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薄斯年拧眉,声音沉了下去。
宋知舟给他动手术的那份监控视频,除了杜院长,没有其他人手里有了。
以他对杜院长的了解,他打过招呼了,杜院长绝不可能把那东西拿出来。
至于薄斯年手里的视频,已经都当着陆宁的面毁掉了。
那边小赵声音再传过来:“我找杜院长问过了,他说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接触过那份视频。”
小赵顿了一下,“宋知舟自己,他曾经找杜院长看过那份监控,如果要把那视频拷贝下来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除了杜院长,能把那场手术监控在网上公开的人,只剩下宋知舟一个。
那样一份足够让他前途尽毁,甚至锒铛入狱的监控,他自己公开到了网上?
薄斯年想起昨晚,宋知舟来庄园外面闹,后来跟陆宁聊了几句后,就异常平静地带着小蕊离开了。
所以,他当初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断握紧,心头却难以抑制地涌起一丝不安。
这份视频公开,如果被她知道了,势必会将罪名扣到他薄斯年的头上来。
他食指敲击着方向盘,仔细地思索,再开口。
“先压下去,发布了那条视频和相关言论的媒体,都去通知下,全部删除。”
“这个恐怕……”小赵小心回应:“网上舆论导向明显,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如果强制删除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薄斯年烦躁地一拳重砸在车门上,沉着脸没再说话。
那边小赵再斟酌着试探询问:“视频已经传播开,肯定不可能完全没影响。
但那份视频里宋知舟的失误并不明显,您身为受害人,如果能向警方表示谅解的话,他应该能免了坐牢。”
那边担心自己揣测错了薄斯年的意思,又再补上一句:“但他那次确实是有心伤您,我认为您没有维护他的必要。”
薄斯年长指按压着眉心,想起刚刚在庄园时,陆宁不吃不喝要死不活的模样。
如果知道那份视频曝出来了,宋知舟前途堪忧,还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来。
他压着情绪回应:“警方那边打声招呼,其他的事情压不下来就别管了,这事不要传到庄园里来,不要让陆宁听到半个字。”
“好的,先生……”
那边话音未落,薄斯年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开来,黑着脸踩下油门去老宅。
还当真是感人至极,连自己前程都能不要了。
但这一次,无论她跟那男人再闹出什么来,她都别想再逃出他手心里去。
到老宅时,已经是傍晚了。
老宅外面张灯结彩,烟火漫天绽放,一派迎接新年的热闹景象。
薄家长辈晚辈,还有不少远房亲戚都过来了,满大厅都是人。
薄老夫人坐在中间,享受着这番儿女绕膝的景象,苍老的面孔上笑意融融。
薄斯年进去,跟爸妈和奶奶打了招呼,面上没什么笑意,眉眼里掩不住的疲态。
围坐着的人,都笑着起身过来攀谈,他兴致缺缺地接了几句话,坐到沙发上喝闷酒。
薄倩倩凑到他旁边,一脸看好戏地揶揄他:“哥,你这日子看着不大好过啊。”
薄斯年睨了她一眼,一杯白酒饮尽,没说话。
薄倩倩幸灾乐祸地“啧啧”叹着:“难以想象啊,这世上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嫂子果然是个奇女子啊。”
“诶还有,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妈给你物色了好多漂亮姑娘,嫂子一回来,北城多少名媛的梦又破碎了啊。”
薄斯年再倒了杯酒,还没喝下去,酒杯被夺走。
穆雅丹站到了他面前,怒着一张脸盯着他:“大过年的,就不能有个笑脸,陪长辈多说句话?
这平时也不见个人影,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是白天待公司,晚上通宵烟酒,成个什么样子?”
薄斯年神色淡淡,身体往后倚靠到沙发上,轻笑了一声:“妈说的是,酒我少喝,烟立刻就戒。”
“你别说得好听,那小狐狸一句话,你就戒烟,能是因为我这妈?”
一想到下午高菀被薄斯年一句“我阿宁”气走,穆雅丹现在太阳穴就都还是突突的。
高家多好的一个高门大户,高菀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能不比那陆宁强上千百倍?
薄斯年眯了眯眸子,这一次,面色微沉,“妈,您该改口了,她是您儿媳。”
“我不认……”
“您认不认,她都是我妻子,是薄家的儿媳妇。”他墨眸深深,看着平常,却透出了压迫感。
这种模样,让穆雅丹说不出的不痛快。
分明是自己生的儿子,可他较起真来,连她这个当妈的也总是有些没底气。
终究是当年丢了几年,她心里一直有愧,这儿子也是怎么看怎么养不亲,性子比谁都硬。
薄老夫人笑呵呵地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又在说什么呢?饭菜都上桌了,小年啊,都先去吃饭。”
薄斯年起身,过去陪着老夫人入座。
老夫人一坐下就看向旁边的佣人:“去拿个保温饭盒来。”
等拿过来,她将饭盒递给薄斯年,当着满餐桌的人开口:“小年啊,你给小宁带些饭菜回去。
小宁身体不舒服不能过来,但这年夜饭啊,薄家每个人可都得吃上一口。”
穆雅丹皱眉,薄鸿祯立刻从桌子底下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话。
前段时间陆宁离开,外界都是暗里猜测,这薄斯年身边的女人,很快就得换了。
今天薄家亲戚都过来了,没见到陆宁,自然很多人也会有猜测想法。
薄老夫人一番话,那些猜忌也就消散了。
薄斯年应声:“好,奶奶。”
等他夹完了菜将饭盒再递给佣人,一大桌子人这才动筷子。
难得热闹,老夫人笑着关心起了晚辈的婚事。
“景焕啊,上次外婆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谈的怎么样了?”
一直沉默坐在薄斯年对面的江景焕,抬起了头回应:“谢谢外婆好意,我不喜欢。”
江鸣沉声喝止他:“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江景焕冷笑着看向薄斯年:“我表哥都还没安定下来呢,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