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立即朝着小姐姐露出来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呵呵,姐,你放心,我和我哥不是坏人,只想讨口饭。”
漂亮姐姐听闻这话后,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哥哥。
于是乎他又补充了句:“你放心,我哥虽然长得像是花花公子,但他对女人没兴趣,安全得很!”说完,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他哥一眼,本想得到表扬,但谁知他哥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头蠢驴。
当时他还觉得,他哥对他有偏见!是在赤//裸裸的嫌弃他!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头蠢驴,蠢头顶了!竟然忽略了这么多事情!
白星梵为什么偏要去那个古镇住?为什么偏要住在那个姐姐隔壁?为什么一改之前不近女色的和尚作风主动上门蹭饭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谢屿到底为什么逃婚了?真的是因为前女友?还是因为他哥?
想着想着,白星澜就抬起了脑袋,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向了紧闭的书房大门,眼神逐渐疑惑了起来。
忽然间,房门被打开了,白星梵从书房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整齐的西装,眼角眉梢都是疲倦。
白星澜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你干的么?”
“什么?”白星梵朝着沙发走了过去,坐下后,从茶几上拿起了烟和打火机,娴熟地点上了一支烟。
白星澜注意到了他哥眼底的青色:“你一晚上没睡?”
“嗯。”白星梵深深地吸了口烟,又长长地吐了出来,淡蓝色的烟雾笼罩了他英俊的五官。
尼古丁入肺,他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你干嘛啦?”白星澜好奇地问。
“开会。”又是一次言简意赅的回答,疲惫到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集团在美国有分部,每次在国内开高层会议,都要抵抗着时差开半夜会议。
白星澜有些心疼他哥,也没好意思继续问第二遍了。
白星梵又吸了两口烟,忽然发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白星澜:“啊……那个……要不算了吧。”
白星梵微微蹙眉,扭过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白星澜顿时后背发凉。
他特别受不了他哥的这种眼神,压迫感极强,压抑的令人透不过气:“我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谢屿逃婚的事,哎呀不过你那么忙肯定不知道啦!”
他这回没再以一种怀疑的语气去质问他哥,因为他忽然良心发现了,不能随随便便地怀疑自己的亲哥哥!
“是我干的。”
“……”
“还有问题么?”
“……”
干了这种缺了大德的事,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坦荡的?!
白星澜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你、你也太狠了吧!你、你就算是喜欢颜颜姐,也不至于这样吧?喜欢你就去追求她呀,在古镇的时候她还没有男朋友呢,你想追随时可以追,干嘛要破坏她的婚礼呀,所有人都看着呢!你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多难堪么?”
他当然知道。
但除此之外,他没办法让她彻底对谢屿断了念想。
相比起“从未得到过”来说,“得到了之后再失去”更能令人绝望,尤其是被最爱的人背叛。
他完全可以在她和谢屿在一起之前追求她,但这样一来,谢屿永远会在她的心头留有一席之地。
他不允许自己爱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所以他必须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而婚礼是幸福的最高点,从最高点跌落,才能让她肝肠寸断、对谢屿心灰意冷。
他想要的,是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苏颜。
白星澜却越发的愤愤不平:“你逼走了谢屿,人家姑娘的名声怎么办?你知道谢屿的那段逃婚视频都被传到网上了么?那么多流言蜚语,你让颜颜姐怎么办?还有朋友圈,我刚才刷朋友圈都看到有人笑话颜颜姐了!”
白星梵神色淡漠地掐灭了手中香烟:“我会让那些人闭嘴,也会让他们后悔。”
白星澜:“你就是坏!颜颜姐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原谅你!”
白星梵语气沉着:“她不可能知道。”
“你真是、真是、自负!”白星澜受不了了,“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咱妈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有着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我要远离你!”但是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一个急刹车,转身看向客厅,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那个、我的熊,我的kaws02……”
白星梵轻叹口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嗓音暗哑:“邮回家了。”
“哦……”白星澜忽然有些良心发现了,感觉自己不该这么对待他哥,毕竟他哥对他是好的,于是又走回了客厅,“那个,你要吃早饭么?我刚订了两份。”
“不吃。”白星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回家吃。”
白星澜懵了:“你不是天天都住在这儿么?怎么忽然要回家了?还是大早上?”这家五星酒店离公司近,所以白星梵就包下了顶层的这间总统套房,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开了一晚上会,你好歹休息一会儿呀!”
他还是心疼他哥的。
白星梵却不为所动:“不歇了,现在就回去。”
免得某人又因为他没陪她吃饭生气。
第11章 玫瑰
天刚蒙蒙亮,苏颜就起了床。
昨晚临睡前,她本想刷刷手机转移注意力,结果却发现有人将谢屿逃婚的视频传到了网上,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从而导致她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梦中全是那场令她窒息的婚礼,来回反复地重温谢屿当众抛弃了她、跟随姜杞逃婚的场景。
最终,她是被满堂宾客的同情怜悯中夹杂着非议的目光吓醒的。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浑身大汗淋漓,呼吸惊扰急促,犹如一位刚被从水中捞出的溺水者。
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她才逐渐摆脱了那场噩梦,但却没有摆脱那种绝望痛苦的感觉,眼眶渐酸,眼泪模糊了视线,最后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内心除了委屈,就是怨恨。
她恨极了谢屿,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如果有那个能力的话,她还想让谢屿也体验一遍她所尝受到的痛苦与煎熬。
但是,她没那个能力。
将痛苦如数奉还的前提是谢屿爱她,然而现实是谢屿不爱她,他爱的是姜杞。其次,她也没那个能力与谢屿抗衡,不仅是她没那个能力,就连她父母也没那个能力,跟谢家的权势比起来,苏家就是一个小暴发户,与谢家对抗,相当于以卵击石。
正因为不怕得罪她和她的父母,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逃婚吧?
既然没那个能力找谢屿讨要说法,那她就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虽然万般无奈,但这就是现实,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忍气吞声。
越想越委屈,眼泪如同决了堤似的,她哭得浑身都在发颤,到后来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整个眼圈都是肿的。
用凉水洗漱完,她望着镜子中面容憔悴的自己,忽然特别不甘心——谢屿和姜杞双宿双飞了,她却在活在自怨自哀中,凭什么?难道一辈子都要活在谢屿带给她的阴影中么?
不要!她不要这么惨兮兮的活着,不要当祥林嫂。
她的人生还长,这件事必须翻篇。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用面巾纸擦了擦脸,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窗外朝阳绚烂,湖面波光粼粼,天鹅翩翩。
她走进了阳台,站在栏杆边上,面朝天鹅湖,用力地做了好几组深呼吸。
清晨的凉爽空气顺着气管入肺,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楼下的花园中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是那位负责打理花园的瘦阿姨,此时她正拿着一把长剪刀,站在一片矮树丛边修修剪剪。
苏颜又看向了伫立在东边的那座“大鸟笼”,想了想,转身下了楼。
她想去花园转一转,散散心。
时间还不到七点,胖阿姨正在厨房做饭,她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后就从后门走出了别墅。
绕过游泳池,她沿着东边的那条小路走进了郁郁葱葱的花园,一路蜿蜒向下,最终停到了用绿网覆盖的“鸟笼”前。
“鸟笼”的实际占地面积和高度比她在楼上看到的还要多出数倍,差不多有三个公园中常见的那种凉亭那么大,仿若一个小型的植物园。
透过密密麻麻的细小网洞,她看到了“鸟笼”内部,与外面的葱郁清雅不同,里面栽种着色泽鲜艳的花朵以及低矮的灌木丛。
好奇心地驱使下,她伸出手,撩开了挂在门前的绿网,下一秒就被映入眼帘的画面惊艳到了。
鸟笼内,遍地玫瑰,灼灼盛放。
栽种在此处的玫瑰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红玫瑰,而是杏色或粉色的玫瑰,花型呈杯状,花瓣层叠繁复,花心处的颜色最深,往外逐渐变浅,最终变成了皎洁白色。
清新,淡雅,却又不失明艳,如同一位气质卓然的大家闺秀。
这是苏颜见到过的最好看的玫瑰。
她又顺着鸟笼中的小路朝里面走了几步,然后蹲在了一株正开得茂盛的玫瑰前,仔细地观察着,还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其中一朵玫瑰的花瓣,触感如上等的绸缎,柔软又丝滑。
真的佷好看,并且是越看越好看,而且一点也不俗气,反而清丽高雅。
不得不承认,白星梵的品味,真的很棒。
从未养过任何花花草草的苏颜,忽然冒出了一股养花的冲动,于是果断拿起了手机,对着面前的玫瑰照了张相,然后上网搜了一下这种玫瑰的品种。
万能的互联网很快就给了她答案:朱丽叶玫瑰。
看起来是个很浪漫的名字。
然后她又搜了搜朱丽叶玫瑰的购买渠道和价位,再然后,瞠目结舌——三百万一株,还不是rmb,是英镑,折合人民币两千多万,是现今世界上最贵的玫瑰。
果然是,大户人家。
怪不得要请专业的园林师打理呢。
苏颜想养花的念头瞬间被打消了,同时还有点羡慕那只曾经栖身在这里的夜莺,真的是被养在了遍地黄金的奢华宫殿中,没有同类敢欺凌它、背叛它,更别说是嘲笑玩弄它了,因为它有一个强大的主人、稳固的靠山。
背靠大树好乘凉,鸟也一样。
她忽然发现,自己活的还不如一只鸟。
长叹了口气,苏颜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转身,步伐谨慎地往回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哪株玫瑰——踩坏了她可赔不起。
然而一掀开门帘她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