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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兮琳这一睡,一直到半夜都没有醒来,而贺文渊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上陪着她,直到最后他都已经困到实在支撑不住,这才掀开被子爬了上床。 他将路兮琳搂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路兮琳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惊醒,反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他胸前的宽厚时,一阵莫名的安心从现实漫进了梦境里,让她像是找到了能够依靠的港湾一般,将身体更紧的往他身上贴去,小脸还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当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墙上的壁灯依旧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路兮琳揉了揉自己仍有些微疼的脑袋,定了神后,这才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再下意识的望向身边,贺文渊侧身面对着自己,一副安然入眠的模样。
  不过他的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两人也没有像他刚入睡的时候那样拥在一起,所以路兮琳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
  只是即便如此,路兮琳在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之后,还是快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到衣橱里找了睡衣套上。
  虽然时间尚早,但路兮琳却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便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漱,洗完漱出来后,她看了看贺文渊,干脆转身去了阳台。
  坐在阳台的休息椅上,她抱着双臂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清晨,空气里带着薄薄的凉意与水露之息,让她觉得很舒服,也很清醒。
  她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想,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看着天色慢慢变亮,连贺文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都不知道,直到他已经站到她的身侧,并且将披肩披到她的身上,她这才回神过来。
  “起来多久了?坐在这儿小心身子着凉!”
  贺文渊温柔的声音响起,路兮琳听了,却莫名的感到一丝烦躁。
  她没理会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便将肩上的披肩一下,扔到一旁的空椅上,然后起身绕开他回了房间。
  好意的关心,却被路琳冰冷的忽略,贺文渊多少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拿了披肩又跟进房间里。
  路兮琳正在换衣服。
  自从两人的关系进一步突破之后,换衣服这种事就自然而然的在房间里进行了。
  “兮琳,昨天的事,能听我解释吗?”贺文渊站在与她隔着一张床距离的地方,轻声问她。
  路兮琳怔了怔,随即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应道:“想了一夜,终于组织好语言了?”她的语气分明带着嘲意。
  而面对她的嘲讽,贺文渊也不生气,只是继续说道:“昨晚我想跟你解释,可是你晕倒了,后来就一直昏睡不醒,所以才没有机会。”
  他实话实说,路兮琳却蹙了眉,一副并不信任的样子。
  不过想想,她倒是对自己晕倒的事情有了些许印象。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饶人的说:“我问你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你机会了!”
  不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当时的他却选择了沉默,这让路兮琳如何不乱想。
  “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没法回答你。”贺文渊解释。
  路兮琳却是背着他淡淡一笑。
  “意思是现在知道怎么回答了?”
  “兮琳,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如果换作是我,明明当时就可以解释的事情,却过了一夜才告诉你,你会相信吗?”路兮琳挑明了不信任他,贺文渊皱着眉头有些无奈有些懊恼。
  而在说话的过程中,路兮琳一直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所以说完后,她已经快速的换好了衣服。
  随后又梳了个头便直接出了房间。
  早餐的时候,即使面对着其他人,她的脸色也控制不住的好不起来。
  她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安宁,她的心情似乎很好,看到贺文渊的时候,还不顾大家的目光,娇滴滴的和他招呼。
  “文渊哥,早!”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喊他,路兮琳就没来由的想到衣领的事,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倏然而上,搞得她完全没了胃口。
  只是为了不让胃受罪,她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一杯牛奶,然后便起身上了楼。
  等到她拿着包下来的时候,贺文渊看到她,也顾不上再吃,连忙离开餐厅跟了上去。
  路兮琳虽然不想理他,但也没有排斥他开车送自己去福利院,只是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地方,也是车刚停稳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贺文渊望着她漠然的背影,皱着眉头在车里坐了小会儿,这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去。
  一个上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绪微乱。
  他想着该怎么再解释这件事,但想到路兮琳说的话,不由轻叹一声。她还会听自己解释吗?再说就算解释了,她又会信吗?
  而为了更加确认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回想的那样,他干脆打了电话给安宁,把她约了出来。
  安宁接到他的电话,还听他说要请自己吃饭,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原本想自己开车出来,不过为了后面能和贺文渊同坐一车,她便干脆叫上了杨管家。
  杨管家把她送到地方,刚停稳,她就连忙推开门下了车,快速的奔进餐厅里。
  刚进门,不过一扫眼,她就扫到了右手侧中间的地方,贺文渊已经先于她到达。
  她咧嘴一笑,迅速的走到他对面入坐。而刚坐下,没等贺文渊说话,她就兴奋的自顾开口。
  “文渊哥,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小会儿!”贺文渊看着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淡声回答。说完,他又接着道:“先点餐吧!”
  服务生递过餐谱,贺文渊随便点了个套餐,安宁见状,直接跟服务生说了两个字“两份”,便将注意力回到贺文渊的身上。
  “嘿嘿,文渊哥,我就知道你疼我,看我没有去找你,还记得主动约我吃饭!”
  呵呵,想想她就激动得不行。她当然不是激动贺文渊请她吃饭,这对她和贺文渊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两人一起吃饭的次数早就多得数不清了。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他是有妻室的人,他的任何主动与单独的举动,都会被安宁视为检量自己在他心中位置的标准。
  比如说现在,他主动约自己吃饭,并且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不像上次还有杨岸飞,这让安宁心喜不已。
  至少这说明,他在期待二人独处不是吗?
  不过安宁的美好幻想,很快便被贺文渊打破。
  贺文渊为了不影响用餐的心情,还特地在等餐和用餐的时候,都没有提到自己主动约她出来的原因。
  一直等到午餐快至尾声的时候,贺文渊才放了叉勺,正了正色,唤她。
  “宁宁!”
  安宁还在吃着,听到贺文渊唤自己,不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一边拭着唇角,一边问:“怎么了文渊哥?”
  “宁宁,昨天你是不是故意在我的衣领下留了个唇印?”
  甚至连半个字的铺垫都没有,贺文渊在唤过她的注意力后,第二句话就是这么直白的问题。
  安宁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话,脸色不由一怔,不过接着却是嘴一咧,嘻笑着问他:“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她避重就轻的反问,贺文渊心里也有了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安宁的嘻笑,他不似一贯的宠溺,这次,他依旧肃着一张脸,继续问她。
  安宁见他表情严肃,语气发沉,不由地眨了眨眼,语带无辜的说:“文渊哥,你干嘛那么严肃啊?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贺文渊皱眉,“如果只是不小心,你会在我突然问你的时候这么平静?说明你早就知道!”
  他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拆穿她。
  安宁听了,又见他脸色不对,自知再狡辩也是无用,于是她无奈的叹了一声,说:“好吧好吧,我承认,那是我在亲你的时候故意留在衣领上的!”
  “你想做什么?”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了谁?”安宁反问,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文渊哥,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可是我不喜欢她,我也不需要她做我嫂子,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纵使全家上家都知道她喜欢贺文渊,但如此直接的话,却是她第一次亲口说出来,贺文渊也是第一次听见。
  她的话让贺文渊有些震惊,当然,这也让他忽地明白了安宁这么做的原因。
  他沉默了数秒,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认真的对她说道:“宁宁,你知道结婚对两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跟她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两个个体,而是组成一个新个体的两份子。我们对彼此有责任有义务,也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会是一生一世,我们——”
  “那有爱情吗?”
  话没说完,安宁便插话打断,问他。
  贺文渊看着她,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回答:“我爱她,我们爱彼此,这是两个人结合的前提!”
  听到那句“我爱她”,安宁多少有些受伤。
  心痛在她的眼中掩藏不住,成片的倾泄出来,让贺文渊那一刻竟是有一瞬间的不忍。
  一直以来对她的愧疚、亏负、自责,现在又更深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的话对她的伤害,但爱情对他来说,不是可以随意改变或者随意丢弃的东西,何况,他不可能丢下路兮琳。
  “你骗人!我不相信,你明明那么疼我,那么爱护我,怎么可能爱其她的女人?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安宁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骗你!”贺文渊的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疼你爱护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有做兄长的责任和义务,只是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但对你嫂子,是爱,是男女之情,明白吗?”
  “可是我不是你妹妹!”
  “从我答应你爸爸要照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你当成我永远的妹妹!”
  虽然话很伤人,但贺文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给人希望固然是好事,但有些希望,还是不要给的好。
  比如说感情上的。
  而他,也无法给她希望,因为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路兮琳!
  听罢他的话,安宁的心碎了,原本与他共进午餐的愉悦心情,此刻也因为他的话,而变成了满心的疼痛。
  眼泪扑簌的滚落下来,贺文渊有些无措。
  他不是没有见过安宁哭泣,可是此刻的眼泪,却是因他而落,所以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待安宁情绪略微的平定一些过后,他才再次开口。
  “宁宁,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感情都浪费在我身上。你明白吗?”
  安宁不似刚才那般眼泪汹涌,却依旧低声抽泣,而贺文渊的话对她来说更似雪上加霜一般。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安宁哽咽出声,“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要你成为别的女人的专属品,你应该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