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年纪虽大,腿脚比起我这个年轻人来并不遑多让,因为常年在田里干活,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走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我们三人便赶到了草庙村,村头有一间年久失修的土地庙,香火却不曾断掉,反而异常旺盛。
现在这个时代,能潜心烧香供奉仙佛的人可不多,草庙村这种现象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古怪,但一想到村子里出了名的贫穷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人总是在遭受苦难之后才会想起求神拜佛,不一定管用,但起码有了种心灵寄托,只是当我的注意力回到孙老太身上之后就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草庙村的村民供奉着土地庙,就算修不起庙宇,也该对之有些许的敬畏才是,孙老太领着我们到了这附近的时候却好像刻意避开了一段距离似的,连头都不敢往土地庙的方向扭一下,而且不经意间就加快了脚步。
这个现象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只是想到孙老太的家已经近在咫尺,便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的疑惑。
她家在草庙村里算不上特别,四间砖瓦房,还有个两百来平的大庭院,院内种植了许多的瓜果鲜蔬,我大致观察了下四周,也没有发现她家宅基地有什么风水问题。
进了屋,我又见到了孙老太的两个家人,一个是她老板,陈老头,另一个就是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她儿子,陈福生。
陈福生三十来岁,属于大龄未婚,这种现象在贫穷落后的草庙村很常见,因为没有人愿意让自家女儿嫁到这里来吃苦。
陈老头人倒是挺热情,听孙老太说我是会做神牌(老太管我的佛牌叫神牌,具体谁传的我也不太清楚)的大师后,从床边站起身便要给我倒茶。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左腿的位置空空落落留有残疾,明白了为什么他自己为什么没来找我帮忙。
自然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给我倒茶,忙把他按回原位,解释说自己来之前刚喝过水,没想到的是陈老头听到我这番话后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上顿时慌了神。
“这位年轻的大师,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听说您那佛牌可不便宜,您看等治好我儿子的病,能不能拿外面的蔬菜水果抵债?”
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写满的乞求,以及眼神中难掩的无助,我不由有些悲然,抽了下发酸的鼻子回了他张笑脸。
“不碍事,我的佛牌也值不了几个钱,等我先给您儿子看看再说。”
其实当孙老太跟我说她是草庙村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这笔买卖肯定没钱赚,本着能帮一个可怜人算一个的原则就跟着来了,压根儿就没想过什么报酬的事。
但也并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就冲身后的小狐狸一句发自内心的“张修你真好”,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乐此不疲。
小狐狸说完后,也跟着探过来个小脑袋挤到了床头,我俩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床上。
陈福生的脸苍白一片,嘴唇干的裂开了好几道口子,豆大的汗珠自开阔的额角不停的涌现,我轻轻放了只手过去,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凉。
看症状的话就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小狐狸忽然蹦出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警觉。
“张修,你看的他的眼袋,好像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