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寄云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别……别杀我。”苏寄云往后缩。
姜沉羽垂眸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起来。”
苏寄云脸色苍白,抱着胳膊强自镇定道:“你要金银财物,自取了便是,不要碰我。”
姜沉羽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拿剑指着她,不耐烦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手里的剑寒光涔涔,血迹还未干,苏寄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从床头爬起来,披头散发,在姜沉羽的驱赶下向外走。
庭前白雪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她赤脚踩在上面,一阵刺骨的寒意侵袭而来,白皙小巧的玉足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
苏寄云只穿着一身寝衣,立在寒风中,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看着前方高大的身影,莫名的冒出了一股熟悉感。
行至院子里的荷花池前,姜沉羽驻足,偏头问了句:“想活命吗?”
苏寄云咬唇,点了点头。
姜沉羽指着下面的荷花池,回头拿剑指着她,语气毫无起伏,“跳下去,我便不杀你。”
听到他的话,苏寄云睁大了眼睛,看着已经结冰的荷花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么冷的天,跳进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斗笠遮住了他的表情,姜沉羽松了松手中长剑,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渗了出来。
脖子上传来的痛意,令苏寄云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真的会杀了自己!她神情仓皇,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看着结冰的荷塘,咬牙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荷塘里的水冰冷刺骨,她无力地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口鼻间便涌入了大量的污水。
姜沉羽嗤了一声,拎着剑转身离去。
刚走了两步,他的脚步突然一滞,踉跄几步,扶住桥上的栏杆,随即拧眉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闭上眼,平复下身上的异样,他提着剑,脚步虚浮地向外走。
走至牧宅外,刚好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林玄悠,见他如此模样,大惊失色道:“公子可是受伤了?”
姜沉羽的呼吸很重,不耐烦道:“无事。”
姓牧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那玩意儿不中用,竟在屋内点了催情用的香,他方才一时不慎,竟吸入了一些。
林玄悠关切道:“我送公子回去?”
姜沉羽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回到姐妹俩暂时落脚的宅子,林玄悠让人将马车停在门外,再一次问道:“公子真不用我请大夫来吗?”
姜沉羽撩开车帘,没有搭理他。
穿过中庭,绕过垂花门,姜沉羽跌跌撞撞地推开门进屋,不小心带翻了一个凳子,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蹙了蹙眉,拎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几杯冷茶下去,试图压制身上的燥热。
突然,屋外传来姜闻音关切的声音,“姐姐你还没睡吗?”
姜沉羽脸色变了变,起身进了内室。
姜闻音披着斗篷,打了个喷嚏,听不到屋内的回应,又问道:“姐姐,你还好吗?你刚才是不是把凳子踢翻了?”
屋内依旧没有声音,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闯进去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无事,你回去睡吧。”
他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令姜闻音有些担心,她想了想坚持道:“姐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把门打开,让我进来看看。”
第51章
姜沉羽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身体里陌生强烈的情欲,耐着性子道:“我方才起来倒水喝,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凳子,你不必担心。”
他越是阻拦,姜闻音便越觉得古怪,甚至因为小说看太多,还生出了美人姐姐是不是被人劫持,才不肯让自己进去的想法。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她捏紧灯笼的提杆,不露声色道:“今夜雪大,姐姐一个人睡定然很冷,不如我陪姐姐睡。”
门外的声音清丽婉约,不带有一丝诱惑的意味,却令姜沉羽的呼吸猛地粗重了几分。
屋里没有点灯,窗外圆月从浓云中溜出来,黯淡的月光倾泻下来,自窗户钻进来,落在内室的地上,他冷白的面庞隐在阴影里,鬓角碎发被冷汗打湿,隐隐绰绰地露出一双漆黑幽深,染了情欲的眸子。
他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抬手扯了扯衣襟,喉结滚动,“回去。”
这句话语气略重,却让姜闻音更坚信屋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她后退一步,咬牙抬脚踹开房门,提着灯笼警惕地走了进去。
屋内很黑,所有光线都来源于她手中那盏灯笼,姜闻音有些不安,屋子里安静的有些死寂。
她把灯笼放到桌子上,顺手抄起旁边的青釉小瓷瓶,抬步慢慢靠近内室,屏息敛声,倾耳细听里面的动静,试探地喊了声:“姐姐?”
姜沉羽没有回答,静静地盯着门口那道娉娉袅袅的身影,表情晦暗不明。
姜闻音见无人回答,捏紧手里的小瓷瓶,手放到门上轻轻一推……
刚开了个小缝隙,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了进去,姜闻音大惊失色,拎着手中瓷瓶就砸了过去。
还未碰到偷袭她的人的衣角,一只冰凉凉的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按,手里的瓷瓶便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然后一阵天晕地旋,她被推到了墙上,一具温热滚烫的躯体压上来,将她牢牢禁锢在角落里,精准地找到她的嘴唇,亲了下来。
一股男性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侵蚀着她的感官,伴随着的,还有股浓郁的血腥味,难道是美人姐姐……
姜闻音心里一惊,睁大眼睛,用力地挣扎起来。
她的双手被抓住摁在墙上,只能抬脚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去,然后她刚抬起叫,便被洞悉了意图,腿被身上的人用膝盖抵住了。
与此同时,男人还在专注地吸吮轻啃她的嘴巴,趁她抬脚踢自己的时候,顺利地撬开她的牙关。这个吻极为凶狠,像是要将她吃拆入腹,掠夺着她口中气息。
大手伸到斗篷里,刺啦一声扯开她身上的衣服,结实轻软的棉布在男人手里,脆弱地像张纸。
巷子里响起野狗的叫声,屋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内却春意盎然,二人额头抵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姜闻音渐渐呼吸困难,腿脚发软,无力地依靠在冷冰冰地墙壁上。
头晕脑胀之际,身上的男人似乎终于大发慈悲,放开她的唇,伏在她身上粗声地喘气。冷风从门口钻进来,吹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低头一看,立马抬脚就踹,大声喊道:“寒月……”
一张大掌捂住她的唇,姜沉羽垂眸,便见罗裙素白,半遮半掩,半露红香点嫩色,正待多看几眼,又见怀中人气得娇躯发颤,眼神稍稍清明,嗓音低哑道:“乖一点。”
姜闻音杏眸瞪圆,表情怒不可遏。
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她终于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竟是清风寨后山的那人!
看清是谁之后,姜闻音反倒冷静下来。眼前的男人定与陆无暇有关,暂且让他占了这点便宜,日后若是让自己找出来,她定要亲手割了他的鸡鸡。
眼下不是触怒男人的时机,这么大的动静,寒月听到声音应该会来查看,她只需要静静等待。
见她安静下来,姜沉羽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
甫一得自由,姜闻音立即质问道:“我姐姐呢?”
姜沉羽定定地看着怀里的人,手指在她细腻光洁的肩上摩挲,语气停顿了片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别人?”
姜闻音直视他,“你把她怎么了?”
姜沉羽眸子里墨色翻涌,喉结滚动,盯着她的神色道:“她没事,可你若声音再大一点,或许她就该被你吵醒了。”
听到美人姐姐没事,姜闻音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变了变,表情冷冷道:“我劝你赶紧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等我的侍女来了,绝不饶你。”
对于她的威胁,姜沉羽只是轻笑了一声,丝毫不在意,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又亲了下去,右手抓着她的手移动。
姜闻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美人姐姐还在床上,他疯了吗?若不是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真想用力捏爆手中的东西。
他清隽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意,汗珠自额间滑下,挺拔的鼻梁又高又直,浓密挺翘的眼睫纤长,耳畔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姜闻音觉得疯的人可能是自己,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又欲又帅!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她却对这个男人的亲吻和碰触升不起一丝不适,难道她的颜狗程度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许久之后,屋内弥漫着一股栗子花的味道,男人放开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姜闻音没说话,只是嫌弃地用他的衣摆擦手。
姜沉羽垂眸看了一眼,在她身上点了两下,然后抱起她去了隔壁,将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姜闻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察觉到他离开,内心不起波澜,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怀疑人生。
她真的颜控到没救了吗?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刚才的采花贼好看。
后半夜,姜闻音再也没睡着,她瞪着眼睛望着头顶的青纱帐,脑海里一直重复刚才的画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安慰自己,人都是视觉动物,当颜狗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刚才的事情,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
晨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她听到寒月的脚步声,窗下的麻雀叫声,以及远处的鸡鸣狗吠声,然后突然发现,她可以动了。
姜闻音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身上破损的衣服,阴着脸去换下身上的衣服。
锦娘将洗脸水送进来,她一遍一遍地搓洗着手心,直到手心都搓红了,锦娘忍不住提醒她,她才回神,停下反复洗手这件事。
“锦娘,麻烦你再帮我换盆水来。”
锦娘愣愣地点头,端着水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正巧碰到姜沉羽抬步进屋,屈膝行了一礼,端着水盆低头出去。
听到动静,姜闻音扭头看过去,愣了一下道:“姐姐醒了?”
姜沉羽扫了一眼她红彤彤的掌心,点了点头。
姜闻音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昨夜……”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听那个男人的意思,美人姐姐应该是晕过去了,那她到底听到了吗?
姜沉羽凝神注视着她,“我无事。”
姜闻音:“那你后来有没有听到什么?”
姜沉羽没回答,而是突兀地说了句:“那个男人就是你口中的负心汉赵衡。”
姜闻音:哈,昨晚那个男人是男主赵衡?
她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小说里的赵衡不近女色,性格阴郁暴躁。可昨夜的男人,明明是个饥渴难耐,性格恶劣的男人,和赵衡根本沾不上边。
如果说昨夜的男人是赵衡,那他不应该是来找美人姐姐,为什么在自己进去后,反倒换了对象?
看到她懵逼的表情,姜沉羽手指微动,“你见到他,可曾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姜闻音点了点头,困惑道:“姐姐直说便是,难道我曾在何处见过他?”
姜沉羽:“其实我与他……”
“姜姑娘,林公子派人送来了信,说是有要事告知。”屋外忽然想起徐琰的声音。
姜沉羽蹙了蹙眉,看了姜闻音一眼,“等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