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不会让我们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算白天不能用这种偷袭的方式杀掉我们,今夜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果东幽幽地看了眼一旁陈然。
如果不是陈然,事情会简单得多。
陈然脸上的肌肉抽了下,他不用果东的方法也能解决那些小鬼,他一个就能打十个,让他们来。
看出陈然心中所想,果东无声哼哼,不服气。
我们现在就下去找附灵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最好在天黑之前就找到附灵物,不然今天晚上告近起身,接过兰昊逸递过去的外套穿在身上遮住血迹。
事已至此,那就不再是继续慢慢的事了。
果东几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凝重,只朱赵天三人还在状况外。
离开302,下楼时,走过空荡的走廊和楼梯,众人都不由绷紧神经,生怕四周会突然就伸出一只鬼手来。
然而他们的担忧却有些多余,一击不成,那小鬼好像知难而退,直到一群人来到楼下他们都没在受到袭击。
下到底楼,一群人径直向着管理室而去。
管理室中,朱玛察觉动静抬头看来,看见果东一群人,她脸色有些难看,果东他们自从住进这公寓就状况不断。
有事?朱玛询问。
你有笔吗?果东在管理室窗口停下。
笔?朱玛狐疑地看了果东一眼,反手打开身前的抽屉从里面拿了支笔递给果东,几乎是她打开抽屉的同时,所有人都朝着抽屉中看去。
朱玛抽屉中确实有一只蓝色的圆珠笔。
果东没去接朱玛递过来的笔,差不多同时,陈然绕到一侧推开管理室的门进了门。
唉,你进来做什么朱玛本就觉得气氛不对,见陈然擅自进门,惊得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然没去理会她,他直接向着抽屉而去。
拉开抽屉,看见抽屉中的蓝色圆珠笔,陈然拿了圆珠笔直接递给果东。
果东接过,把笔放在管理室的窗台上按住。
告近早有准备,果东拿过笔放下的瞬间,告近手中的折叠刀就朝着圆珠笔砍去。
他这一下用了些力气,圆珠笔的刀身直接被他手里的折叠刀半砍半砸打碎,整个都向下破碎而去。
笔被破坏,一群人屏住呼吸等待,但直到朱玛都嚷嚷起来,世界依旧毫无变化。
朱玛本来就吓了一跳,见告近还亮刀,脸都白了,你们疯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干吗
陈然立刻去翻管理室种其它抽屉,李卓风此时也已经绕到门口进门,他抓住嚷嚷着的朱玛把她带出门去,我们就是想找只笔
找笔?朱玛被吓到,她脑袋转动四下打量,完全不相信李卓风的话。
就这片刻时间,果东也已经绕到门口进了门。
管理室不大,总共也就不到十平米。
靠门的那面墙放了个柜子,另一侧放着张桌子,桌子的左侧边墙壁上就是窗口,桌子右边墙壁上还放了个悬空的置物架。
陈然翻找桌子,他把所有抽屉都拉出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抽屉中前后倒出来不少笔,但都没有他们要找的蓝色圆珠笔。
没在桌子周围找到,陈然回头去找右边的悬空置物架。
置物架上摆着两盆小小的仙人球,旁边则放着一些零碎,有记录名册,有没吃完的零食,也有牙签、杯子以及各种杂物。
就这片刻时间,果东也已经把靠门的那个置物柜打开翻找起来。
那置物柜比书桌和悬空置物架更乱,里面不光有公寓里的各种老旧的物件、失物、扫帚等杂物,还有朱玛捡的各种空瓶子。
柜子一打开,果东一翻找,瓶子便滚了一地。
有些瓶子盖子没盖,里面的过期饮料立刻随着瓶子地滚动洒得一地都是,管理室中的气味也随之变得令人本能地屏住呼吸。
怎么样?陈然找完置物架回头看向果东。
果东从柜子中回头,他摇头。
再次没找到东西,不管是管理室内的果东和陈然,还是管理室外的其他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们不说笔肯定在管理室里吗?朱赵天急了。
我们从没说过笔就在管理室内。告近看去。
你们明明一直说就在管理室,不然就在她家朱赵天急红了眼,因为就算他感觉不到阴气,他也感觉到变化。
随着他们强闯进管理室,整个公寓的气氛就开始有了变化。
空气变得冰冷,就好像空调开的温度太低。气氛也变得令人不适,不仅仅是温度太低的不舒服,更是一种本能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战栗。
除此之外,四周也变得越来越黑。
现在还不到中午,天上却已经没了太阳,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乌云压顶的阴暗。
外面尚且如此,公寓中就更是一片乌黑浑浊。
面对这,朱赵天、紫静和金沫三个新人都急了,三人眼神不安的在果东几人脸上频频扫过。
现在怎么办?告近看向果东、陈然。
告近没去理会朱赵天,他们是一直在推测那支笔到底在什么地方,找完整个公寓只剩下朱玛身边后,几率最大的地方也确实是朱玛的公寓和管理室,但他们从来不敢多肯定的说笔就肯定在这。
没找到笔,告近几人心中虽然也失望也焦急,但并未像朱赵天那样陷入慌乱。
你知道哪里还有这种圆珠笔吗?果东拿了被告近破坏的圆珠笔看向朱玛。
原本还吵闹着的朱玛也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这让她很是不安,声音都小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过这种圆珠笔吗?陈然冷声重复果东的问题。
朱玛看向果东手里的笔,被吓到的她身体微微颤动,她避开果东的视线,没有。
你在撒谎。果东笃定。
朱玛抬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只是想找笔,不会对你怎么样。果东沉声道,你知道哪里还有这种笔对不对?
几乎就在果东这话出口的瞬间,乌云压顶的公寓外突然传来一阵惊雷,那声音非常的低,似乎就在他们公寓顶楼响起,吓了众人一跳。
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漆黑,迅速不开灯都看不清的状况。
面对这,本就慌乱的朱玛愈发急了,她眼神微暗,公寓侧边的停车场里还有个仓库,那边放着一些陈年旧记录,可能也有笔。
仓库在哪?带我们过去。告近催促,空气中的阴气越发浓郁,浓郁到整个公寓已经看不见丝毫光亮。
黑暗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突然而来的黑暗,因为人的眼睛适应黑暗需要时间,突然而来的黑暗往往更容易致盲。
告近他们几人现在就几乎一点东西都看不见。在阴气笼罩的情况下,还一点东西都看不见,那感觉绝不美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朱玛一边不安询问,一边摸索着带着众人向着门口而去。
门外稍微有些亮光,但那点光并不足以照亮屋内,这让一群人走得分外费力。
走动间,也不知道是谁踩到了金沫的脚,金沫吃痛叫了声,那声音响得突兀,吓得朱赵天直骂。
金沫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下,告近、李卓风和兰昊逸三人一边向着门口移动,一边困惑地回头,陈然和果东好像没跟上。
果东?陈然?李卓风出声。
你们去。陈然开口,同时从黑暗中传来的还有陈然长刀拔出刀鞘的声音。
听见那声音,李卓风三人瞬间明白过来,黑暗中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用再说。
你们自己小心。李卓风道。
果东没有回头,他抱紧自己的兔子,静静看着黑暗当中站在远处楼梯口双眼鲜红的那小男孩。
果东之前没认出来,现在才发现那小孩穿的并不是什么不合身的白色体恤,而是一件白色的病服。
那小孩整个人也格外瘦弱,他手腕和脚腕的位置纤细得吓人。那种瘦不是营养不良的瘦,而是一种病态的瘦,就好像常年卧床。
那小孩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他的身边,大大小小近三十多个小孩,一双双通红的眼就像在黑暗中绽开的花,格外瘆人。
一群小孩里有一个异类,那就是告远。
告远的两只眼睛也变得猩红,他完全没有理智,只是如同其他小孩一样静静看着果东和陈然。
面对这,已经拔出长刀的陈然开了口,躲起来。
话出口,陈然却没等来回应。
陈然无奈,他侧头看向果东,你到底想怎样?
他能控制鬼,告远虽然并不是很强但也不是一般小鬼,他肯定还做了什么。果东看去,陈然以为他会那么幼稚,这时候了还只顾着生气?他又不是陈然。
被搭理,陈然松了口气,好。
果东又看看陈然,陈然现在也是鬼。
果东就想要和陈然说一句小心,话到嘴边却变了,你还没道歉?
陈然拿着长刀的手顿了顿,好。
果东生气,陈然休想蒙混过关,道歉。
陈然咬牙切齿,好。
果东看看陈然,陈然该不会已经被对面控制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陈然杀鬼的心都有了,他不舍得杀身边这只,只好把杀意都对准对面那群小鬼。
果东认真想想,自己带?
陈然没懂,什么?
皮带。
陈然脸上的狞笑僵住,果东绝对是故意的!
第102章 第 102 章
001.
陈然的沉默, 让果东一下就确认身旁的人绝对还是陈然。
抱着自己的兔子,果东刚准备再说点什么,陈然就已经从冲了出去, 他手中长刀划破黑暗,径直向着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而去。
看着那样的陈然, 果东有瞬间的愣神,因为他隐约听见陈然好像哼了个字眼, 你说什
果东询问的话还没说完, 面前一只手就从黑暗中伸了出来。
那只手并不是小孩子的手, 而是成年男人才有的手。
看见那只手的瞬间, 果东愣了下, 下一刻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一边后退一边抬头看去,他果然看见告远的脸。
被控制住的告远一双眼猩红, 眼中是和其他小孩如出一辙的痛苦、怨恨以及恶意。
告远的动作也比原本的他要更快许多,果东反应速度已经算快,几乎是在告远的手冒出来的同时他就后退而去, 但即使如此, 果东胸口的衣服还是被他指尖阴气所化的利刃划破。
果东陈然以冲至那些小鬼面前,他没想到那小鬼会优先攻击果东,所以这让他动作本能迟疑。
陈然迟疑的那一瞬间,朱玛儿子身后那些小鬼就冲向陈然,他们有地拽住陈然的手,有地拽住陈然的脚,他们不停地撕咬啃食着陈然,要把陈然撕碎。
滚开!陈然感觉着身上传来的不同于有肉/体时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挥动手中长刀, 要把那些小鬼推开。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单打独斗朱玛的儿子未必是陈然的对手,但那些小鬼数量实在太多,陈然前所未有的狼狈,一时间甚至都无法从那群小鬼中脱离。
不断传来的撕裂的疼痛中,混乱之中,陈然试图用自己的阴火去焚烧周围那些小鬼,但他尚还不能顺利利用阴火,一连尝试几次他都未能成功。
见陈然那边脱不了身,果东再次向后退去,拉开和告远之间的距离,我带告远去楼上。
所有鬼里最难缠的当属告远,因为他们不可能像其他小鬼那样直接将告远打散。
虽然将告远打散也是办法,但这会对他造成伤害,要等他再恢复需要时间,而且这未必能解开朱玛儿子对他的控制。
小心。陈然并未阻挠,告远奈何不了果东。
果东又往后退出两步后,转身向着楼梯上跑去,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立刻就跑上二楼。
果东动静不小,楼梯口感应灯却并未亮起,似乎随着朱玛儿子的显形,整座公寓都被他控制。
上了楼,果东停下脚步回头,告远并未跟来。
果东正犹豫要不要下楼去找告远,他的脚就被一只从地板下伸出的手拽住,冰凉的触感让果东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果东本能低头看去,不等果东看清楚,他整个人就被猛地拽着往下坠去,紧接着世界是一片漆黑。
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坚硬的东西困住,他动弹不得,那种动弹不得包括呼吸,甚至就连血液似乎都在那瞬间停止流淌。
果东穿着人皮,随着他身体的被禁锢控制,一股令人恐慌的窒息感也侵袭而来,让果东大脑中都有瞬间的空白。
果东很快回神,他被拉进了墙壁。
果东脑子转动的同时,他试图动作,然而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
当一个人被困在无法动弹的水泥中时,想要凭借自己使上力气突破禁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无法动弹,窒息的感觉伴随着那种无法挣扎只能等死的绝望,以及无尽的黑暗再次袭来。
被果东抱在怀中的兔子柔软的身体被压到极致,变成扁扁的一团,它挣扎着抬起手,紧接着那种无处不在的禁锢感被打破,果东胸口的水泥墙壁被硬生生从里面撑开。
随着墙壁的松动,大量带着浓郁阴气的空气,涌进墙壁中。
果东身体也有了动弹的力气,他手指微动,手上稍一用力,他身前身后的墙壁立刻便被他体内散发出的阴气震裂。
走出碎裂的墙体中,走出那种被控制的绝望中,果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泥屑,又抚摸了下自己心脏狂跳不已的心口。
被困在墙壁中活活闷死的感觉远比他预料中的还要痛苦,因为那种痛苦被黑暗和无助无限放大,被困的人甚至还不知何时能结束,那种感觉称得上是折磨。
果东?黑暗中,陈然的声音传来。
果东摇摇头,抖落头发上的水泥屑,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