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渊一脸平静地将当时的情况告诉杨岸飞,杨岸飞变得更加沉默。 他忽然想到路兮琳说的那些话。
她说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一天你会真正的明白……
她说请你相信贺文渊,像以前一样……
她说安宁也许已经不再是你爱的那个安宁了……
她说贺文渊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杨岸飞也终于明白了路兮琳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一切都意有所指,然而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路兮琳却并没有将一切说透,反是帮着贺文渊一起承受了所有的委屈和辛苦。
“我现在知道太太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敛了敛思绪,杨岸飞轻笑了一声,缓声说。
贺文渊扭头看了他一眼,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杨岸飞也转过头看向他,然后勾起唇角笑道:“她说你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贺文渊听罢,不由地扬了唇角,眉眼含笑。
“太太是个好女人,幸好她没有遭遇不幸!”杨岸飞由衷的说,说完,心里却又忍不住地划过一丝心痛,一抹忧伤亦随即蒙上眼眶。
和这样的路兮琳比起来,安宁……为什么自己爱的女人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她比我想像的更好!”贺文渊毫不避讳的赞美,杨岸飞却唯有一声苦笑。
随后,车房内又再次陷入沉默。
两人都淡淡地望着窗外,各自的心里都是暗流汹涌。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主动打破沉默的还是杨岸飞,而现在对于这件事情,主动权决定权各种权力,都在贺文渊的手上。
“说说看你的建议!”贺文渊敛了思绪,反问杨岸飞。
杨岸飞默了默,问:“会送宁宁坐牢吗?”
“你觉得不该吗?”
“可是她毕竟也是受害者!”
不管怎么说,要杨岸飞真正的狠心,他是做不到的,他甚至希望贺文渊都不要这么绝决。
“那是她咎由自取!”贺文渊淡淡的回答。
“她……”
“好了,先别再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贺文渊打断杨岸飞的话,他当然知道杨岸飞的心情,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件事不同于其它的小事,他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而受任何的影响。
杨岸飞没再说话,贺文渊则发动了车子回了公司。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回家,是现在不是他认为的最好的时机。
杨岸飞回到公司后,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他想去看安宁,可是好几次走到办公室门口,手都已经握到门把上了,却仍然收了回来。
看到她又能怎么样呢?质问她吗?可是自己如何问得出口,再说听到了自己的质问,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杨岸飞几乎都不能想,只是心里又堵又痛,却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件事不是关系到别人,而是路兮琳,贺文渊的妻子,贺家的大少奶奶!
在贺文渊面前,纵使自己再有心帮安宁,也无论如何都开不了那个口,也站不稳那个立场!
其实比起他,贺文渊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的城市,每一幢高楼的外面都似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一般,纯粹而美丽,就像曾经的安宁。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宁已经变得再也不是自己宠爱的那个安宁了?
就这样在窗前站了许久,许许多多的思绪从脑子里面一一划过,让贺文渊有些犹豫,只是终究,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决定。
或许有些残忍,但伤害路兮琳,他绝对不允许!
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还有那些现在在他看来早就无所谓的什么责任与歉疚,让路兮琳饱受了太多的委屈与痛苦,所以他不能再让她有一丁点的不安,他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能够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生活。
下班后,贺文渊嘱咐杨岸飞让他先去贺后,便自己回了新屋。
到的时候,路兮琳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因为事先打了电话说要回来,所以路兮琳掐好了时间准备晚饭。
“回来啦!”
听到开门的时候,路兮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望向玄关的地方朝贺文渊招呼,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
贺文渊“嗯”了一声,路兮琳又转过头继续忙了起来。
换了鞋进去,贺文渊看了一眼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
他笑了笑,走到路兮琳身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柔声说:“老婆,辛苦了!”
路兮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笑着扳他的手,说:“哎呀行了,别闹,我正忙着呢,你先去洗个手再坐会儿,马上就好了!”
“别动,就让我抱抱你!”
贺文渊不松手,反而略带撒娇的说!
“别肉麻了,要抱晚上再抱,现在先让我把汤弄好,好不好?”
路兮琳刚说完,贺文渊手是松了,却是一把伸向燃灶开关,将火熄灭。路兮琳见状,不由纳闷,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略带责备的问:“你干嘛呀?没看我正做汤了吗?关了火我还怎么做呀?”
撒娇可以,调调小情趣也可以,可是影响她做饭那是绝对不可以的!而说完,路兮琳又转过头伸手开火,却被贺文渊一把捉住。
路兮琳这次总算是感觉到他的奇怪了,于是干脆转过身来面向他,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有!”贺文渊笑笑,“今晚回家里吃!”
“诶?”路兮琳眨眨眼,问:“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家里吃啊?再说你看,我菜都马上就做完了!”路兮琳边说,边示意了一眼餐桌。
当然,就算是没有做饭,她也是不愿回那个家的。
自从安宁的事情过后,她就已经是能不回则不回了,这会儿突然说要回去,也难怪她会诧异!
“先放那儿吧!赶紧去换衣服!”说着,贺文渊已经拉着她朝着卧室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路兮琳还想再问,可是房门已经闭上,闭上前,贺文渊还不忘叮嘱:“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蹙着眉头眨了眨眼,路兮琳搞不清楚他怎么回事,自己也想不出个名堂来,但最后仍是乖乖的换了衣服。
回贺家的一路上,贺文渊一句话都没说,路兮琳好几次扭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亦是只有淡淡的神色,跟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路兮琳纳闷,想要问他,但由于他在开车,所以想了想,她还是什么都没问!
到了贺家,除了贺家的人外,路兮琳发现杨岸飞也在,于是她笑着跟杨岸飞打了个招呼,杨岸飞见了她,脸色有些微恙,路兮琳神经大条没有发现。
这顿饭如果说贺文渊和杨岸飞吃得食不知味,那么路兮琳也绝对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各自的原因却是完全不同。
杨岸飞跟贺文渊是因为上午的事,路兮琳则是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做好后还没得吃的菜。
唔……今天不吃过了夜明天就不好了。
路兮琳想了想,干脆决定少吃一点,一会儿回家后再消灭家里的饭菜。
于是这么想着,她将碗里的饭扒了一半给贺文渊,还忍住了喝汤的习惯,硬是没有喝汤。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莫嫂做的汤啊!!
晚饭结束,一行人到了客厅后如往常一样正准备各自散去,贺文渊却突然出声唤住大家。
原本已经走到楼梯的邓琪和贺文策因为他的声音而停了脚步,还有跟在后面正准备上楼的安宁与谢娇容。
随后,在贺文渊的招呼下,一家人在沙发坐下。
除了他和杨岸飞之外,其他人无不带着疑惑的表情看他,而坐在他身边的路兮琳更是好奇得紧。
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有点不对,这会儿见他更是破天荒地将家里人召集到一起,这在贺家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
至少自己到贺家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场面有些沉默,而虽然大家都很疑惑,却没有人先开口。最后还是急性子的邓琪,坐了小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便主动出声问贺文渊:“文渊,你把咱们都留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若是平时,这样的情景下,安宁早就咋呼开了,只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心情。
男人的事还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里,又像一朵阴魂不散的乌云罩在她的头顶,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当然,比起这些,她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还有更加激烈的狂风骤雨在等待她。
贺文渊看了一眼邓琪,他不怎么想理会她,但还是回了一句:“你只管坐那儿就行了!”只是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