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朱佟与何晖两人一同走了进来。
“见过副阁主。”两人垂首齐声应道。
雪柳坐在桌边,抿了口茶,说道:“朱佟,你两这几日盯着那被关押起来的金钱来,我怕他在去南疆的路上被掉包,半路逃走。还有何晖,你去盯着那群被关押起来的衙役和金府家丁,他们也要被抓去南疆同金钱来一起去服役,你要看仔细了,别让有心人混入其中。
等金钱来,那些衙役和金府家丁到达南疆后,你们再汇合。到时候你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伪装成金府家丁将金钱来给杀了,事成之后立刻离开南疆。”
“遵命!”两人拱手道。
雪柳点点头,说道:“你们万事小心点,我想金洪福不会甘心金钱来去南疆的,肯定会做手脚。朱佟,你也可以多带几个弟兄跟着,我总觉得那金洪福不简单。”
“副阁主放心,我会多带几个弟兄死死盯紧金洪福,还有金钱来的。”朱佟应声道。
雪柳想了想说道:“轲瑞国在南疆的边上,等杀了金钱来你们索性就跑去轲瑞国找雨菡吧,她会给你们安排好。我现在就写封信给她。好了,你们先去吧。”
“是。”朱佟与何晖齐声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雪柳起身走到书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后,朝外面喊道:“小芝!”
“副阁主。”小芝走进来行了一礼,道。
雪柳将晾干的信纸折叠后放入信封,说道:“你将这封信给吴管事送去,就说这封信需加急送去给轲瑞国的雨菡。”
小芝上前收好信后,说道:“是,我这就去。”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雪柳嘱咐道。
小芝应声离开了。
金府
金洪福见陈公公走进来,高兴地立刻上前迎接道:“陈公公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不知陈公公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令公子金钱来是否在家?”陈公公淡淡地说道。
金洪福看陈公公语气冷淡,不若往日热情,心里咯噔一下,低声询问道:“陈公公,不知我儿是做了什么?”
“这个还是等令公子来了再说吧,杂家现在不便告知。”陈公公撇开头说道。
金洪福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碰到冷丁子,但碍于陈公公是嘉康帝身边的大太监,颇受皇帝的信任,因此金洪福嘴角的肌肉扯了又扯,最后还是压下心头的怒气,赔笑道:“既然如此,陈公公先在此坐一会,真是不巧,我儿一早出去后还没回来,我让人去寻了来。”
陈公公点点头走到边上坐下,也不再说话。金洪福见此眉心突突地直跳,立刻转身喊来四五个小厮出去寻。
烟雪楼
雪柳将事情交代完后疲乏之意袭上心头,于是便躺在榻上开始休息。
“副阁主,楼下有人闹事。”花妈妈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说道。
雪柳直起身子,好奇地问道:“是谁?”
“是,是,就是那个金钱来。”花妈妈喘着气说道。
雪柳疑惑地问道:“大白天的他来我们烟雪楼做什么?他不知道我们烟雪楼是晚上做生意的吗?”
“那金钱来指名要见白美人,可是白美人昨日不是被那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带走了嘛,这下那金钱来就闹了起来,楼下好些东西都被他砸了,说是非要见到白美人不可。”花妈妈焦急地说道。
雪柳冷笑一声,说道:“打出去就可,不用理会,他马上也是要被抓去南疆了,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是,那我现在就喊人过去打。”花妈妈眼珠子一转,笑着点头离开了。
很快,花妈妈找了两个仆人模样的男子来到了烟雪楼的大厅。
“花妈妈,你可找到了白美人?我可告诉你,我金府有的是钱,宫里的丽妃娘娘可是我的妹妹,你们可给我掂量清楚。”金钱来酒气熏天地呈大字型地坐在太师椅上。
花妈妈冷哼一声,说道:“我说金公子,您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烟雪楼了,我们烟雪楼白日不营业的规矩您应该不是不知道,您这样可是为难妈妈我。况且白美人现在可不在我们烟雪楼,昨日吏部尚书的小公子将我们白美人接了过去,现在还没回来呢。您要是想见白美人您可以去吏部尚书府。”
“啪!”金钱来猛地一拍桌子,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说道:“这些够不够?你们现在就给我把白美人接回来。”
“不好意思,凡是由先来后到,我们烟雪楼开门做生意,没有半路将人带回来的道理。您还是等白美人回来了再来吧。”花妈妈不削地看了看那叠银票,接着又说道:“更何况,人家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可是给白美人送了足足一箱的东海珍珠呢!那个个都如拳头般大小,价值不菲呢。”
“妈妈,你是嫌我钱少?我们金府除了钱估计也没别的了,我现在就派人回去取一箱黄金回来。你先给我将白美人送来。”金钱来说着朝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
小厮应声正打算离开,花妈妈一把拦住,冷冷说道:“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们烟雪楼白日不营业,那白美人现在不在这里,恕我不能将白美人接回来,您也不必再去搬什么金子。”
“啪!”金钱来腾地站起身,猛地往前朝花妈妈一个巴掌过去,怒斥道:“不知死活的老鸨!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我打!”
花妈妈身后的两个男子飞快地站到花妈妈的前头,双手握拳,随时准备回击。花妈妈揉了揉发肿的脸颊,气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打,将这些人给我打出烟雪楼,从今以后我们烟雪楼不欢迎金公子!”
“你敢!你敢!”金钱来还想上去打,却是被花妈妈跟前的一个男子一把抓住,然后整个人如抓小鸡般举过头顶,接着朝外面扔了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金钱来摔在了外面,额头落地一片殷红流了出来。
那几个金钱来带来的家丁直到听到声响才回过神来,看到金钱来被摔得昏迷不醒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张望。
花妈妈往地上啐了口,怒喊道:“给我关门!今日不营业了!”
“吱呀!”烟雪楼的门在花妈妈的一声令下后立刻被关上了。
金府的家丁们蹲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金钱来:“少爷,少爷。”但金钱来依旧昏迷不醒。
这时前来找寻金钱来的家丁也赶到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当即傻了眼,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你们是怎么看着少爷的!都等着被老爷责罚吧。还不将少爷抬回府?等着让人看笑话呢!”
“这,这......”那几个蹲在地上的家丁知道金洪福的手段,只得苦着一张脸将金钱来抬起来往金府走去。
当金洪福看到金钱来被抬回来时,顿时傻眼了。连忙上前问道:“这,你们是怎么保护少爷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将金钱来放在座椅上后,跪在地上说道:“老爷,刚刚少爷在烟雪楼闹事,被烟雪楼的花妈妈叫人打出来了。”
“什么!这烟雪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我非得砸了这烟雪楼不可!来人!”金洪福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气的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冲到了烟雪楼。
陈公公重重地放下茶盏,咳了两声,说道:“慢着,先把杂家的事情办好,皇上还等着杂家回去呢。”
金洪福听到陈公公的声音,连忙换上笑脸,说道:“陈公公,那您请吧。只是小儿如今还未醒来。”
“无事。”陈公公摆摆手,打开圣旨,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钱来贿赂奉天府尹甄镛,恶意诽谤仁德堂,罪行恶劣,惩金钱来服刑役于南疆三年,无召不得出南疆,钦此!”
“什么!”金洪福如晴天霹雳般地痴傻地愣在原地。
陈公公朝身后挥了挥手,对着两名锦衣卫,说道:“将金钱来带走!”
金洪福连忙上前阻拦,说道:“公公,陈公公,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您能不能先别带走我儿啊,我好歹找个大夫来,给他的伤看看。我金府就一根独苗啊,万一有个好歹可让我如何是好。”
“这恐怕不行,我都耽搁了多久了,皇上该是等急了。你要求情就自己跟皇上去求情吧,不过你这商贾之身份想要见皇上恐怕不那么容易吧。”陈公公扯开金洪福的手,然后离开了。
金洪福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锦衣卫带走,急的团团转,自言自语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老爷,我听说钱来被宫里的人带走了?”这时金夫人走了出来,着急地拉着金洪福的手问道。
金洪福点点头,说道:“是的,而且还是锦衣卫带走的。这锦衣卫都是皇上的人,谁也管不到,这下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爷,您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啊。要不我进宫去求求丽妃娘娘,让她去皇上面前求情?”金夫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焦急地等着金洪福的回答。
金洪福点点头,说道:“可以,你快些进宫,迟了就晚了。”
于是金夫人立刻着人往宫里递了一张帖子,然后换上入宫的衣服急急匆匆地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金夫人总算见到了丽妃娘娘。
“见过丽妃娘娘。”金夫人急匆匆地走进丽雅殿的寝殿。
丽妃娘娘好奇地看着慌乱的金夫人,连忙上前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丽儿,丽儿啊,不好了,你的哥哥钱来出事了。”金夫人看到女儿忍不住哭了出来。
丽妃娘娘疑惑地问道:“母亲,哥哥是怎么了?这京城还会有人能敢招惹我们金府的?”
“是,是皇上,皇上要将你哥哥抓去南疆服刑役,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哥哥什么时候吃过苦啊,而且要去三年,三年后也要皇上召回才能回京城啊。”金夫人边哭边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丽妃娘娘诧异地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问道:“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夫人拿着绣帕抹着眼泪,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