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禁言和木苏苏到了楼下餐厅之后,苍家众人以及刘晨溪都已经在餐厅里坐好了,而此时的餐桌上,中西式的早餐摆了一桌。
木苏苏他们过来的时候,苍老太太正准备让人去叫他们下楼吃饭,这会儿来的巧,倒是省了佣人不少的功夫。
木苏苏和苍禁言才刚刚走到餐厅门口,宝儿就挥舞着小手,让木苏苏和苍禁言坐到她身边来。
而原本坐在宝儿身边的刘晨溪则识趣的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而他子则往后顺延了一个位置。
木苏苏见状,本想直接走到宝儿和刘晨溪中间的那个位置坐下的,但她才刚刚走到那边,就被苍禁言扯着胳膊,按坐到了宝儿和苍老太太中间的那个位置上。
木苏苏抬头看了一眼苍禁言,而苍禁言则面不改色的说着自己的理由,“奶奶都这么久没看到你了,之前一直念叨着说想你,你坐在这里,和奶奶好好的聊聊。”
苍禁言的心里,在座的这么多人,只怕也就只有宝儿和小熙不明白了,即便是不识情滋味的晟晟,此时也捂着嘴在笑。
木苏苏被众人打趣的目光看的难为情,又觉得在刘晨溪的面前,她和苍禁言表现的这么亲密,似乎有些不妥,刚想开口说话,她的手却被一旁的苍老太太握在了手心里。
“是啊,苏苏,禁言说得对,你就坐在这里陪奶奶说说话,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奶奶可想死你了。”
有了苍老太太从中打圆场,木苏苏这才觉得没有那么难为情。
吃饭的时候,木苏苏发现苍老太太一直将一些红枣,桂圆之类的东西往自己面前挪,苍老太太一直都劝木苏苏多吃这些暖宫补血的东西,所以木苏苏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坐在一旁的刘晨溪看出了端倪,他发现苍老太太虽然有在刻意控制,但这眼神还是会时不时的往木苏苏的小腹处看,另外,在木苏苏没注意到的时候,苍老太太甚至会微微摇头叹气。
这样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木苏苏怀孕流产的事,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木苏苏想要隐瞒,所以才刻意装出不知情的模样。
而做了这个交待的人是谁,不用说,刘晨溪也能猜的到。
在这之前,刘晨溪之所以愿意让出木苏苏,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合适,另外木苏苏心里喜欢的人是苍禁言,而对于苍禁言,刘晨溪其实一直都没什么信心。
但现在,从这些细节处,他倒开始慢慢的认同起了苍禁言这个人,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爱到什么地步,才能逼着自己一个字都不去提那个无缘的孩子,只为了让这个女人心里能稍微轻松一点。
刘晨溪心里渐渐的认可了苍禁言,而此时的苍禁言看到刘晨溪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看着木苏苏发呆,好看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
“刘医生,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将我太太平安送回来,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了。”
这明显宣告了主权的话,让木苏苏快速的看了一眼刘晨溪,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木苏苏这才松了口气,但她的手,却饶过身旁的宝儿,在苍禁言的大腿上重重的拧了一下。
苍禁言吃痛,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幸好他及时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脸部表情,要不然若是痛呼出声,也不知道会有多丢脸。
刘晨溪站起身,手里同时举起一个酒杯,对着苍禁言手里的酒杯轻轻一碰,故意,道:“苍总客气了,我和苏苏这么多年的交情,早已不是外人,保护她,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句句的多年的交情,不外人,应该做的,听在苍禁言耳朵里,只觉得分外刺耳。
要不是顾虑到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一个木苏苏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苍禁言绝对会直接伸手揪住刘晨溪的衣领,和他好好谈清楚,什么叫外人,什么又叫内人。
可偏偏现在时机不对,于是苍禁言只能忍下这满腔的醋意,咬牙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顿早饭,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宝儿说要木苏苏陪着她去马场看小马,木苏苏拗不过宝儿,只得领着人往外走。
因为刘晨溪受了伤,还是要少走动才行,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木苏苏本想让苍禁言陪着自己一起去马场的,将这两个男人分开,也就避免了起冲突的可能性。
但苍禁言却以自己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为由,拒绝了木苏苏的这个要求。
木苏苏无奈,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硬拉着苍禁言一起去吧,再说了,苍禁言的理由这么冠冕堂皇,她要是非要苍禁言陪着一起去,到显的她不懂事了。
最后,木苏苏只得将苍禁言拉到一旁,交待他在家里不准去挑衅刘晨溪,见苍禁言答应了,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事实证明,木苏苏的这种担心完全是合理的,她前脚才刚踏出房门,客厅里的刘晨溪和苍禁言就对上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战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刘晨溪率先开了口。
“苍总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苍禁言轻轻一扯嘴角,道:“没什么,就是想要看看刘医生现在的这副皮囊是不是真的而已!”
刘晨溪淡淡一笑,回道:“我在面对苏苏时,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苍总正巧借了苏苏的光,这么有幸就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苍总有这个幸运呢!”
苍禁言从来不知道,原先那个并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小小外科医生,原来这么能说会道。
“那倒是,这天下男人并不是人人都能有我的幸运,能娶苏苏为妻,你说,是吧,刘医生?”
苍禁言挑衅的看向刘晨溪。
“确实,我就非常羡慕苍总的这份幸运。”刘晨溪不甘示弱的回视着苍禁言,又道:“不过,有句老话,苍总不知道有没有听过,爱情是会消亡的,而友情则会长长久久,恋人可以分开,但朋友却是一辈子的事。”
“是吗?那有一句话,刘医生又是否听过,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和苏苏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你一个外人能了解的!”
“哦~~既然如此,苍总这么忌惮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苍禁言被刘晨溪的这话说的一窒,沉默半响之后,这才道:“总之,你别再妄想苏苏会接受你的感情了,她要是会接受,早八百年前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很了解苏苏的为人,她一旦动了心,就是一辈子的事,这辈子,你都只能是她的朋友,但既然是朋友,我希望刘医生能保持好朋友之间的距离。”
听着苍禁言这洋洋洒洒的一大通话,刘晨溪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已经知道苏苏小产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苍禁言一听刘晨溪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神情不由的一暗,“苏苏的孕妇检报告我看到了,另外我去过医院,逼着给苏苏动手术的医生说出了真相。”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认为这种做法是对的,也许短时间来看,这是一种体贴的行为,但这事,你一日不说破,那就是苏苏心里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这个秘密藏久了,只怕会对苏苏产生极大的心理负担。”
刘晨溪针对苍禁言的这种做法,提出自己的建议。
苍禁言难得的没有反驳刘晨溪的话,而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当然明白,我们也没准备一辈子都不谈这事,只是这个孩子才刚刚离开我们,不管是我们还是苏苏都需要一个渐渐接受这个事实的过程,我清楚苏苏的个性,她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和我坦白这事,她只是需要时间,先慢慢的将这事消化掉而已。”
听了苍禁言的这番话,刘晨溪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苍禁言对木苏苏更加了解,也更清楚,怎么才能减少木苏苏心里的伤痛。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将这事摊开来说清楚?”
“等到苏苏主动和我提这事的时候?”
“你确定苏苏会主动提?”
“确定!”
看着苍禁言坚定的眼神,刘晨溪倏然一笑,随后站起身,扶着受伤的那半边肩膀,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还有,你放心,我不会在之类滞留太久的,等我这伤稍微好一点,我就会离开,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闲人,没工夫整日里来应付一个爱吃醋的丈夫。”
爱吃醋的丈夫!苍禁言闻言脸上一红,瞪了刘晨溪一眼,道:“你说谁爱吃醋呢?”
刘晨溪左右看了看,随后看向苍禁言,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难不成我是对着一团空气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