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老道的话,说得很实在,又有些云遮雾绕。不过陈守信听得懂,也真心佩服起白云老道来。
其实按照白云老道的说法来讲,这个劫确实已经成了。这还是在他并不知道,青冥教主就隐身在这个皇城中推算出的。
跟青冥教之间,势必会有一次真正的较量。原本陈守信心中的推算,可能是要两三年的时间,因为青冥教主比较能够忍耐啊。
不过在他仔细的想了又想之后,觉得自己这个世间,可能会压缩到一年多。
青冥教主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也是有足够见识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将每一次的局做得都那么大。这样的人,自然会知道那些河道全部挖好之后,对于朝廷会有什么样的意义。
不管他想怎么折腾,只要河道通了,大周朝各处兵马的调动,就能够节省很多的时间。朝发夕至,这个有些强求,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来讲,那也可以称之为神速。
而从现在工部那边的工期来看,最多也就是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就能够将整条河道全部贯穿。
原本陈守信觉得还有很长的时间,留给自己去准备。一下子缩短了这么多,他才会觉得有些烦闷。
非得让白云道长说个究竟,又何尝不是想听到一些安慰的话。
现在的他心中对于青冥教主,真的很忌惮啊。
当你的敌人,在你心中的高度不断的提升时,你就会越发的忌惮。因为你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样的隐藏实力,还有多少底牌没有应用出来。
尤其青冥教主为了颠覆皇权,竟然都肯将火药这等要命的物事向外送,这样的人,绝对是枭雄级别的人物。
不管啥朝代,枭雄远远都比英雄可怕得多。
今天也就是陈守信带着小囡囡过来了,白云道上特意通知了伙房一下,把菜饭弄得精致一些。
看着小囡囡大口的吃着饭菜,他的心中也很欢喜。
哪怕当初认下小囡囡这个干闺女,算是被迫认下的,不过现在的他早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有了小囡囡这样的一个干闺女,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
道观里的伙食,跟陈家自然是没法比的。哪怕这里是天下第一观的白云观,也没法比。不过人家小囡囡也不在乎,一口口吃得很香甜。
“你既然已经有了预计,那么你们道门,也多加注意一些吧。”吃了一半,陈守信放下筷子说道。
“其实我早已经想开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无为而有为,一切妄想皆是自寻烦恼。”白云道长笑着说道。
“以前我为道门殚精竭虑,可是仍然有人不知悔改,一次、两次,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道门宗旨放于一边。”
“所以啊,这次道门要是也跟着乱,那就乱去吧。现在我就很认同你的那句话,教而杀不为过。”
“哟,这倒是让我对你高看了一眼。其实啊,有时候你以为的仁慈,反倒是在害他们。”陈守信笑眯眯的说道。
“就像我们家的小囡囡,虽然我很宠她,但是很多事情,我也不会惯着她。我活着,能够照顾她。等将来我老去的那一天呢?还不是得靠她自己。旁人靠不住的,你自己不行,伙伴再强也白搭。”
“小家伙现在就很懂事,从来不会因为摔跤就会跟你大哭不止。因为她知道,哭也没有用,浪费都是自己的力气,摔跤的地方还会疼。”
“道门虽然整顿了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进行得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哪怕有些人看着老实了,也仅仅是因为害怕的假老实而已。”
“不说这些了,这些饭菜要都吃掉,浪费不好。”白云道长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说少些油盐,人吃起来会更加健康,可是你们的菜里是不是也太少了一些?”陈守信夹起一片白菜叶笑着问道。
“这个白菜吧,你们就用油炒一下就完事?哪怕放点糖霜和老醋,弄个醋溜白菜片,也比这个强很多吧?”
“你还真以为白云观有多少钱财啊?好歹是道门领袖,我们的那些香油钱,都是用来做善事的。现在观中一应用度,都是朝廷划拨的。”白云道长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观里的资金有限,自己用得着每次过去了陈家庄都胡吃海塞一通么。你承担了道门领袖的荣誉,你就得扛起这份荣誉不是。
陈守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端起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虽然白云老道没有帮他解惑,不过跟他扯了一通,心情也好了许多。
管他娘的青冥教到底要咋折腾、什么时候折腾呢,你想不明白、算计不到,咱就不想了。反正早晚也是得有这一遭,到时候自己直接跟他们干就是。
一切的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嘛。就说自己的陈家庄和现在的常州府,有六千名定北军的军卒帮忙防守,不说是固若金汤也差不多。
小囡囡对于白云观还是很好奇的,吃完了饭后,也是为了消消食儿,白云道长就带着小家伙在白云观里溜达起来。
今天的小囡囡才是主客,陈守信顶多算半个陪客。要不是这货不停的吵闹,恐怕白云道长都懒得搭理他。
这就是一个魔头啊,他指不定会给你冒出一个啥想法来。但是你要是不搭理他吧,他可能就会给你捣蛋一下。
陈守信的心里边,还是美滋滋的。他听到那些香客们夸自己的闺女啊,只要听到夸囡囡的声音,他就会很开心。
“要不要我再找些人,跟在囡囡的身边?”参观完,送这对父女来到观门前后白云道长问道。
“不用了,上次救过囡囡的童子,再有几天就能恢复利索了,人家可是囡囡的忠实保镖呢,就听囡囡的话。”陈守信笑着说道。
“哎,囡囡是有福气的。要不是有囡囡,其实你上次真是凶多吉少。”白云道长看了他一眼说道。
“还有这讲究?”陈守信问道。
“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反正你也不信这个。”白云道长笑着摇了摇头,说得是云淡风轻。
陈守信瞪了他一眼,最腻烦的就是他这说话说一半的小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