呀!
  忽听耳边又传来一声惊叫,离他极近,洛月明立马回过神来,眼前一花,待抬眸一瞧,便见越清规竟被血藤缠绕住了脚踝,吊悬在半空中。
  救
  刚发出一个字眼的越清规,嘴巴才一张开,立马被血藤狠狠堵住,手里的长萧掉了下来。
  洛月明抬手一接,周身几乎完全被血藤覆盖住了,压根寻不到那道心心念念的白影。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飞身倒悬至洞顶,洛月明攥着玉箫,挥手一剑冲着血藤砍了过去,锵锵几声,火光四溅。
  这血藤邪门得紧,好似有什么东西支撑着,砍之不尽,用之不竭。
  杀了一波,又来一波。
  洛月明也急得不行,暗想,硬得不行那就来点软的,以柔克刚才是上上之策,遂将玉箫往腰间一插。
  在乾坤袋里翻找,他记得小师弟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在原文里,还经常给大师兄装个狗尾巴啊,兔子尾巴,狐狸尾巴什么的。
  扒了一下,忽然扒出一条狐狸尾巴。洛月明大喜,把这玩意儿当拂尘用,唰唰往血藤上扫了几下。
  血藤似极舒爽地扭了扭,还真从越清规的嘴里出来了,还沾了不少涎液,显得水光津津的。
  越清规羞愤欲死,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这玩意儿又不通人性,你就是把它砍成一段段的,也没用啊。洛月明一边说着,将越清规救了出来。
  二人才一落地,便听轰隆一声,满洞的血藤竟被崩了个稀巴烂。
  弄得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洛月明赶紧呸呸几声,一转头就撞过来一道黑影。
  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裴玄度就跌扑到了越清规怀里。
  且是衣衫不整地跌扑过来,隐隐约约,八块坚挺的腹肌。把越清规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洛月明能够想象得到,宛如黄花大闺女一般的二师兄,事后恐怕要扯根裤腰带上吊了。
  谢霜华道:保护好小师妹还有月明。
  之后便踩着再度迅速生长起来的血藤,飞身往另一个方向疾行。那些血藤在他手里吃了好大的亏,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嗖得一下窜了过去。
  大师兄!你回来!
  洛月明大声唤他,心知大师兄这是要将血藤引走,忙同越清规道,照顾好小师妹,照顾不好,师尊找你!
  也不等越清规答应,脚尖点地,追了出去。
  还没追出去太远,四肢就被血藤缠绕住了,洛月明暗骂一声糟糕,这玩意儿能腐蚀修为,一旦被缠上了,立马气血难平,灵力前后不济。
  更糟糕的是,血藤不要批脸了,开始吃他的嫩豆腐。
  正欲再用狐狸尾巴扫扫,腰间一紧,谢霜华就贴了上来,呵斥道:谁准你跟过来的?
  随手一剑劈开缠绕着洛月明的血藤,将人往怀里一护,谢霜华又道:胡闹!
  才不是胡闹!大师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可不是那种有福同享,有难你上的贱人。
  更不是那种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渣。
  便攥紧长剑,言辞恳切道:大师兄,不论生死,我陪着你!
  这句话一出口,洛月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自己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果真是为了金钱,折了老腰。
  花言巧语!
  谢霜华给了他这么一句挺中肯的评价,眸子极敏锐地望着左右,这血藤古怪,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饲养它,遂才这般生命旺盛。
  这跟洛月明想到了一块儿去,他立马环顾左右,试图找到突破口,应声道:擒贼先擒王,咱们掀了它的老巢,看它怎么横!
  话音未落,便见谢霜华伸手一指某个方向:在那!
  一路走来,洛月明或多或少与大师兄积累了一定的默契,根本无须吩咐,一剑刺了过去。
  比他下手更快的,仍旧是大师兄。
  两剑并驱,轰隆一声,盘虬交错,宛如巨大鸟巢的血藤,登时分崩离析。左右烟尘四起,待再能视物时,洛月明瞧见废墟里,藏着一根小指长的血藤,正四下逃窜。
  他赶紧冲了上前,提剑一刺,那血藤立马吃痛地弯了起来,洛月明趁机将血藤挑送至谢霜华眼前。
  大师兄,原来这就是血藤的原貌,看起来很小,也不知究竟是何人饲养,竟能将血藤养成方才那般参天大树似的。
  谢霜华定睛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此物阴邪,还是毁了为好。
  语罢,竟抬手一掌要将此物催成齑粉,洛月明哪肯啊,这可是样好宝贝,要是好好饲养,以后双修时,也是一样调情的宝贝。
  而且,自己年少气盛,又硬件无比过人,往后定然有大师兄吃苦受罪的时候,他是个文明人,攻略任务宿主,一向主张爱与和平,以及你情我愿。
  万万不能像原文里的小师弟吃相那么难看,必要时,还得亲手给大师兄剃个干净,再敷个药什么的。
  洛月明赶紧拦道:别,大师兄!我留这东西有大用的!
  谢霜华蹙眉道:你能有什么用?此物阴邪,若一招不慎,你也要身受其苦。
  任凭大师兄好言相劝,洛月明就是不肯,谢霜华很难得见小师弟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劝说无用,便由得他去。
  待洛月明将血藤收到乾坤袋里后,越清规等人已经追了过来。
  一见到二人,越清规急声道:大师兄,小师弟,你们见到茵茵了吗?
  小师姐?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之前小师姐昏迷不醒,裴玄度又被血藤缠上,越清规急着救人,便将小师姐安置在安全地带。
  眼下这么一说,洛月明拍着大腿道:坏了!小师姐丢了!完了!师尊要是知道,铁定弄死你们!
  裴玄度冷冷道:别总把自己当外人,是弄死我们所有人。
  毕竟柳茵茵是剑宗的大小姐,又是女流之辈,丢了没法回山交差,洛月明赶紧拉着谢霜华折身回去找。
  哪知越清规拦人,支支吾吾道:不不能回去。
  怎么不能回去了?小师姐都丢了,我得回去查探线索,万一小师姐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都完蛋!洛月明急得想敲他脑壳子,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越清规的脸色更红:不能回去,就是不能回去。
  洛月明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厮突然脸红个什么劲儿,反而是一旁捂着断腕的裴玄度冷着脸道:你们可记得方才我们过来时,那一地的苍墟派弟子?
  记得,怎么?
  他们没穿衣服,非礼勿视。
  洛月明:
  谢霜华:
  越清规抿唇为难道:而且而且他们似乎似乎都
  太露骨的话,越清规说不出口,裴玄度苍白着脸,冷声替他补充:怕是受了奇耻大辱。若我们此刻过去,一则非礼勿视,二则,苍墟派与剑宗向来势同水火,师尊曾经严令,不准门下弟子与苍墟派交涉。三则
  顿了顿,裴玄度抿着发白的唇角,硬梆梆道:苍墟派的弟子,多数不讲道理,方才醒转了一人,张口便指责是我们所为。
  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问他:那你是怎么替自己辩白的?
  没辩白。
  怎么就没辩白了?要是没辩白,你们怎么能跑出来的,那人不得死死扒住你们的裤角,撕心裂肺地大喊报仇什么的?洛月明纳闷道。
  喊了,一切都跟你说的一样。越清规的神色极为复杂,抬眸看了裴玄度一眼,似乎还有点后怕,裴师兄二话不说,一脚将人踹飞了。本来那人只是轻伤,现在不好说了。
  洛月明:
  很好,这很裴玄度了,简单粗暴。
  可问题是,洛月明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而且,剑宗和苍墟派之间有仇,那是两个宗门之间的事情,同他有什么关系。
  要是见死不救,晚上睡觉是要尿床的。
  于是,洛月明去征求谢霜华的意见:大师兄,救还是不救?我听你的,一句话!
  谢霜华简单一个字:救。
  就如同他当年出手救下年幼的裴玄度,不顾苍墟派与剑宗之间的仇怨,重伤苍墟派一百零一位弟子。
  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大师兄绝不会让人失望。
  裴玄度见二人折身回去,眸色一沉,厉声道:大师兄!你忘了师尊有命?倘若被师尊知晓,你该如何?
  谢霜华头也不转地道:知道便知道,该如何便如何。
  之后便同洛月明一道回去了。
  越清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为难道:裴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裴玄度咬牙道:能怎么办?谁让他是大师兄,跟过去!
  待洛月明等人回去时,入目一片白花花。
  眼下已经三三两两,有人醒转过来了,可能是在此地折磨了许久,此刻神色痴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洛月明大致逡巡一遭,没瞅见女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这年头,谁家还没个姐姐妹妹?虽然说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论男女,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伤害,但保护女修,人人有责。
  他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儿大防母,女大防父,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的。
  这些苍墟派弟子们有的东西,跟谁没有似的。
  于是,洛月明抬步上前,将外裳脱下,往脚下的男修身上一盖,还歪头同谢霜华道:大师兄,你里面那件衣衫忒薄,我脱了,你就别脱了。
  裴玄度二人落后一步,一听此话,登时便问:你怎知大师兄里面的衣衫薄?
  洛月明随口道:我不仅知道大师兄衣衫薄,我还知道你身上穿什么颜色亵裤呢。
  裴玄度恼道:你
  算了算了,月明年纪小,裴师兄别同他一般见识。
  越清规打着圆场,二人略一思忖,也将外裳脱了下来,盖在了别人身上。
  洛月明半蹲下来,温声细语道:你别害怕,我们是剑宗的弟子,你怎么样了?还能动吗?不管能不能动,你吱一声?
  那弟子面色潮红,四肢都露在外面,听见此话,木讷的神色有些许的瓦解,好半天才颤着声道:我我还活着吗?你能打我一巴掌么?我想活着回家,见见我老娘!
  洛月明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他在这弟子耳边打了个响指。
  活着,当然活着,活得好好的,但你得告诉我,你现在还能不能动。
  能,但也请你告诉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已经已经被邪祟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洛月明身上,便听他温声细语道:你放心吧,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只要记住,你必须得活着回家见你老娘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