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楞儿?”
“王莽给你的?”
陈傲和刘博生同时一愣。
“嘘。”我掐着嗓子摇摇头,再次握紧拳头,低喃:“待会车上看。”
实话实说,王莽刚刚跟我絮絮叨叨扯什么“家务事”的时候,确实把我惹急眼了,所以我骂出来的那些难听话也全都是真情表露。
在我看来,这头昔日的巨蟒现在完全怂了,为了保命,他已经不再理会旁人的安危,包括自己的亲生闺女。
可是当我俩最后握手的空当,我突然感觉他好像塞给了我什么东西,刹那间转变了心态,尽管还没来得及看纸条上的内容,当我坚信,这个此刻看似唯唯诺诺的老头,并没有真正的屈服。
随着电梯门打开,刚刚被唐缺打发下楼买烟的豆芽仔正好从外面走进去,跟我们走了脸对脸。
见到我们后,他下意识的歪歪嘴,拿鼻腔冷哼一声,侧着身子往电梯里走,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碰一下能死似的。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皮笑肉不笑的吧唧嘴:“铁子,你是特么掐着点来送人头的吧。”
“你什么意思?”豆芽仔瞬间感觉到不对劲,忙不迭转身想往出走。
“进都进来啦,不意思意思,你好意思呀?”陈傲大长胳膊往前一抻,直接揽住豆芽仔的脖颈硬拽了回去,随即朝我眨巴两下眼睛巧笑:“哥,我跟这大哥有个小意思想谈谈。”
我会心的点点脑袋:“悠着点啊,别意思过头了。”
“什么意思,不要碰我..”豆芽仔剧烈挣扎起来。
顺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咣咣”的闷响声,伴随着豆芽仔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
刘博生搂住我肩膀,笑盈盈的出声:“小傲有点意思哈。”
“大龙的发小,肯定跟他一样有意思。”我吸了吸鼻子,表情轻松的问:“大龙婚事谈的咋样啦?”
刘博生笑了笑后回答:“前两天他打电话说笑笑的父母不待见他,搁山西连吃了几天闭门羹,昨天波波也回去了,估计没啥问题,皇上说他搁山城等着大龙碰面,到时候一块回羊城办酒席,也算给咱家冲冲喜。”
我点点脑袋,轻声叮嘱:“这边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钱龙,不然以他的尿性肯定又火急火燎跑回来了,媚儿月子期还没过,别因为这种事情再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我们这种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跟兄弟没秘密,和朋友讲义气,唯独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爹妈和女人,所以别看钱龙、孟胜乐平常脾气爆的一逼,但在面对自己女人时候,那耐心都是杠杠的,性子更是出奇的温顺。
刘博生搡了我一下,没正经的打趣:“你这家伙平常瞅着大大咧咧,没想到还挺心细的,说!你丫是不是真跟皇上他媳妇有一腿?”
“那必须得。”我挑眉坏笑:“何止他媳妇,你们每个人的媳妇都跟我有一腿,包括你将来的媳妇,小爷这叫博爱,深耕细作,争取让我老王家的火种远飘五湖四海。”
刘博生泛着白眼,轻踹我一脚:“滚你大爷的,又特么不好好唠嗑了是吧。”
打打闹闹中,我俩回到车里面,我迫不及地的展开王莽塞给我的那张小纸条,纸条上用圆珠笔写了十二个龙飞凤舞的小字:忍唐缺、引天娱、稳军心、立羊城。
刘博生从我掌心里接过纸条,来回翻动看了几眼后,皱着眉头呢喃:“这是啥意思?”
“发动你国际巨骗的八核大脑好好想想。”我撇撇嘴,轻声呢喃:“前两句好理解,忍住唐缺现在的胡作非为,勾引出来想要浑水摸鱼的郭海,嘶..那这个稳军心是指稳谁的军心?青云国际吗?”
“十有八九。”刘博生点点脑袋应声:“以王莽现在的状态,肯定也顾不上稳别家的军心,他这是暗示咱们去找青云国际的高层谈谈吗?”
“谈没问题,可关键是那帮高层的家小,都被唐缺那个傻篮子给控制住了,谈破天也没屌用,人家不可能为了顾全莽叔,陷自己亲人安危于不顾。”我摇摇脑袋道:“军心不好稳,可操作的难度系数太大了,要不你先约几个熟悉的青云国际高层聊聊,探探他们的口风?”
“妥,我这就去办。”刘博生利索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
我想了想后,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生哥,这事儿你别往前蹿太明显,容易引起唐缺的注意,待会我把张小可手机号码给你,你让张小可帮你约那帮高层,张小可的身份合适,又是个女孩子,不容易被人察觉。”
“好使,我顺道和可可妹妹培养一下彼此的感情。”刘博生猥琐的一笑:“哥其实也是个特别博爱的人,一点不介意替乐子刷锅。”
“样儿吧。”我忍俊不禁的笑骂一句。
在刘博生准备下车的时候,我猛不丁喊住他:“诶,我想起个事儿来,阿生,自打莽叔出事以后,你见过小兽吗?”
“小兽?”刘博生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不确定的说:“你不提我还真没太注意,我记得我和段磊陪王莽一块去考察科技园项目时候,小兽好像还跟在王莽身后,但他发生完车祸以后,似乎就再没见过这个人。”
沉吟半晌后,刘博生低声道:“会不会是王莽安排他去办什么事情了?”
刹那间,我有种好像摸到门槛一般的感觉,慌忙朝着他道:“那个上海的手机号码,你再打一遍过去!”
刘博生点点脑袋,直接拨通那个号码。
“喂,谁呀?”手机里很快传来早上那个男人的声音,旁边隐约还有个人再说话,但说的什么,我们听不太清楚。
可能是听我们这边没动静,那人烦躁的嘟囔:“喂!喂?有病吧,不说我挂了我啊。”
随着电话挂断,我和刘博生立即对视再一起。
“是他吗?”
“是他吧。”
沉默几秒钟后,我俩异口同声的出声,前一句是我问的,后一句是刘博生答的。
刘博生一拍后脑勺,咧嘴憨笑:“我就说听着特熟悉,敢情还真是那头小兽。”
我后知后觉的感慨:“让小兽保护自己闺女,确实比任何人都保险,难怪老王头一点不着急。”
刘博生揪着眉头,很是费解的喃喃:“小朗子,你说这小兽为啥要用上海的手机号呢,另外刚刚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那个人又是谁?”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至少能确定王影现在应该很安全,我惴惴不安的心情陡然间变好,长吐一口浊气道:“老王头真能演,行了,咱俩兵分两路,你去联系一下青云国际的高层,我琢磨琢磨再拉两个盟友进来。”
我说话的功夫,陈傲“嘭”的一下拽开车门钻进来,我看到他的袖口处又一抹湿润的血迹,轻声问了一句:“咋样了?”
陈傲笑盈盈的回答:“没啥意外的话,那小子能陪到王莽出院,我把他腿打折绑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口,至于啥时候会被人发现,完全取决于他的造化。”
“顽皮。”刘博生轻拍陈傲肩膀一下道:“我出去办事,你务必保护好小朗子,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太平,回酒店以后,你去趟我办公室,床底下有枪有弹夹,随身揣把家伙式。”
“我不倒朗哥不倒,我倒下朗哥仍旧不会倒。”陈傲表情认真的点头。
寒暄几句后,我们从医院门口分开。
陈傲开车载着我返回酒店,我掏出手机寻思问问段磊,关于我们头狼准备撤离羊城的口风放的怎么样的时候,李新元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
“怎么了元元?”我迷惑的按下接听键。
李新元挪揄的开口:“哥,有三个自称是你老友的大哥来酒店找你,他说他姓敖,让你抓紧时间回来。”
“姓敖?”我微微一怔,马上想到了来人的身份,微微一笑道:“成,把贵客们带到会议室,泡好茶水和果盘,等着我吧,千万不要怠慢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