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归将太子送走。
欧阳宸一直都没有放弃拉拢阳子归,待他出了房门,又搭上阳子归的肩膀,亲昵低语,“阳将军,你放心,我一定查出凶手,给你一个公道。”
“多谢太子殿下。”
欧阳宸走了几步又回了一下头,“子归兄,本宫还等你陪本宫下棋呢。”
言毕眼睛眨了一眨,用手指比了一个心,飞送过来。
阳子归差点被恶心到了,也只得硬挤出一个笑容,“恭送殿下。”
太子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去了。
阳子归赶忙回了屋中,“采儿,我看得出你刚才并没有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许采儿躺得有些难受,动了一下身子,阳子归马上将她扶了起来,后腰处给塞了一个枕头,“这样好些吗?”
“嗯,好多了。”
许采儿就靠在床头,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详尽地说了。
阳子归听得她不惜伤害自己才得已逃脱,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心里又有一点佩服。
“采儿,你太让人心疼了,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如此了。”
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让她爱到一点伤害。
“将军,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皮实的很,不是千金小姐。”
许采儿故意抬了一下手臂,想证明自己还很灵活,结果身体不争气,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还疼的“嘶”得一声,眉头紧皱。
然后顺带做了一个鬼脸,阳子归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许采儿想到欧阳宸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在想办法还要将自己怎么样牵连进去,不如先下手为强,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彻底洗脱嫌疑。
“将军,我想查看一下连妃的尸体,不知可行否?”
皇宫里的尸体一般都会停放在本宫之中,可是这个连妃是凶杀,这尸体怕是要暂存慎行司保管。
若是想查验尸体,只怕只能偷偷进去。
“行,采儿,你的伤还严重,我一个人去。”
许采儿一听,这哪里行,马上反对。
“你又不懂验尸,去了也查不出所以然来,我的伤无碍,我能坚持。”
阳子归感到自己空有一身匹夫之勇,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特别有挫败感。
脸色灰了一分,轻叹一口气。
“那我背着你去。”
是夜,慎行司里灯光摇曳,影射出惨淡的光芒,停尸间里阴森恐怖,间或有人影飘过,这里一般没人来,飘过的人影是阳子归和许采儿。
院子里荒凉凄清,还有乌鸦的叫声不时响起,能把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阳子归背着许采儿悄无声息地潜进停尸房,许采儿又不是第一次跟尸体打交道,轻车熟路。
阳子归将她放了下来,她凭着感觉找到连妃的尸体,她将盖尸布轻轻揭开,露出连妃那死不冥目的青灰脸。
她记得当时明明是中毒而死的,脸上有紫青色的,现在却一点也没有痕迹了,这可太奇怪了。
她又查看了一连妃的手指脚指,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不甘心,欲解了衣裳查看身上皮肤,却听得外面有脚步声。
阳子归立刻抱起她躲在了黑暗处。
为了缩小目标,俩人贴得极近,阳子归一低头就能碰上许采儿的口鼻,本来是挺暧昧的气氛,只是这环境太渗人了,全是尸体啊。
许采儿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听得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边走边交谈,“老子今天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竟被安排到这晦气的地方来。”
另一个人劝道:“别埋怨了兄弟,不是还我陪你吗,快快做完了好交差啊。”
许采儿悄悄看了一眼,这两人竟然是御前侍卫的装扮,看来来头不小,不能惊动。
她准备静观其变。
只见这俩人找来找去,找到连妃的尸体,“在这里。”
俩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袋把连妃的尸体装了进去,俩人一前一后抬着尸体出去了。
等那二位出了屋门,阳子归这才抱着许采儿出来。
“将军,跟上去。”
许采儿想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阳子归也是这个意思。
俩人远远地跟在他二人后面,那二人竟然越走越远,再往前走就出皇宫了。
“唉,兄弟,咱干嘛费那么大劲,不就是消尸灭迹吗?不用走那么远,就在这里烧了完了。”
“可是皇宫里有火光出现,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啊,触怒了那位,咱的命都没了,还是稳妥一点,出了皇宫再烧。”
阳子归没有再跟出去,这俩人有很大可能是太子身边的人,再或者就是皇上身边的人,哪个都不能硬碰硬,只能回去从长计议。
反正是这连妃的尸体是保不住了。
二人一路沉默着回了房间。
许采儿还在思考着连妃身上为什么明明中毒却没有留下痕迹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的。
阳子归把她放回床上,“采儿,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再换一次药?”
“啊,该换药了吗?不知道啊,你看看吧。”
阳子归帮她换了伤药。
好在伤口不深,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翌日一早,就有皇上身边的内侍来传令,“阳将军,皇上有令,请你前去大殿一趟。”
许采儿闻听心中一惊,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又一想不太可能,天色那么黑,那两个侍卫不可能发现我俩。
真是想多了,惊弓之鸟。
阳子归刚走,荣妃带着上官容若就来了。
许采儿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了,忙要下床行礼,被荣妃劝住了。
“许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那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连累姑娘受伤,我这个做妃子的都觉得对不起姑娘。”
荣妃说话温柔可人,话也暖心。
许采儿觉得她是个好人,心里也愿意亲近。
“多谢荣妃娘娘关心,只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上官容若在一旁心有不甘,阴阳怪气地说道:“荣妃娘娘就是心善,当时就她一个人在连妃身边,连妃已死,死无对证,她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荣妃觉得她太过分,“容若,不可如此无礼,事情还未查清楚,不可乱下定论。”
上官容若娇纵惯了,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