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龙表情有点儿难看了,曾经的原生家庭,对于这种事儿特别敏感。
在这一刻,她考虑的根本不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而是陈池和其他男人都一样,食色性也,逃不开偷吃的结局。
整个堂屋都安静下来了,都期期艾艾的看着沈玲龙,然而沈玲龙一个都看不进去了。
大福:“娘?娘你咋了?你咋脸色这么不好看啊?”
二福撞了大福一下,咬牙低声道:“闭嘴。我都说了让你别讲,别讲,非要说出来,你把娘气到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动静。
是陈池,他视力很好,大老远就看见了沈玲龙在堂屋里坐着,他惊了一下,三步做两步的进了堂屋,边放自个的包,边问家里的孩子:“做什么?这么晚了,怎么没去睡觉?明天不上课?”
孩子们偷瞄着沈玲龙,刚准备站在沈玲龙这边,对抗陈池的时候,沈玲龙说:“好了,你们上去休息吧!”
二福虽然刚才骂大福不该那么直接,但听见沈玲龙要支走他们,第一个不干的就是二福,甚至于没听出来沈玲龙骤然温柔的语气,也没发现之前还惨白的脸又红润了起来。
二福说:“我们还不困,娘你不说给我们检查作业吗?”
“你们娘,让你们现在回去休息,没听见?”陈池拧起了眉头,有点儿不悦,觉得这些孩子皮痒了,这两天他忙没教训,他们飘了。
边说,他挽起了袖子,准备收拾人了。
沈玲龙见了抢先一步道:“二福,上去睡觉。”
二福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沈玲龙,他以为沈玲龙会站在他这边,会让他们留下来……
他刚准备小声提醒一下沈玲龙,然而沈玲龙再次重复了一边让他们上去的话,最后还加了一句:“不听话?不怕你们爹不等明天了,今天就收拾你们?”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个孩子都上去了,二福本不愿走,然而殷拾拽了他一把,瞪眼道:“喂!小子,你觉得受罚无所谓,别拖累我们啊!”
等所有孩子都上去,陈池边倒热水边洗手,且问:“他们这是怎么了?跟我要吞了你似的。”
沈玲龙笑了笑,答非所问:“你最近很忙?”
陈池摇头:“也不算,你不在家,孩子们喜欢凑到一起,我不太好经常跟楚姐一块儿吃饭。所以就在办公室一直忙活。”
沈玲龙挑眉:“这样啊,但你不觉得现在这么迟了,回来不太好?你不能总把孩子放在隔壁,让别人帮忙养着吧?”
这话其实没什么毛病,沈玲龙只是在告诫陈池,劝诫陈池。
可陈池倒水的动作当即停下来了,他转过身来,狐疑的看着沈玲龙问:“你怎么了?”
沈玲龙微微一笑:“没怎么,真诚建议。”
陈池当即是把手从搪瓷盆里拿出来了,双手在毛巾上擦了擦后,走向沈玲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不烫。”
沈玲龙憋不住了,她打开了陈池的手,瞪眼道:“我没发烧!”
本身对于陈池‘出轨’这件事,沈玲龙有很大的成见,但是她并不想和前辈子,她妈一样歇斯底里,可让她直接了当的放弃陈池这个人,沈玲龙是不情愿的,她凭本事抓到的人,凭什么就这么放了?
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沈玲龙就垮了脸,她的理智不许让她成为像她妈一样的人。
两种情绪牵扯,沈玲龙打算谋而后动,考虑好了以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而此刻,她需要做的就只有在想好处理这件事以前,如何相安无事的蒙混过关。
然而陈池的所作所为,他的淡如止水,惹怒了沈玲龙。
陈池被甩懵了一下,他看着似乎怒气冲天的沈玲龙,直觉不太妙,在沈玲龙旁边坐了下来,他郑重其事的问:“玲龙,怎么了?”
沈玲龙抬头瞪着他,一言不发。
因为她从不把没有证据的话拿出来说,‘出轨’一事,只是从孩子们嘴里说出来了,讲出来并不能够得到任何的好处,甚至于会被否认,会被打草惊蛇,以后要拿证据都没这个可能了。
她不说话,不代表陈池不晓得她心情不好。
陈池也看着她,静静的等待着沈玲龙讲出来。
然而沈玲龙不太愿意和他对视下去,她直接起身,避开了陈池的视线,而是转身欲要往搂上走,边转身边说:“我要休息了,再见。”
还没踏出一步,沈玲龙就给陈池一拽,强行搂在怀里。
陈池低头贴着她耳朵说:“你好不容易回来,真的要跟我闹别扭下去吗?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生气,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沈玲龙挣了一下,没挣脱,她深呼吸了好几次,不高兴道:“没什么事儿,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跟你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说,放开我,我要去休息了。”
陈池道:“不,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沈玲龙足够狠心,一口咬在了陈池的胳膊上,含糊着呜呜道,“放开唔——”
陈池不停直接事把人抱了起来,是打算抬脚往楼上去的,然而想到楼上似乎也调皮捣蛋的孩子,他去了楼下沈玲龙那间工作室。
他将人一把往桌子摁住,让她脚碰不着地,没办法下来。
“你干什么?!陈池!”沈玲龙有点儿生气,“在我们开始之前,我们就说的很清楚,但凡暴力在我们之间出现,我们就完了!”
陈池简直莫名其妙,他试图解释:“我不会打你,这一生都不会。”
沈玲龙瞪他,甚至踢脚,试图挣脱陈池,要从桌上跳下去。
“是你!”陈池狠狠的摁着她,不会伤到沈玲龙,也不会让她挣开,“你认定我有罪,且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在希望我打你,然后痛痛快快的甩开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哪里让你不开心了。”
沈玲龙不讲话,就是避开陈池的视线,不与他有任何的交流。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没有叫陈池知难而退,他也不介意沈玲龙的态度,思考了一下以后,竟是说起来沈玲龙在外的这一个多月,他干的所有的事儿。
几点吃饭,几点去厕所,甚至于哪一天迟了吃饭,他全部记得一清二楚,也说了个清清楚楚。
陈池说:“你问我忙也不能忙到这个点回来,不能把孩子一直交给别人养,如果你真的是在意这点,你会直接说孩子,因为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你不会以阴阳怪气的样子去提意见,所以你针对的应该是我,但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只能将我这么长时间经历的事儿,全部回忆一遍。”
这哪里是回忆啊?这是报备。
沈玲龙看着陈池的眼神,就晓得他知道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了,她一巴掌拍在了陈池的肩膀上,磨牙道:“你撒谎!”
“你现在这样子,还敢说不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你会说这种话?跟我报备?!”
陈池任她拍打:“玲龙,我任你审查。”
他不说誓言,不说保证,而是敞开怀抱,将所有的一切坦白在沈玲龙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当一世没有结束以前,原生家庭影响而来的多疑,永远不会让沈玲龙在感情上面,信任一个男人,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会爱她。
沧海桑田,谁也没法保证男人的爱,永远不会变。
所以陈池说,任她查探,没有秘密的坦诚会给沈玲龙极大的安全感。
沈玲龙缄默良久,说:“我当然会查,只有我自己查到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