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柔醒来的时候,身下一阵剧痛,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泡在水中,伸手摸了摸身下,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手上全是血。
“啊啊啊啊!”
香柔惊恐地叫喊,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力气,这时,外面的侍女都冲了进来,她们看见香柔的床榻上一大片血迹,顿时慌了神,全数跪在了地上。
“柔妃娘娘,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流这样多血?”
她们看见香柔的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犹如一个纸片人一样,连一丝血色也无,她嘴唇皲裂,一张一合的仿佛十分痛苦。
香柔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直接又晕了过去。侍女们乱做一团,根本没有人想起要去请大夫。
恰巧念安经过此处,他听见香柔房间里吵闹得很,干脆进来看看。
“发什么何事?不如与在下说说……”
侍女一看见念安,像是看见了救星,将他直接拉进了房间之内。“念安公子,救救柔妃娘娘吧,她流了好多血。”
念安听见此话,脸色亦是微变,香柔还是被他查出来的怀孕,他此刻自然知道大出血意味着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不得就要牵连沈瑄歌和段煜卿。
“你们让开,只留下一个人,其余的全部出去。”
念安快步冲上去,将香柔的锦背扯开,她的身下果然流了一大滩血,血迹多得把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给香柔喂了下去,先吊着香柔这一口气再说。
念安单手扶住香柔的脉搏,为她诊起脉来,然而到最后念安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苏云华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副场景。
那些侍女出门之后终于想起来了要去请王妃娘娘过来,侍女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苏云华的房间之内,苏云华亦是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快步赶到了这里。
香柔可以流产,她可以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王府之内就大为不妙了,太后完全可以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污蔑她让香柔流产。
“怎么样,情况如何?”苏云华一个箭步冲上去,念安却摇了摇头,苏云华的心沉下来,香柔莫不是命没了?
“香柔的孩子没了,她的命被用药吊着呢。只是我发现她流产的情况非常奇怪,像是因太过惊恐而胎位不稳,而且她还摄入了一种令人致人精神错乱的毒药。”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不久才查出了双飞蝶的事情,现在又出现了什么毒药,这皇亲国戚,还当真是不好做啊。
“先别管孩子,首先保住香柔的命,不要让太后有机可乘。”
念安凝重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包金针,他行云流水地施针,没有一点停顿,当最后一针落下,香柔竟然回光返照般地睁了双眼。
“咳咳咳……沈瑄歌,念安公子……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香柔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挣扎着要抚摸自己的肚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又掉了一个孩子,她之前便堕了一次胎,现在又小产了,从今往后她还能怀孩子吗?
“香柔郡主节哀顺变,本王妃想问问,昨夜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昨夜?香柔的思绪随着苏云华的话回到了昨夜,她突然瑟缩起来,瞪大了双眼,眼神带着极度的惊恐。
她永远不会忘记,昨夜那个男人突然变成了两个头的怪物,一半是小太监一半是侍女,全都是血淋淋的模样,向她走来,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一口便能将香柔吞下去。
可是香柔却并不知道,那些景象不过是因为信纸上的毒药给她造成的幻象罢了。
“你还是别逼她了,经受过过度恐惧的人,肯定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那些景象。你再问她,也是于事无补。”
对此,苏云华也只能叹一口气,“本王妃去着手调查此事,你继续给她疗伤吧。”
说完,苏云华走出了房间,她在这里可能更加让香柔难以平和,反而留念安一个人在这里比较好。
念安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看着跪在下面太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皇后优雅地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那个太监却十分笃定地答到。
“千真万确,皇上最近去那宫里的次数多得超过了其他宫里的总和,那个皇子住的地方也已经被查出,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到了十八岁,皇后娘娘,咱们这次可得小心一点,说不得那储君之位就要拱手相让了。”
皇后点点头,皇上最近转了性,也不再同以前一样雨露均沾,最近那个妃子独宠后宫,底下的众多妃子多有不平,便把罪告到了她这个皇后这里。
所谓树大招风,那妃子若不是行事太过招摇,皇后恐怕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她和她那个儿子的头上。
皇上竟然背着她在外面另外养了一个“储君”,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
“你去给本宫把太子叫来!本宫要亲自跟他说说这件事情。”
太子今年已经年过二十三,乃是二皇子的亲生哥哥,然而太子为人并不出众,才气谋略样样都只能算作中庸,不过他也没有犯什么太大的错误。
皇上对于这个太子很是不满意,每次看见太子平庸的模样,他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进而对皇后也是更加冷淡。
可太子着实没有犯什么事情,废储之事也遭到了众多大臣的反对,所以太子才能将这太子之位这样颤颤巍巍地坐着。
而这时有个强势的对手突然出现,太子这个位置,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母后今日叫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露出一丝鄙夷,他甚至还比不上二皇子那个草包,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如何能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
“所为何事?你这个废物,都快要被人踩到自己头上了,竟然还一无所知?本宫要你这儿子又何用!”
皇后竟然直接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太子的身上,滚烫的茶水烫的二皇子皮肤通红,他却一句违逆的话都不肯说。
“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
听到太子这句话,皇后颓败地跌回了椅子上,她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告诫自己这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若太子之位被废,那她这个皇后恐怕也做不长久了。
“太子啊……”
然而就在这时,刚才报信的太监又匆匆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