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伞自佳人手中轻轻垂落,姜雨柔走到秦枫的身前,轻轻伸出手来。
“回家吧!红烧肉烧好了,都摆冷了,你的那条大狗已经快要馋死了!”
……
大雨倾盆,上清学宫之上,波澜诡谲与这暴雨的天空别无二致。
原本想要将经世家逼入死地,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将两家恩怨了断的信夫子言一诺那一方意外落败。
若是惜败也就算了,居然是这样的惨败。
风头极盛,被寄予巨大希望,甚至传闻只要不陨落,就可成夫子的新星荀有方,文心崩碎,神志癫狂,居然还自曝自己并非是《诫己诗》的作者。
文心崩碎,文名受损,彻底废了。
其他各家也是多有损失。
德高望重的道家张姓祭酒丑态出尽,早已传遍了学宫各家各处。
至于阴阳家,纵横家等等各家联手,轮番在文会上围攻秦枫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这一件件,这一桩桩消息在上清学宫不胫而走,令人咋舌,令人震惊。
但也不是没有坏消息。
根据文会现场传来的消息,秦枫当众惹得信夫子言一诺震怒,接下来他与经世家可能会直面一尊夫子的滔天怒火。
所以,此时此刻转投经世家的门墙,究竟是祸是福,局势还很不明朗。
至于那些已经开始盘算投入经世家门下的,真正对经世致用之说心悦诚服,愿意身体力行的人,有吗?
肯定是有的,但可能只有极少数。
大部分这个时候想要加入经世家的人,反而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趁着经世家的灶台还没热起来,先来烧个冷灶,反正就算惹怒了信夫子也没什么要紧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学宫里一文不名的小人物,可能言一诺踩都懒得踩死的那种。
代价总是要付上一点的,天底下哪里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此时此刻,在整个上清学宫都风声鹤唳,如同风暴之眼的时候……
唯有一处地方,置身事外,其乐融融。
并非是秦枫与姜雨柔所在的绿竹院,而是——宴春酒楼。
上午的曲水流觞文会,丝毫没有影响下午来听说书的人。
甚至因为曲水流觞文会因为局势完全的一边倒,反而比往年结束得更早,很多预计要待到晚上的读书人便无处可去,更无事可做,这使得宴春酒楼里更加是一座难求。
昨日,小说家掌门蒲松涛再次登台,开讲《穆风传》,瞬间就引发了整个学宫之中诸子百家,上层下层的普遍关注。
《穆风传》剧情引发的讨论,更是在曲水流觞文会开始之前盖过了文会议题的讨论。
更加叫人欲罢不能的是,《穆风传》只讲了上半段,非要将最精彩的后半段故事放到今日下午,也就是文会之后来讲。
这使得在座的宾客们都被吊足了胃口。
可偏偏约定好开讲的时间已经过了小半刻钟了,说书人蒲松涛却还没有登台。
这让众人有些不耐烦了。
但蒲松涛地位尊贵,还真的就没有人敢去催他。
其实,宴春酒楼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准备表演的雅间里面,去催一催这位平素都十分守时的蒲先生。
可是进去催他登台的掌柜,只进去看了一眼那名在雅间里跟蒲先生说话的客人,赶紧就掉头走了出来,只叮嘱伙计们去给等得有些心焦的看客们上好茶和瓜果点心。
再也不提催蒲松涛上台的事情了。
原因无他。
能做到宴春酒楼的掌柜,必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甚至因为在宴春酒楼里接触得都是些学宫里上档次的人物,反而更加得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这就不难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了。
因为在蒲松涛的雅间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的兵家“小兵圣”楚惜白。
楚惜白此时坐在椅子上,靠在檀香木火炉旁边,一边烘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笑道:“蒲兄,我为了帮你这么一个忙,差点把老头子都给得罪了,你想过怎么感谢我没有?”
第2365章 《秦枫传》
唯有一处地方,置身事外,其乐融融。
并非是秦枫与姜雨柔所在的绿竹院,而是——宴春酒楼。
上午的曲水流觞文会,丝毫没有影响下午来听说书的人。
甚至因为曲水流觞文会因为局势完全的一边倒,反而比往年结束得更早,很多预计要待到晚上的读书人便无处可去,更无事可做,这使得宴春酒楼里更加是一座难求。
昨日,小说家掌门蒲松涛再次登台,开讲《穆风传》,瞬间就引发了整个学宫之中诸子百家,上层下层的普遍关注。
《穆风传》剧情引发的讨论,更是在曲水流觞文会开始之前盖过了文会议题的讨论。
更加叫人欲罢不能的是,《穆风传》只讲了上半段,非要将最精彩的后半段故事放到今日下午,也就是文会之后来讲。
这使得在座的宾客们都被吊足了胃口。
可偏偏约定好开讲的时间已经过了小半刻钟了,说书人蒲松涛却还没有登台。
这让众人有些不耐烦了。
但蒲松涛地位尊贵,还真的就没有人敢去催他。
其实,宴春酒楼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准备表演的雅间里面,去催一催这位平素都十分守时的蒲先生。
可是进去催他登台的掌柜,只进去看了一眼那名在雅间里跟蒲先生说话的客人,赶紧就掉头走了出来,只叮嘱伙计们去给等得有些心焦的看客们上好茶和瓜果点心。
再也不提催蒲松涛上台的事情了。
原因无他。
能做到宴春酒楼的掌柜,必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甚至因为在宴春酒楼里接触得都是些学宫里上档次的人物,反而更加得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这就不难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了。
因为在蒲松涛的雅间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白衣的兵家“小兵圣”楚惜白。
楚惜白此时坐在椅子上,靠在檀香木火炉旁边,一边烘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笑道:“蒲兄,我为了帮你这么一个忙,差点把老头子都给得罪了,你想过怎么感谢我没有?”
俊美如少年的楚惜白与胡子拉渣一副大叔模样的蒲松涛竟是同辈相称,实在是有些莫名的喜感。
蒲松涛啧啧说道:“你师父啊,兵家那个老狐狸孙神武,他才懒得掺和儒家和经世家的事情。巴不得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才好。还得罪你家老头子呢,你这是跟我这挟恩图报来了!”
没等楚惜白回嘴,蒲松涛又说道:“你家老狐狸肯定是叫你相机行事,对不对?”
楚惜白撇了撇嘴说道:“对啊,哪边弱帮哪边。我这不是没有帮言一诺和荀有方吗?我可是袖手旁观了好几个时辰啊!坐的我屁股都疼了!”
蒲松涛差点没被自己这不要脸的好友给逗笑了:“你这是什么逻辑?秦枫一个人还能比整个上清学宫儒家还要强?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哪里知道楚惜白笑道:“你要是现场去看了,就不说这个话了!”
楚惜白将衣袖贴在紫檀炉边上,笑着说道:“秦枫先辩除了我们和法家之外的百家流派,再辩荀有方,局势居然一直占优,你敢信吗?”
蒲松涛微微皱眉:“不可能吧?你可别诓我!”
楚惜白笑道:“兵者诡道也,我楚惜白能骗天下人,唯独不会骗你!所以,你当知道,我作壁上观,害得上清学宫儒家彻底大败,老头子有多不高兴了吧!”
徐语嫣摆了摆摆手说道:“你这家伙真是,怪不要脸的!你说吧,想要老夫给你什么补偿……真是的,谈物质,多伤感情啊!”
楚惜白也跟着砸吧嘴说道:“你这家伙,当初怎么不拜入我师父门墙?偏要去什么小说家,真是屈才了!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就是这么说的,娘的,一个字不差。”
蒲松涛笑道:“你知道个屁,这就叫矢志不移,贫贱不移。兵家这么强势,有什么意思……”
楚惜白居然被蒲松涛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伸出手来勾了勾说道:“那咱们不谈物质了,谈点精神层面的。”
没等蒲松涛开口,楚惜白已是倚在椅上,大大咧咧开口道:“要不你也给我写个故事呗!也不用怎么夸我了,就把我写成个传说中第五境的大高手好了。”
面对楚惜白的请求,蒲松涛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我们小说家是阴阳家啊,写什么就能成什么?那我们自己早把自己写成当世无敌的存在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他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正色道:“我要是真给你这么写,写了也是白写,什么叫不合大道,痴人说梦,知道吗?”
楚惜白笑道:“蒲松涛,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楚惜白是立志登上传说之中天人第五境的男人,我以后成为第五境强者,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你凭什么说我不合大道,讲我痴人说梦啊?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我看你是想跟我割袍断义了!”
蒲松涛大笑开口,两人关系似是非常好,他竟不曾道歉,反而开口揶揄楚惜白道:“那老夫问你啊,未来的第五境高手,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啊?”
楚惜白被蒲松涛这样一噎,只得说道:“目前还是小天人境,但不及小步无以至千里,泰山不择细壤方能成其大,我……”
蒲松涛嘲笑说道:“老楚,你还是省省吧!与其让我帮你写成个第五境的超级高手,还是让我帮你写一位外秀慧中的良缘美眷来得更切实际一点!”
楚惜白被蒲松涛这么一说,顿时摇头说道:“瞎说八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成大业,何以家为。此事你休要再提了……”
他摆手说道:“你觉得我要是想成家,还会没有佳人愿意嫁我?这不是……”
蒲松涛毒舌笑道:“嗯,这谁说得清呢,说不定你喜欢男人呢!”
楚惜白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老蒲,你当年被赶出上清学宫,你这一张破嘴,居功至伟啊!”
蒲松涛大笑说道:“你也就被你们兵夫子管了这么多年,改了不少,否则的话,咱们彼此彼此!”
楚惜白忽地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问道:“算了吧,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补偿了,剧透一下行不行?”
蒲松涛疑惑不解道:“我要我剧透什么给你?你还会对我说的书感兴趣吗?”
楚惜白一拍大腿,他笑道:“你还别说,你之前讲的那些个破烂评书,我是不爱听,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这次讲的这个叫什么传来着……哦,穆风传,讲的真的好!”
没等蒲松涛开口,楚惜白已是说道:“你晓得吧?你说书的影像被拓进留影宝珠里,一颗珠子能卖一千文绩墨点,他奶奶的,只接受墨点交易,仙晶捧着都买不到。老鼻子值钱了!”
蒲松涛正无语,楚惜白已是从怀里摸出一颗宝珠,对着蒲松涛晃了晃说道:“我要是知道你讲的这么好,昨天就肯定来现场听你讲了,哪里犯得着花上一千个文绩墨点?”
蒲松涛哑然失笑:“你的意思就是,责怪我没喊你咯?还是说,你是来跟我炫富来了?花了一千枚文绩墨点,买了一个拓了我说书的留影宝珠?”
楚惜白啧啧说道:“这不是心疼吗?来来来,给我剧透一下,穆风他到底……”
蒲松涛没等楚惜白说完,就开口打断道:“穆风没死,好了,剧透完了!”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要听,你就自己出去听我讲好了,偏要拉着我在这聊天,外面宴春酒楼里里外外几千号人都等着我呢,你自私不自私啊!”
楚惜白似是本来还想套一点关键剧情出来,哪里知道一句话就被蒲松涛给堵死了,他一脸憋屈模样,最后好不容易想了个刁钻的问题。
“好了,那我也不要什么酬劳了,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