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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沉重,估计这会还没走多远,追上去并不是难事。
  许长安刚走两步,他们就回来了,急得左顾右盼的,显然是发现卖身契不见了。
  正好,免了我多走几步去找你们了。许长安摊手,将卖身契还给常顺,趁早撕了吧,免得又落于他人之手。
  常顺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多谢。
  不客气。许长安笑笑,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母亲的腿疾是心病,别再浪费银钱治疗了。
  常顺一愣,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常在你母亲面前诉说我的恶毒,你母亲担忧你会惨死他乡,便想留下你。为了让他听懂,许长安说得很慢,可是她没有计策,潜意识里知道留住你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一年她摔断了腿,你请假回家照顾她。于是后来,仅仅只是被桌子绊了一跤,她的腿就摔断了。你找遍了大夫也看不出问题,因为她的腿本来就是好的。
  可惜,原身却以为他在撒谎,根本不让他回家,他母亲就一直残疾到现在。
  常顺愣愣,你怎么知道?
  许长安张嘴就来,从善以后,我发现自己就有点掐指算命的本事了,可能是老天给我的奖赏吧。
  顾爻:
  常顺不知道许长安是不是在胡说,但此事涉及他母亲,他也无法忽视,那那我应当如何是好?
  许长安道:两个办法。第一,对你娘说你被我打发回家了,不出三天,不用药医,你娘就能站起来。
  常顺道:第二呢?
  许长安笑了,第二你已经拒绝了。
  第二就是告诉他娘,许千金现在一心向善,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见常顺表情尴尬,许长安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已经开了口,多说几句倒也无妨。
  几人都看着他。
  许长安道:常德,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也喜欢你。若是这次回去再不表白将人娶回家,不出半月,那姑娘就会被山匪掳走做压寨夫人,为保清白,咬舌自尽于新婚当夜了。
  常德震惊,你是说玉娘?!
  没错。许长安也不过多解释,继续提醒下一个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让人不敢相信,却又不敢不信。
  顾子期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只觉得许长安好厉害,小声问顾爻:哥哥,好饺子说的是真的吗?
  顾爻轻轻应了一声。
  他经历过前世,自然知晓许长安说的是真是假。
  等许长安停下,常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嘴上还在逞强,若这些都是真的,你与我们无亲无故,为何要帮我们?
  因为我要一心向善啊。许长安嘴巴都说干了,接过顾子期殷勤递来的茶水,灌了一口,才又继续,你们不愿意为我效命是你们的选择,但我欣赏你们曾经冒死在我手里救人的行为,想让你们以后过得好一点,这是我现在的行事风格,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齐齐对许长安拱手道: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否属实,但还是多谢您告知。那我们就走了?
  许长安看了眼天色,此时已经近黄昏了,在这休息一夜再走是最好的,若是急着今夜离开,我就让冯管家安排人手送你们吧。
  毕竟那一整箱银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多的是人觊觎。
  冯管家应道:老奴这就去准备。
  常顺又是一拱手,多谢。
  行了行了。许长安摆摆手,弯腰抱起顾子期,不过,若是哪天反悔了,我还是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连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的机会都没有。
  第25章 该来的总会来
  夜半,许长安好不容易把顾子期哄睡着,正要回房,就见冯管家站在外面,像是等候多时了。
  许长安奇怪道:天这么冷,您怎么还不去歇息?
  冯管家也不隐瞒,夫人,老奴实在是想不通,您为何要将所有陪嫁积蓄都给了他们?
  就为这事?
  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许长安笑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更何况将军府里这么富裕,难道还养不起我一个闲人吗?
  冯管家语塞。
  许长安推他回房,好啦,别多想了,快去睡吧。
  冯管家说不过他,只好去歇息了。
  许长安抬头看向天边明月,深深地舒了口气。
  一个人孤单奋斗也好,总比整天担忧人设崩塌的日子快活自在。
  可惜今晚却并不快活自在。
  许长安洗完脸,看着盆中清澈透亮的液体,莫名联想到上月初二的那两坛酒水。
  原身的两位哥哥死了,还是死于许长安之手。
  就算有顾子期的保护,还有曾厉害的尸体交差,许关迎也不可能放过他,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
  许长安暂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个老狐狸,只想起他当时要尝一口坛子里的酒,曾厉害拦住他说会要人命,他还以为是曾厉害夸大其词,此刻才知道竟然是事实。
  无论他是否想要杀害许安.邦和许安定,这二人都因他而死。
  死于许长安自己混的药,自己送的酒,甚至还是他自己亲自看着他们喝下去的。
  是许长安杀了人。
  铛啷啷几声,脸盆摔落,水溅了一地。
  许长安狼狈地跑回屋,用尽全力蜷缩在床沿,却也缓解不了心里的难受。
  许安.邦和许安定确实该死,但是死在他的手上,实在令他无法释怀。
  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顾爻。
  吵、吵醒你了?许长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不好意思,我不动了,你睡吧。
  顾爻的手在他肩上捏了捏,似是安慰,无声又温柔。
  我没事。许长安故作轻松,睡一觉就好了,别担心。
  顾爻却轻轻用力,将他转向自己,果然看见一双通红的眼睛。
  顾爻问他:怎么了?
  许长安有些难堪地遮住双眼,摇了摇头,睡吧。
  顾爻捏着他肩膀不放,你说的,我是你夫君。
  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仍旧表达出了他想要守护许长安的心意。
  夫君?许长安抬头,对上顾遥呆傻却认真的模样,顿时有些绷不住,委屈涌上心头,埋头靠进顾爻怀里,我杀人了,怎么办?夫君,我杀人了
  顾爻的下巴抵在许长安头顶,声音依旧木讷,目光却冷了下来,人该死,你没错。
  我知道他们该死,可我还是很难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没有想杀他们
  他从小就生活在和平稳定的现代社会,一身武艺只教训过流氓地痞,除了在电视剧里,再没见过死人。
  可他刚来这里,新婚就遭遇了山匪劫财,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事,不仅见了死人,还亲手杀了人,与他的三观一再相悖,他甚至觉得自己搅过酒水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顾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相信你。
  许长安还是在哭,哭着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是故意的,哭到最后,人也累了,趴在顾爻怀里轻轻抽泣着,慢慢地睡着了。
  顾爻伸手抹去许长安眼角的泪痕,因为指腹粗糙,还抹红了。
  许长安的慌张,他能够理解。
  他刚从军时,第一次持刀杀人还不足十二岁。人头落了满地,鲜血溅了满身,那场景是他接连几日的噩梦,甚至还因此发了高烧。
  可顾家世代从军,不容许有任何一个懦夫,所以他只能忍着高烧,继续上阵,延续噩梦。
  多年后,他的噩梦早已被他打破,成了他的日常。
  他不再害怕人头,也不再害怕鲜血,成了无数人口中战无不胜的神话,不敢败,也不能败,就得更加拼命。
  他原以为没有什么会让他再动摇,直到去年冬日他满门被屠,那个噩梦,比第一次杀人还要可怕,一直紧随至今。
  许长安不是许千金,顾爻没有了首要的复仇对象,今后,他该将目标转移,粉碎噩梦了。
  夜深,许长安在睡梦中翻身落地,顾爻熟练地将他捞回来,然后掀开自己的被子,下了榻。
  烽烟和狼火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顾爻反手关上了门,将声音隔绝在外,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狼火明白顾爻指的是灭门的事,羞愧难当,还没有消息。
  调查方向错了。顾爻也是后知后觉,去查臂膀上纹有松柏树图腾,或者胸前纹有蛟龙图腾的帮派都有哪些。
  当年灭他满门的那伙人,身上分别纹有这两种图腾。
  时至今日,很多蛛丝马迹早已消散,这是他唯一抓得住的线索。
  狼火应了一声,顾爻又道:再去调查一下,百年之内,大齐各地名叫许长安的人都有谁。着重调查已故的人。
  虽然许长安借口转性向善,但他没有那么好忽悠,许长安这一遭,必然是借尸还魂没跑了。
  既然是借尸还魂,那许长安原本的身体肯定就死亡了。
  狼火明白顾爻的意思,是。
  还有。顾爻回头看了眼屋内的许长安,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旧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调查之前,先解决掉那群陪嫁奴才。
  许长安天真,不能用的人就全部放走,还给他们留了后路。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成为另一窝无恶不作的山匪,更不会因为手持许千金的把柄而来反咬许长安一口。
  狼火犹豫道:可是夫人那边
  做得干净点。顾爻自然也考虑到了,除了常顺几人,其余的,一个不留。
  狼火应道:属下遵命。
  顾爻转而看向烽烟,烽烟。
  烽烟应声:属下在。
  把你查到的与许千金有关的证据,全部销毁。
  既然许长安不是许千金,那些曾经也不应当由许长安来承担。
  是。
  至于证人,狼火,你费点心思去调查,歹人不留,若是良民顾爻略一思忖,凡是伤残,一户慰问五十两银子、五十石粮食;若是身亡,一户慰问百两银子、百石粮食。
  这是许长安当初给的标准,虽然银钱是从将军府出,但许长安现在也是将军府的主人了,并无不同。
  狼火道:属下遵命。
  天还没亮,许长安难得睡个懒觉,就被冯管家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他套上外衣,推开门,霎时被寒风吹了一脸,把他的瞌睡都给冻没了,冷得直打哆嗦。
  哎哟,夫人您可多穿点啊。冯管家生怕冻坏了他,连忙进了屋子,将门关上,拉着许长安蹲在火盆边烤了会。
  等许长安稍微暖和了一些,才问冯管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夫人,方才有人敲门,是您娘家的人前来传许丞相的话。冯管家道,说过两日便是您母亲的忌日了,要您回丞相府一趟。
  许长安皱眉,只说了这个?
  冯管家点头,只说了这个。
  真是奇了怪了。许长安随手往火盆里添了根柴火,许关迎死了两个儿子,我是首要嫌犯,那天来的人也被子期的五十大板教训得不轻,死的死,伤的伤,他没道理会不提这两件事,更没道理会为了一个妾室的忌日而推迟自己儿子的丧事。
  身为儿子却直呼父亲姓名,这架势,许长安怕是从善后连许关迎都看不惯了。
  然而许关迎并非善茬,许长安能为了大义舍弃亲情,冯管家自然觉得甚好,压低了声音,夫人,只怕是他们不安好心,设了场鸿门宴啊。
  我也觉得。许长安深有同感,但我记忆有损,还是有劳您派人去核实一下,过两日究竟是不是我母亲的忌日。
  冯管家应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查。
  冯管家走后,许长安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就跟榻上的顾爻来了个对视。
  想起昨晚的丢脸行为,许长安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你起了啊。
  顾爻没有回答,兀自下床穿衣。
  许长安看着他穿好衣裳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心里也很纠结,其实有时候,我真有点搞不懂,你到底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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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北朝太子未立,夺位之争暗潮汹涌,最先牺牲于这场宫斗的人,是六皇子。
  宋安辞穿书而来时,发现自己比六皇子牺牲得还早,吓得连夜扛起铺盖就跑,却撞见六皇子被逼学狗的一幕,顿时心软了。
  他以四皇子的内线之名,成为六皇子的影卫,白天向四皇子表忠心,晚上给六皇子擦伤药。
  一朝翻车,险些命丧四皇子之手,果断拿起小本本记仇:今天不把四皇子揍一顿,我就不是个和议!
  于是第二天,由于四皇子身边戒备森严没能动手的宋安辞,就分化成了地坤。
  和仪多年的宋安辞从没尝过地坤的苦,不堪忍受雨露期的他不得不找个人来解决需求。
  只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觉醒来六皇子会躺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