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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的话压垮了钟母的最后一道心里防线。
  她捶胸顿足地哇哇大哭。
  不顾那凄惨地哭声会不会迎来人们的侧目。
  钟母现在只是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她哭累了,意识也变得模糊。
  “是你……”她泪眼朦胧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姜虞。
  那嘶哑的声音,像是拉锯的老木。
  悲伤过后,姜虞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事情经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发生这一切她也是始料未及。
  她甚至想如果当时她不那么义正言辞地拒绝钟婷婷。
  会不会一切都有转机。
  就在姜虞陷入沉思之际。
  警察也接到报警闻讯赶来。
  他们先是调取了监控录像。
  再对肇事司机以及周围的证人进行了笔录。
  姜虞因为是涉事人,也单独做了笔录。
  不过事情有些复杂,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钟母难以承受丧女之痛,哭得直接晕了过去。
  而姜虞也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也没在警局多留。
  车上。
  姜虞呆坐着。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过往的车辆。
  一股暖意罩在她手上。
  燕云席不动声色地安慰着她。
  一路无话。
  下了车,姜虞自顾自地上了楼。
  燕云席趁机对周渠说:“注意钟家那边的动向。”
  “是!”说罢,周渠顺便问:“老大,需要跟进车祸事件吗?”
  如果牵扯到少夫人,他也好及时解决。
  “不用。”
  燕云席坚信,姜虞的性子,根本做不出害人的事儿。
  何必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公寓里。
  气氛难得变压抑。
  自回家起,姜虞便趴在沙发上。
  厨房的热火朝天,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一整天没喝过一滴水的姜虞,似乎没有感觉到饥饿。
  直到燕云席将她拎到餐桌。
  “吃饭!”
  他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姜虞怏怏地拨了拨碗里的饭。
  “我不饿。”
  她说起话来,中气不足。
  燕云席眉头紧蹙,一把捏起她的下巴。
  他靠近。
  一股热气喷洒在姜虞的脸上。
  “吃饭!”
  燕云席再强调了一遍。
  深吸口气,燕云席的强硬让姜虞更加心烦意乱。
  她眸子里的不耐没有躲过燕云席的眼睛。
  他逼问:“所以,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姜虞犹如泄气的皮球,“你认为是我导致钟婷婷出车祸的?”
  燕云席怀疑她?
  姜虞感觉心揪着疼,鼻头一酸。
  燕云席并未说话,他在等姜虞的解释。
  姜虞咬着唇,倔强地把钟婷婷来找她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
  几乎和笔录上相差无几。
  听后,燕云席大概已经明白姜虞在别扭什么了。
  而姜虞却因为燕云席的质问,心里扬起一阵委屈。
  见燕云席就这么看着自己,不言语。
  姜虞以为他是不信。
  她愤愤地放下筷子。
  “随你怎么想。”
  背过身,姜虞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钟婷婷倒在她面前时,她没哭。
  钟母质问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信任上了身后这个霸道的男人。
  他的无声质问,无疑像一把利剑,直戳她心。
  隐去嘴角的一抹玩味。
  “我相信你。”
  姜虞身形一顿,她冷笑道:“不需要!”
  她承认钟婷婷的死或许是有她的原因。
  但不代表她就是始作俑者。
  她的清白她会证明。
  燕云席被姜虞倔强的模样逗笑了。
  他轻笑着靠近姜虞,紧紧地拉着她欲挣扎的手腕。
  “知道你心里愧疚,我已经安排周渠去钟家了,钟婷婷的后事他会料理。”
  燕云席轻生哄着。
  姜虞将信将疑。
  “你……那么好心?”下意识的,姜虞就说出了口。
  这小白眼狼!
  燕云席没好气地捏了把她的脸。
  “我好歹是你老公。”
  燕云席发现,老公这两个字真是越说越顺口了。
  姜虞撇了撇嘴,“又不是真老公。”
  她小声bb。
  接下来的几天,姜虞前后又接到了两次传唤。
  而警方通过层层调查,也最终确认钟婷婷是属于自杀行为。
  就连姜虞跟钟婷婷的对话,也被一旁等车的观众给复原了一些出来。
  这也证明了姜虞之前并没有偏激言论。
  钟母闹了几次,都没有得到结果。
  或许是闹得累了,也有可能是想让钟婷婷入土为安。
  她接受了周渠的帮助,将钟婷婷安葬在罗沼市郊区的墓地里。
  这天,天气一片晴朗。
  姜虞停在钟婷婷的墓碑前许久,她献上一支黄.菊。
  钟母坐着轮椅,脸上毫无血色。
  紧接着遭逢家庭巨变,再强大的人都承受不住。
  更别说,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钟夫人,节哀。”
  看到钟母失去所有时迷茫的眼神,姜虞仿佛看到了十二年前的自己。
  姜虞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无能为力。
  钟母眼神空洞。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了我女儿死前的录像,她是自杀的。”
  “你不用自责。”
  说这些话,钟母面无波澜,仿佛她已经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而现在,她接受了。
  钟父走.私是真的,他们率先欺负姜虞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发生这一变故,她们肯定还会继续在背后使阴招,放冷箭。
  钟母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善恶终有报。
  所以才说,人这种生物很奇怪。
  总是要经历某些历经生死的大事,才能幡然醒悟。
  从墓地出来,姜虞的心情压抑又沉重。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遍布。
  顷刻间,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头顶上,一把黑色的大伞为姜虞挡住了雨滴。
  “在想什么?”燕云席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姜虞对他的神出鬼没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她目光暗了暗。
  “你说,如果我不说那些话刺激钟婷婷,她会不会还活着?”
  燕云席坚定地说:“在钟家被查封的那一刻起,事情便已注定。”
  “无论你跟不跟钟婷婷说那一番话,都改变不了结局。”
  是吗?
  姜虞没法再去假设。
  因为一切的假设永远也不会成立。
  ……
  钟家一夕之间从上流圈子里消失。
  钟母也回到了老家修养。
  这件事在整个罗沼市炸开了锅。
  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敢谣传。
  他们可不敢再次挑战燕云家的权威。
  但,姜虞这个名字,却传遍了罗沼市。
  好些人都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决定以后要是遇到了,一定要绕道走。
  睡一觉起来,姜虞毫不知情,她的名字有一天还能让人这么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