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欲哭无泪,以往都是他和织星一条线,今天外祖孙两居然合着伙欺负他来了。
外婆揽着叶织星,哼哼一声,“你敢反抗?”
“……不敢。”
外公其实心里是甜的,他的外孙女一心向学,这是好事。
乔家后继有人。
他的一套医术不至于失传。
“不过啊。”外公沉吟片刻,“我要你学针灸之前,做好心理准备,就是因为,这针,作为初学者,你得在自己身上试。”
叶织星脸色白了白,狠狠咽了咽口水。
自己身上试?
她之前对去医院,对打针都那么拒绝,要她医人可以,可轮到她自己身上,她会有种强烈的抗拒感,习惯性发怵。
外公叹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儿,慢慢来。”
*
叶织星回了房,外公说“慢慢来”,但她可没有心情慢慢来。
她迟早是要克服恐惧的。
而恐惧……你越是迟缓,便越会无限放大,终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噬了你。
就跟玩蹦极一样,你在那胡思乱想,恐怖的心态放大到极致,越是玩不成。
相反被人一推,也就这么过了。
叶织星咬着牙,瞪大眼睛,按照外公刚才的动作拿起针,纤细的手指捻着针,对准细嫩的皮肤,却迟迟下不去。
相反她盯着那尖锐的针尖,心跳加快,头晕眼花。
恐惧会加深人的癔症,肾上腺素飙升。
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徘徊:叶织星,你过不去这关了。
几乎如催眠一般,一直响起,不曾落下。
叶织星心慌得很,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汗水让手变得滑溜,再加上身体在抖,那针也就握不住了,从指尖滑了下去。
叮当落地。
叶织星半捂着脸,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时,突然听见窗户的窸窣声,叶织星本就没睡,更是敏锐,目光直直的看过去,“谁?”
她早已握紧了手边上的花瓶。
她怕是杨芝今晚气得发疯,找了人来,杨芝不会让她死,只会寻着办法糟、践她。
杨芝的恶毒,她深有领教。
窗户被推开的瞬间,她都没看到人影,就感觉到清冽的气息紧贴着身后,与此同时,她一个花瓶还没来得及砸过去,手腕已经被人稳稳攫住。
砰,手里的花瓶瞬间落地,摔得稀碎。
但半天无人回应,叶织星知道,大家都睡熟了。
没人察觉到她这屋的异常。
今晚,她完了……
叶织星眼里尽是惶然,她头皮发麻,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那人掐着她的下颚,幽幽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叶织星抖如筛糠,比之前试针的时候更强烈。
这短短十几秒,她度日如年。
脑子里千百个念头回转着,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人糟、践!
“唉,真的该好好教你点格斗术了。”
耳畔,只听见男人低声的叹,无比熟悉又令人镇定的声音。
这点程度,莫说是他了,一般人也是防不住的。
战君遇是心有余悸。
半天没听到回应,战君遇心念一动,手指轻抚过她的脸,一手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