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枝早就见怪不怪男人这德行了。
她走到封司渡所坐的深灰沙发前。
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两边。
看着懒散的男人,时枝盯着他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
“我买不起你。”
“所以想想,还是不需要了吧?”
她眼尾微挑,带着些许勾人。
像只温顺到炸毛之间切换的野猫。
封司渡低笑一声,顺势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儿。
“小东西。”
他嗓音低迷哑哑,凝视着她的眼睛,“哥哥可以把自己送给你。”
男人带着撩撩的语气,暧昧调侃。
时枝丝毫不妥协,没有被他的气场压迫到。
反而倾身,任由他捏着自己的发丝。
“哦。”
“封氏集团总裁封司渡,向我求睡?”
时枝微笑的看着他,“是这个意思吗。”
对付这似笑非笑的纨绔男人。
就该用他的手段还回去。
谁不会撩?
哪想,封司渡伸手一扯,将时枝扯进怀里。
摁紧在宽阔的胸膛上。
“嘭——”
传来一声。
时枝微动。意外的手感不错。
此刻,封司渡正沐浴完没多久,身上穿着松软的睡袍。
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漆黑的碎发濡湿。
“说错了。”
他低低的看着怀中的“小野猫”,“应该是——”
勾了下她挺俏的鼻尖。
“睡你。”
封司渡懒懒调笑。
臂膊有力,正像哄小孩儿似的,修长的双腿自然而然的放松。
整个人倚着,半躺的姿势。
一手揽着她。
时枝的手爬到他的浴袍上,勒紧了他的领口。
“说人话。”
她带有微微警告的力度。
封司渡笑意浓浓,唇角肆意。
“那——”
他略有停顿,懒散的说道:“你睡我也行。”
封司渡刻意压低了磁性的嗓音。
附在她温软的耳旁。
“老婆。”
像是极其恶劣,又玩味的揶揄。
时枝若不是想来好好说话,此刻,这男人的某个地方怕是废了。
她收敛笑意。
冷冷的推开他,站起身。
“你是单身三十年产生的幻觉?”
“再说一遍,谁是你老婆。”
时枝不喜欢被占这方面的便宜。
封司渡却依旧那副欠欠的模样。
呵。
老婆好凶。
可是他喜欢,这个凶巴巴的小女人。
封司渡懒散的整理下领口,“不是三十年,是二十七年。”
时枝眉头跳了跳。
……有区别?
男人那带着一抹兴致的嘴角勾起。
“何况,聘礼都下了。”
“怎么就不是老婆了,嗯?”
他从深灰色沙发起身,走近她,将她步步抵着,“还是你想。换个称呼。也不是不行。”
时枝到了嘴边的脏话,收了回去。
这么说。
她现在揍他一顿,算不算家暴。
时枝盯着男人深邃似笑的俊脸,“聘礼我放这了。先走一步。”
她淡然的瞟了眼地上的金箱子。
这里头很重,两个保镖可能都抬不动。若非她训练过,才能如此轻易。
拿过一旁透明的琉璃方杯,封司渡续上红酒。
“过来。”
转身,他递向她红酒,“有正经事。”
时枝拧眉。
“你刚才怎么不说?”
转回身去,忽视了他倒的红酒。
封司渡对于她的小埋怨,自动忽略为对他的撒娇。
“嗯,这不是想跟你先调调情么。”
他单手执着玻璃酒杯,倚着坐回沙发。
“……”时枝盯着他的唇看。
男人的唇很薄,都说这样的薄唇,很薄情。
怎么没应验到他身上?
封司渡余光扫向她,启声道:“这么盯着我看,想亲我。”
时枝脸青了青。
亲你他妈。
“说重点。”
她清冷的开口,此刻袖口的银针蠢蠢欲动。
再废一句话,她就去给他扎上两针!
封司渡盯着她那袖子的地方。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呵,小东西,还想谋杀亲夫。
“老爷子寿宴。”
他拿起玻璃杯,把玩了下。
性感的喉咙上下滚动。
只听他低磁的嗓音,拖长了调,“我需要一位上得了台面的女伴。”
时枝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你会缺女人?”
她方才说他单身三十年的幻觉,只是一个玩笑。
谁知晓他玩过多少女人。
像这样权势高地位显会撩骚的男人。
封司渡意识到小姑娘对他的误解不是一般大。
“还挺缺。”
薄唇微动,凝着她的杏眼。
他站起身,缓缓在她面前俯首,“所以,要不要——”
“跟了我,嗯?”
像是没等她回应。
似是觉得她不可能会答应。
时枝想了好一会,“我跟你去宴会,我有什么好处。”
她不做没有价值的买卖。
封司渡从四方玻璃桌上,拿了电子烟,点了根。
能让她松了口,还挺不容易。
“好处么。”
他眼皮半抬,懒散的点上,“给你睡一次。”
时枝:“???”
烟雾氤氲上移,遮住男人漆黑碎发下的眼眸。
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只是那惊人的轮廓,深刻俊朗性感。
封司渡微微扯开浴袍。
带着勾瘾般,他嗓音低磁说道:“自觉点。自己过来。”
时枝忽然觉得。
自己可能进了鸭窝。
这男人,一直都这么欠么。
可她也没见着他跟其他人和颜悦色。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前提是——”
时枝扫了眼地上金箱子的聘礼,“你把这东西,退了。别再送去裴家。”
封司渡钻缝子。
不能送去裴家么。
日后,总有机会再给她。
“嗯。”
他慵懒的应下,漆黑的碎发遮过眼帘。
鸦羽般长的睫毛,更显男人眉目深邃。
时枝只一晃神。
这男人叼起烟来,还行。
“那就这样。”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回袋里。
挺晚了,每次跟他说话。总能耽误很久。
封司渡摁灭了烟头,起身。
“我送你。”
不予她反驳,他送她出门。
时枝没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来到别墅外。
风有些凉意。
封司渡下意识给小姑娘披件衣服。
但想道此刻的情形,他无奈的扯了扯浴袍,“没衣服了。”
时枝白他一眼。
谁稀罕。
男人低笑,扯过时枝的胳膊,入怀,“不然——”
盯着她的眼睛。
“把手揣进来,给你捂会?”
他捉住她冰凉的小手,往他胸膛里送。
时枝仿佛碰触到什么,身子一僵。
“你。”
她猛然缩回手。
封司渡带着调侃的笑意,“嗯,我怎么?”
时枝看向他。
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不明白。
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心思比谁都深沉。
“没什么!”时枝与他保持距离。
指腹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在方才某处上停留下的。
这使她,有丝异样的微妙。
时枝看了眼裴家的车,正欲朝着方向走过去。
裴琛,却从车里走下。
一身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
“枝枝。”
裴琛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
解下身上的白大褂,捋开时枝的头发,将大褂披上她的身。
裴琛能感受到男人鹰隼的眸光。
仿佛领土受到侵略者的威胁一般,带了抹寒意。
封司渡讥诮勾唇。
裴琛的手,搭过时枝的肩膀,低声道:“枝枝,跟大哥走。”
时枝不动声色的抽开手。
可却被人紧握着,似是不想让她松开。
她皱起秀眉。
封司渡却是冷嗤一声,趁势捉过时枝的胳膊,将她揽了回来。
力度之大。
迫使裴琛松了手。
“她不太喜欢。”
“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碰她。”封司渡修长的手指勾在时枝的下巴上。
带着强烈的偏执占有欲。
时枝拍开男人的手。
从他的怀里离开。
“风挺大的。你们不走,我走了。”她没什么情绪,兀自上了车。
裴琛凝视妹妹一眼。
继而,又深刻的看了眼封司渡。
“封先生。”裴琛礼貌的说,“失陪了。”
封司渡淡淡打量着裴琛。
裴家的继承人么。
有意思。
别墅范围很大,裴琛上车后,却被人拦住了。
需要别墅主人准许,才能放行。
封司渡眉梢微挑,“怎么不走。”
“还有别的事么。”
他语气慵懒,即使穿着一身浴袍,却也显得矜贵。
裴琛看向车里的妹妹。
时枝降下车窗。
“劳烦封先生开个门。”
封家别墅外围一圈,皆是森严的铁门。
封司渡好整以暇的来到车窗旁。
“亲一下,给开。”
他薄唇勾笑,语气暧昧调侃。
时枝当就从车里站起身。
男人呼吸一窒。
她面无表情的在他脖子上,“咔嗒——”
咬了一口。
封司渡只觉脖颈传来酥痒温热的触感。
小女人,果然牙尖嘴利。
咬也行。
咬的人心痒痒。
男人冷淡的看向一旁的保镖。
“放她过去。”
“……是,三爷!”
保镖傻了。
被女人咬了,三爷居然被女人咬了?
不疼吗?
怎么还一脸享受?
封司渡何止是享受,他已经脑补将她扔在被窝里,被她咬的凌乱的情形了。
他还挺期待。
时枝擦了下嘴皮子。
“走。”她冷艳的说道。
裴琛坐在副驾驶上,眼神陷入了无尽的复杂。
车里无声。
许久,裴琛想起什么,看向佣人,“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佣人冷汗直冒。
只点点头,答应下来。
“大少爷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佣人紧张的继续开车。
裴琛又看向一脸清淡的时枝。
“枝枝。”
“嗯。”
“他可曾占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