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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听着古韵的描述,果东和陈然两人心中其实都已经有所猜测。
  事情是在你开游乐场之后才发生的?果东询问。
  嗯。
  那在那段时间里有发生过什么其它事吗?
  古韵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古韵又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之前也有人说过,说这样挺好的,就像有保护神
  古韵用手里的勺子戳戳盘里的饭,神情落寞,我是个孤儿,据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没有其他亲人,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所以我实在想不通谁会保护我。
  果东和陈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讶,古韵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有保护神。
  那朋友呢?那段时间你身边有死过人吗?果东问。
  古韵抬头,神情依旧落寞,没有,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以前在孤儿院倒是有两个玩得好的朋友,但她们都还活着,而且都已经成家,现在已经不怎么联络。我之前也想过会不会是我爸妈,但我都已经二十六了,都二十六年了
  我们会想办法。陈然冷声道。
  古韵深呼吸一口,收起眼底的落寞,如果可以,我想见见它,不管它是什么,哪怕真的是
  陈然抬眸,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古韵点点头。
  003.
  吃完饭,古韵带着两人又在游乐场转了一圈。
  逛完整个游乐场,和古韵分开后,果东和陈然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行动。
  陈然照例要再去逛逛游乐圈,特别是一些普通人不让进的地方,他习惯提前熟悉环境,预防万一。
  果东则是在两人分开行动之后,立刻兴致勃勃的拿着校卡向着鬼屋而去,他还从来没进过鬼屋!
  来到鬼屋区,果东却犯了难,因为他不知道该从哪个鬼屋开始玩。这游乐场非常大,光是鬼屋就有十多个不同主题的。
  果东拿着校卡,正站在公告栏的地图前左右为难,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烦不烦?都说不来了,你没见过鬼呀,还特意跑来这种地方
  闻言,果东回头看去,一开始回头他还没找到人,好片刻后他才在人群当中看见一个熟悉的寸板头。
  说话的人是巫宿云那个副本里的炮灰寸板头,巫宿云的副本有好些人都活着出来,但因为他们所属分部不同,所以果东也就没再注意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见到寸板头,果东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眼角余光就瞥见寸板头旁边的另一张熟悉的脸。
  罗云穿着便服,黑着一张脸,一副强忍着才没发火的表情,先看看,说不定有意思。
  寸板头还想说点什么,他们已经走到一处教室门口,那教室是一间情景鬼屋入口,门口站着个穿着教师服装的工作人员。
  那老师见他们两个过去,以为他们要进鬼屋,立刻跟他们说明注意事项和通关要求。
  寸板头和罗云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不耐烦,但大概都懒得再换地方,所以也就黑着脸听着。
  听完注意事项,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见到这一幕,果东立刻来了劲,他赶紧抱着小兔子跟过去。
  来到门口,果东在老师面前立正站好,他乖乖递出自己的校卡,等待审阅。
  见果东一脸认真,站在门口的老师也更加严肃,上课铃都响了,怎么迟到这么久?
  我在厕所。果东解释。
  下次不要迟到。
  好。
  说着,那老师递了一张可折叠硬纸给果东,这几个地方都要盖章,盖好了章再来找我。进去之后记得认真听讲,出来的时候必须要做套试卷,及格才能出去,不然就只能在进去听课。
  果东宝贝地接过纸卡看看,然后一脸稀奇的进门。
  这教室表面是教室的模样,里面却并不是。
  正对门就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门口的位置还有光,但越往里走就越是昏暗,走到尽头拐过拐角后,出现在果东面前的就是一个挺大的后院。
  微弱到几乎看不清地面情况的残月,放着杂物的角落,无人打理干枯的草埔,树叶掉光只剩下枝桠的枯柳,柳树上还挂着根绳子,绳子上打着个结,刚好够套脖子。
  随着果东地进入,杂草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挂在柳树上的绳子也随之晃动,那模样就好像不久之前才有人在这边上吊死掉。
  果东打量一圈,好奇地走向绳子。
  绳子挂在果东踮着脚刚刚能够到的高度,这让果东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摸摸看,他一手抱着兔子,一手高高举起。
  他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绳子,他眼睛就正好瞥见一抹红,在他面前的干枯树干一条缝隙之中,一只猩红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果东愣了下。
  果东眨巴眨巴眼睛,退后。
  那只眼睛立刻朝着他看来。
  果东抱着兔子又退后两步,那只眼睛跟着他移动,直直地盯着他。
  被看着,果东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他是不是应该配合地尖叫一声?
  想想,果东决定配合,他张开嘴,啊。
  树里的眼睛眨了下,神情有些呆滞。
  果东愈发不知所措,最终他决定不纠结了,因为他听见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好像又有人要进来。
  果东冲着那只眼睛挥挥手,继续往里面走。
  这个鬼屋的情景故事是建立在古代荒宅的基础上,后院之后是一堵古风古色的墙,墙上有一扇门,房门紧闭。
  果东来到门前,他礼貌地敲敲门。扣扣的声音在后院中响起,带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果东等了片刻没等到人开门,自己推门进去,我进来了。
  进了门,不等那门自动关上,果东就主动而体贴的反手把门关上。
  面对果东的体贴,蹲守在门后的鬼一时间都有些懵了,他跳出来吓人也不是继续躲着也不是。
  果东看看他,和他挥挥手。
  那鬼愣了愣,也只得尴尬地挥挥手。
  打完招呼,果东开始打量这屋子。
  这屋子看着应该是一间杂物室,屋里放着一堆的纸人和各种结婚工具,如果说有什么特殊,那大概就是墙上贴着挂着的红布和喜字。
  果东在屋里转了一圈,继续往下一间屋走去,临到门口时他的脚被绊了一下,绊他的是一具媒婆的纸人。
  那纸人和其它的纸人不同,她穿着一身略显暗红的衣服,两颊驼红,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就好像在打量他。
  果东绕过它,进入下一间屋。
  杂物室之后是大厅,大厅布置得极为豪华,大红的喜字和红布在昏暗的红灯照射下显得喜庆而诡异,带着一股浓重的阴间气息。
  供奉着阎王的桌上,几杯通红的茶散发着浓郁腥臭。
  果东看看卡片,卡片上说这间屋子有印章要盖,果东抬起头来准备寻找印章,他一抬头就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纸人,那纸人赫然就是之前那个媒婆。
  她执意跟着他,似乎要给他说媒。
  果东表示拒绝,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可凶了,要是让他知道她敢给他说媒,他非得把她劈成柴不可!
  果东不理会他,开始寻找印章。
  客厅除了上座,一旁还放着一副棺材,棺材被染着红色液体的铁钉钉死,红漆的棺盖上有许多清晰的抓痕,就好像有什么人努力挣扎着不想被关进棺材。
  果东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他在棺材脚边的长明灯里找到印章。
  印章落在了灯碗里,碗就放在棺材下,碗里是红色的液体,液体自棺材里滴落
  果东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把印章拿了出来,对准正确的位置印下印章。
  几乎是他按下印章的同时,原本安安静静的棺材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人在用指甲抓棺材盖,想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盖章完,果东起身,印章上沾到的红色液体太多,随着果东的动作它们顺着纸往下流淌。
  就这片刻时间,棺材越动越厉害,一侧的棺材盖竟然向着旁边划去,里面的东西竟像是真的要打开爬出来。
  果东收起纸片,来到棺材的侧边,他贴心的用力推动棺盖把棺盖盖紧盖实,都进去了就别出来了。
  做完好事,果东转身就准备离开,一回头就发现刚刚还在大厅中间的那媒婆纸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棺材边,她正幽幽看着他。
  果东愣了下,他真地拒绝,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果东无视她,向着下一间屋而去。
  第三间屋是一间卧室,更准确来说是一间洞房,大红的床,满屋的喜字,放着各种桂圆花生的桌子,以及躺在床上的尸体
  果东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一旁的桂圆花生,他正琢磨那花生到底能不能吃,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关上。
  果东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一回头,他就对上媒婆那张脸,那媒婆居然都跟到洞房来了
  果东皱眉,他觉得这媒婆没什么礼貌。
  而且他真地拒绝说媒,陈然真的会生气的,惹一只厉鬼生气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特别是那鬼还是陈然的情况下。
  果东正犹豫要不要把媒婆关到门外去,另一侧的门后就传来说话声,说话的人是罗云,他语气比在外面时更加不耐烦,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
  呵,你现在倒想起来你是我老子,你不说我都以为我是孤儿。寸板头语气更加不爽。
  听着两人的话,果东浑身一震,蓦的就有些慌了。
  如果罗云和寸板头进来发现一个他,场面肯定会很尴尬,而且他虽然是跟着两人进来的,但他并没准备跟踪两人,而是冲着鬼屋而来,可现在这情况好像根本说不清。
  就在果东慌乱不安的瞬间,罗云和寸板头已经到门口。
  果东急中生智,赶紧向着一旁的床跑去,那也是屋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来到床幔内,看见床上腐烂的尸体,果东扒了它的大红外套披上,把它往里面一推,自己躺在床上,同时赶紧拉了被子盖住两人。
  果东做完这些时房门正好被推开,罗云和寸板头进来。
  麻烦死了。寸板头骂骂咧咧,他径直向着床而来,掀开床幔,一把扯开被子,二话不说把尸体背到肩膀上。
  罗云黑着一张脸看向尸体,看清楚尸体的瞬间他愣了愣。
  就这片刻的功夫,寸板头已经背着尸体走到门边。
  出了门,见罗云还在屋里傻站着,寸板头回头,你还要磨蹭多久?
  罗云没顾上教训他不尊老,而是道:这尸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寸板头愣了下,他微微侧过身看向身后脸上都是伤口的尸体,你眼瘸呀,还是你的小情人还包括副本里的鬼?口味还挺重。
  罗云被噎,脸都青了。
  两人顶着一身的低气压向着下一间屋而去,几乎是两人一进门,右边就有工作人员跳了出来。罗云两人看了他一眼,目不斜视的继续往下一间屋而去。
  被无视,那工作人员委屈的回井里继续蹲着。
  赶紧让他拜堂,拜完堂出去之后咱们各走各的,别在搞什么父子情深,恶心不恶心?寸板头用脚推开面前的门,说话间他把背后的尸体取下来,把他往地上放。
  还有个人呢?罗云耐心显然也耗尽。
  什么人?寸板头莫名其妙。
  你见过一个人拜堂的?罗云反问。
  寸板头转动脑袋看看四周一半白一半红的灵堂,没看见新娘,他蹙眉,这游戏怎么回事?
  还是咱们搞错了?罗云也顾不上再继续和寸板头吵架。
  不可能搞错,这游戏几个房间完全是错乱的。第一个房间是后院,有条绳子,显然是有人在那边上吊死了,估计是这户人家的儿子。
  第二个房间是杂物室,各种冥婚用具,显然是在提醒玩家要准备结婚。第三个房间是一具棺材,这也是在提醒玩家这是场冥婚。
  第四间房是尸体。第五间是一口井,以及一地红纸,也是暗示拜堂。第六间房一半红一边白,而且所有的人都就位,就差新娘新郎,这不就是让咱们给他们安排拜堂?
  你在井边捡到的红袋子。罗云突然看向寸板头,脸色极其怪异。
  寸板头愣了下后反应过来,脸色也极其难看,你什么意思?
  罗云嘴唇抽动了下,以前的人会把死人的生辰八字和一枚钱装进红色袋子扔在路边,谁捡到如果拿了钱就代表接受冥婚。
  寸板头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开什么玩笑?半天之后,寸板头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罗云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四周的客人、媒人以及坐在上位的两个见证人,脸上的肌肉抽动得越发欢快。
  这游戏他们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虽然整体的布置确实用了心,但也不过如此,再加上谜题也简单,在见过真正的厉鬼的他们看来就像是小孩扮家家,但现在两人却头皮发麻。
  因为这游戏想要通关,就必须抓一个游客来拜堂,这是要让游客自己亲自体验被冥婚的感觉。
  这鬼屋恐怖的不是场景或者故事,这是要攻心,就算来个胆大的,这一跪下去一拜堂估计这辈子都得记得这么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吓自己给吓死了。
  他们这行的人要么诸多忌讳要么百无禁忌,他们两个虽然都不是那种什么都忌讳的人,但面对现在这情况,两人依旧如置冰窖。
  要不你罗云嘴唇翕动。
  我可是你儿子。
  你刚还说你是孤儿。
  寸板头戒备地退后一步,罗云想干吗?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心中本能排斥。那尸体是他一路背过来的,所以他更加清楚那尸体做得有多真,这让他越发瘆得慌。
  就算那尸体做得假,和一具尸体拜堂也绝不会是什么好感受。
  地上被背过来的果东也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副本会是这发展,他还以为后面等着他的会是一堆藏起来吓人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